“忘倒是没有,只不过你长这么大了,我没认出来。”肃璃倒是神情自若,她已经活了快三百年了,这些事只是在她脑海里一笔带过,不过,知道凡定函就是佳期,她也就安心了。
凡定函抬头想想,又转过来一脸鄙夷地看着肃璃:“没认出来?我们相处了一年呢,而且,我身上的这玉佩从没换过,你竟然没想起来?”说着,凡定函晃晃腰间的玉佩。
说来,自从幻影知云立了云王子妃,凡定函第一次看到肃璃,他就知道这是上天给的机缘,那位海凛园与记忆中红衣翩翩的姐姐一模一样,不过,他也明白,她应该不是。
……因为……
她清灵的嗓音曾向他说过:“跟他们走吧!以后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她说的如此决然,不禁让才六岁的凡定函心头一紧。
此后的十一年,他真的再未与她谋面,直到两年前,他又见到了那张脸,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不过他也只觉得那是长得像罢了。
……自己怎么会再见到她……
那时的他还稚气未脱,一听到要走了,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我……我可以走,不过,即使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也不会忘了你的脸,我会永远记住,用以后的所有时间来记住你,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的,绝对不会。”
他声嘶力竭地朝她的背影喊着,可是,她却丝毫没有留恋之情,拂袖而去。
……直到,看到那个,他才肯定,就是她,就是她……
那道水帘跟她的好像,不对,不是好像,那就是她的水帘,她就是肃璃。
……寰寒园……
彭棠垂着头走近越羽然旁边:“殿下,臣……”
话还未说完,越羽然便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派你去,都解决不了吗?”
彭棠面露惭色,屈膝跪了下去:“臣有罪,甘愿以死谢罪!”
“你死了又有什么用,彭棠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竟然都带不回来晴书!”越羽然越说越气,把手中的树枝狠狠折断。
“殿下。”彭棠带着些许哭音叫着越羽然:因为幻影晴书,她的殿下就不再唤自己棠儿了。
彭棠也是满心委屈,自己带的人手本就不多,竟然还碰到了幻影細的贴身护卫可蝶。
“下去吧!”越羽然背朝着彭棠,轻轻地摆摆手,“本宫再想法子便是了。”
……丛府……
丛应文坐在太师椅上,不停地摇头轻叹。
一边的孟氏忙上前询问:“老爷这是怎么了?”
“唉!”丛应文叹口气,抬眼瞅瞅一旁的孟氏,道:“你呀你,不知道死期将近,还这么悠闲。”
孟氏听到这句,吃了一惊,紧接着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呀!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咱们丛家单承一脉,被誉为神族,整个帝洛城都是咱们的,老爷何苦说这种话来吓奴家!”
“神族?那也是先王在世时的称呼了。如今,細王子即位,朝野之中,多少大臣或被被革除官职,或自行告老还乡。”丛应文缕缕胡须,摇头轻叹,“神族这种东西,大王信,咱们就是,大王不信,咱们什么都不是。”
“那可怎么办啊?”孟氏低垂下头来,虽说是名声显赫的丛府夫人,却是一点儿主见都没有。
看到孟氏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丛应文就一阵烦躁:“前些日子,玥儿莫名被人追杀,我丛府已不比往日的光影了。”
孟氏看着丛应文,小心翼翼地朝他道:“既然如此,老爷不如就忠心跟着大王好了。”
西月王室一向都是相信神明,而丛家又与天神從炎是同音之姓,故丛氏世世代代都受王室重视,不用带兵打仗,不用协理朝政,便可享受厚禄,世代荣华。
可幻影細自幼与别人不同,他只知道,丛家是不是神族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丛应文对自己有没有什么用处!
如此一来,这丛家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了。
而丛应文这个人爱慕虚荣,趋炎附势,眼下幻影細即位,他自然是坐不住了,忙前忙后地想成为幻影細身前的红人,可幻影細这个人却一点儿也不把他这个“神族”放在眼里。
“如今,只好把玥儿送进宫去了!”丛应文低着头慢慢盘算着,“大王还未立王后,如果玥儿做了王后,丛家千秋万代,都有享不尽的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