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璃余光冷淡的瞟了一下立在内室的幻影知云,幽幽地问道:“怎么?妾身要用膳了,云王殿下不去陪陪以花妹妹?”
其实,肃璃是真心厌恶故作这般揶揄姿态,这是肃缘的面貌才对。
幻影知云轻叹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如履薄冰的境界,他的王妃,只两年的时间,便不再单纯了,而是束住了他这个云王的手脚:“我会命人安排房间,单独让以花用膳的,以后,前厅,只有你我二人用膳“
“以花?”肃璃轻哼一声:叫自己“凛园”,叫贺以花“以花”,怎么?她们两个对他幻影知云都一样吗!还是,他骨子里就待人亲切!
肃璃失了神,只顾着幻影知云。手上的银筷渐渐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虽是薄薄一层,但散发出来的寒气,却是让一旁的清竹直打颤。
“殿下!”清竹的声音发颤,她也是实在受不了这寒气了。
“啊?”肃璃回过神来,急忙把寒气褪下,虽然,自己已经被封印过了,但不经意间,却还是难免会使出水寒之术。
还在内室的幻影知云心不在焉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要拿自己这个决绝的王妃如何是好?
走到肃璃旁边,幻影知云略带紧张地伸出手,轻轻地覆上她的手:她的手,好凉,甚至,不是一般的凉。
幻影知云也是奇怪:人的手怎么会凉到如此地步,而且,她的手依旧白皙,没有半点异样。
这次,肃璃没有甩开幻影知云的手,而是淡淡的回道:“殿下,请放手。殿下刚刚不是才罚了妾身面壁一个月吗?而且,刚刚妾身又对殿下无礼,恐怕面壁半年也是应该的。殿下这半年的时间,应该好好陪陪以花妹妹,争取立她为您的王妃。”
“你……”他自认为自己已经退步了,她又何必拿这些话来污蔑自己。
“殿下请回吧!”
……帝洛城……
宋谣希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很想留在帝洛,究竟是为了丛帘钥,还是为了幻影晴书,他也分不清楚。
“希城!”
“啊?”一下子,宋谣希城也分不清这声音是丛帘钥,还是幻影晴书。
丛帘钥一袭粉衣,站在宋谣希城身后:“你在这儿啊!”
“有事吗?”宋谣希城的声音还是像平常一样,有些喑哑。
“没什么事,只是想让你跟我上街去逛一逛。”丛帘钥羞赧的说道。
“那好吧!”
……街上……
幻影晴书躲在僻静狭窄的小巷里,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祭夜。”
冰祭夜蹲下身来,看着幻影晴书稚嫩的脸:两百年了,若是凡人,恐怕早已是一堆白骨了:“瑾萱,为什么还没有去圣城?”
“不知道。希城一直留在丛府。”幻影晴书的声音带着些呜咽。
“那,你不要跟他走了,你,我,还有肃璃一起报仇。”冰祭夜声音喑哑低沉: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自己都要帮她报仇,可是,她还是坚持要用自己的方法。
幻影晴书慌忙地拉上冰祭夜的手:“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和肃璃跟我一起冒险的。要解决耽夏王室,一定要用凡人的方法。”
冰祭夜低下头,轻呼一口气:“那如果他们在被你杀了之前,找到了冰璃城,找到了茗回,怎么办?”
幻影晴书垂下头,低声开口:“祭夜,你先不要管我了,快去找肃璃吧!”
“肃璃?”冰祭夜抬头看向她,“肃璃怎么了?”
……深夜,云王府……
幻影知云一袭单衣立在桃树下,月亮皎洁,幻影知云只身一人怅然消愁。
“以花?”注意到旁边房间门口有动静,幻影知云连忙问去,贺以花便住在自己旁边,可以说是与自己住的最近的。
“知云!”贺以花抬起头,透过月光,她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幻影知云,“你怎么还没睡啊?”
幻影知云缓缓地走过来,蹲在贺以花旁边:“为什么这么晚了,不在自己的房里待着?”
贺以花把头深深地埋起来:“我从小就这样,没人陪着,我睡不着的。”
“那你可以让丫鬟们陪着你。”幻影知云呆板地提着建议。
“不行的。”贺以花声音越来越小,“陌生人在旁边我更害怕。”
“那,你在王府里夜夜都如此吗?”幻影知云淡然地问着。
“嗯”
“那,你到我房里睡吧!”幻影知云把胳膊搭在膝盖上,一派悠闲模样:自己心底无私天地宽,同房而眠也没什么的。
“可以吗?”贺以花抬头看向幻影知云的侧颜。
“当然。”
……丛府……
直到深夜,宋谣希城才与丛帘钥一同归来,站在后庭院,远远的看向已经熄了灯的幻影晴书的房间:她应该已经睡了。想到这儿,一向谨慎的宋谣希城便也没有继续查看。
而且,丛帘钥深夜归家,如果动静太大,恐怕是会被骂的。
……云王府……
幻影知云为贺以花铺好被褥,自己又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弯下腰,抚抚贺以花的头,轻声说道:“以花,快睡吧!”
说罢,便熄了灯。
贺以花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烦闷至极。
看着幻影知云俊秀的睡颜,贺以花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蹲在幻影知云旁边,满是好奇地看着他:他是王族,应该从未在地上睡过吧。
贺以花出神地想着,却不料幻影知云突然睁开了眼睛,贺以花一惊,险些跌在幻影知云怀里。
“知云!”贺以花有些惊恐,又有些娇羞。
“以花。”幻影知云只是叫着她的名字。
“我们,真的,可以这样吗?”
“嗯。”
这一夜,幻影知云没有故意要瞒着,也就留贺以花一直到第二天一早,这样一来,王府里的人便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