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璃轻呼一口气,睫毛不安地抖动:“不用了。”
幻影知云也觉得气氛是有些凝重了,却也实在不想让那些下人们来打扰自己和海凛园。只得尴尬地坐在原处,低头不语。
“如果妾身没猜错,现在应该是用膳时间吧,殿下身为主人,把贺姑娘和蒲奴独自留在饭厅,恐有不妥。”最终,还是肃璃先开了口,语调平缓,始终与幻影知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幻影知云猛然抬起头,急切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以花和蒲奴,我可以给她们另安排房间用膳。”终究,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已对他没有情意了,而他还偏执地以为她为自己生了妒意……
肃璃轻叹一声:我无非就是想赶你走,你察觉不到吗?我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不用!”语气里带着些怒气,对于这种背地里互不关切,表面还要装作举案齐眉的王族夫妻关系,肃璃已经烦不可耐了,再说,幻影知云已经打算要废了自己的王妃之位,她要和他彻底结束了,还假惺惺的相敬如宾有何意义。
……毕竟,他根本就从未爱过自己,自己为什么要与他连枝共冢,放弃神界的生活……
听出肃璃的怒气,幻影知云继续沉默了,他已经为自己的王妃放弃了王位,放弃了兵权,放弃了救命稻草,可还是感化不了她。
肃璃脸色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可那笑却又显得那么凄凉:“妾身记得妾身十五岁就进了云王子府,可当时殿下并未在府上。新婚的女子入府十日却连夫君的面都没见过!果真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两年前,西月边塞……
狼烟滚滚,黑云压城,血流成河,鼓声阵阵。
但,马革裹尸将军终归来。
国都之中,大殿之上,长发披肩,铠甲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单膝跪地,何等豪迈。
“云儿啊,我的王儿,说说你是如何半月不到就大败敌军的?”先王倚在王椅上,心中按耐不住的狂喜。
年当十七岁的幻影知云也不惧王族宗亲,抱拳答到:“儿臣听闻,父王为儿臣迎娶了海右丞之独女海凛园,儿臣心中急迫见凛园,打仗也就自然骁勇。”
听着肃璃讲起她初进王子府的事,幻影知云也忆起了两年前自己从沙场归来。两年前,当父王问及自己对婚姻大事有没有什么想法的时候,自己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了一句:“儿臣想娶咏都才女,海右丞之女海凛园。”没想到,自己得胜归来后,就真的娶海凛园为王子妃了。
……
“当时,殿下对妾身也算是善待,不过一年之后,海家便失势了,妾身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敢妄求与殿下共事和睦。本以为,殿下会因为妾身的孤僻而寂寞,没想到,几天之后,府里就来了一位蒲奴姐姐。”肃璃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向梳妆台。
听着肃璃的诉说,幻影知云也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使海家……”
“殿下先听我说完。”肃璃打断幻影知云的话,瞳孔无神地翻着一个个首饰盒,看着这一年她与他唯一的回忆,“蒲奴姐姐对我很好,妾身以为殿下会就此满足,可没想到,又不到一年,殿下又找来了以花妹妹,殿下做得太过分了吧!”
幻影知云站起来,缓缓走向肃璃的身边,轻轻握着她的肩头:“其实,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不能取代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妃。”
肃璃猛的甩开幻影知云的手,怒不可遏的看着他的眼睛,嚣张地说道:“所以,你应该很苦恼,爱着贺以花,却无法立她为自己的王妃。我的王妃之位是无法取代,因为没有我,整个云王府的人都会死在幻影細的一道圣旨下。”
“我怎么会这么想。”幻影知云带着苛责的口吻回到。
肃璃邪魅地轻笑一声:“你是放弃了兵权换我回来,那是因为你知道真正的救命稻草是我海凛园,没有我庇护着云王府,你,和贺以花,这对奸夫****,能活多久?”
“你!”幻影知云顿时怒火中烧,他的王妃为什么如此不可理喻,“大胆,你怎么如此无理,本宫罚你面壁一个月。”
“我大胆?”肃璃语气狂妄,向前一步,与幻影知云近在咫尺,抬头注视幻影知云的眼睛,“别忘了幻影細是因为谁不杀你的。”
肃璃拂袖,走向门口,泰然自若地坐在园凳上,一股寒气萦绕在周围:“清竹,把午膳拿进来吧!”
站在门外的清竹似乎也能感觉到屋内的寒意,其实,这也不只只是心里的作用,也是善用水寒之术的肃璃真正散发出来的。
“是,王妃殿下。”清竹低着头,端着饭菜谨慎地走了进来,把饭菜整齐的摆在圆桌上,“殿下,请用膳。”说完,便立在肃璃旁边等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