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回到金门,没有先去见妻儿,而是直接到水师军营中找郑鸿达。
一见到郑鸿达,郑成功就恭敬地拱手说道:“侄儿拜见叔父!“
郑鸿达挥挥手表示不用多礼,说道:“坐下吧,一路还顺利吗?”
“谢叔父关心,一路安好。”
“那就好,这份是这段时间我令人去搜集到的消息,你先看一看。”郑鸿达站起身在书案上抽出一叠信,走下来递给郑成功。
郑成功双手接过那份资料,依旧恭敬说声,“谢叔父!”才开始看信。
信中写到1646年九月,隆武帝在汀州遇害的消息令南明各地官绅中引起极大的震动,皇室继统问题再次提上紧急日程。
原任广西巡抚瞿式耜等人提议拥立桂王朱由榔即位继统。掌握地方实权的两广总督丁魁楚却心怀观望,拖延不决。直到接到隆武朝大学士何吾驺的亲笔信建议速立桂藩以后,才决定参加拥立行列。
1646年十月初十日,朱由榔经过惯例的三疏劝进,就任监国,准备明年正式称帝。
朱由榔相貌堂堂,可是生性懦弱。对皇帝该有的言谈举止一窍不通,在外官面前没有皇帝的半点威严。
幸好太监王坤在北京北攻陷前逃了出来,躲进了桂王的府上。此人在崇祯年间就已经受到皇帝的信任,熟知宫中诸事。
在王坤的指点下,朱由榔端出了皇帝的仪表、姿态,很是震慑了大部分南方没有进过京,面见过圣上的官员。王坤也因此深受朱由榔宠信。
桂王朱由榔虽然还只是监国,但已经有皇帝之实,自然该组建朝政。按明朝成例,入阁大学士本应由吏部尚书会同各部尚书、侍郎等商议后,呈请皇帝给他钦点;大学士的地位一般是按入阁先后次序排列。
丁魁楚是两广总督,握有实权。按理可以入阁当大学士,只是不能担任首席大学士而已。可是他偏想担任内阁首席大学士,把持朝政。因此联合内廷的王坤玩弄权术。
丁魁楚给桂王朱由榔上启本请求辞去内阁大学士,桂王朱由榔在王坤“指点”下在三推三让后批示“不准辞”,并亲自下旨让丁魁楚破惯例任首席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
这番破坏大明以来的惯例遭到了瞿式耜等人的不满,以至于崇祯时期已入阁的何吾驺、隆武时入阁的陈子壮等人得知这一消息后,都认为举措不公,有违成例,宁可株守家中也不愿来肇庆。
尽管丁魁楚任首席大学士不得人心,但在湖广的督师何腾蛟、湖广巡抚堵胤锡相继上表表示拥护后,桂王朱由榔得到了南明官绅多数的支持。
虽然有很多人支持,然而朱由榔终非雄主,他生性扶弱,做事无担当,又无用人之明,根本不是一个中兴之主。
桂王监国七天后,十月十六日传来了清军攻陷江西赣州的消息。尽管广东肇庆距离赣州还有相当一段路程。司礼监太监王坤就主张立即逃难,丁魁楚随声附和。于是没主见的桂王已经准备好逃跑。
可此时大学士瞿式耜等人却是极力主张留守,无主见的桂王朱由榔在劝说下,又改决定要留守。
十月二十日,探知清朝兵出赣州,在广东全省还在明朝管辖的情况下,怕死的桂王朱由榔立即率着朝臣逃往广西梧州。
这种反复无常、惊惶失措的举动,让桂王在广东大失民心。在广东官绅看来无异是放弃封疆,不顾百姓的死活。
十月二十九日,隆武帝的弟弟续封唐王朱聿键和其他一些藩王在福建总兵林察的保护下乘船经海路逃到广州。
原隆武朝大学士得知桂王朱由榔在肇庆监国时,也想参预拥立之列,依旧做大学士。可丁魁楚怕他影响自己揽权,拒绝他入阁。苏观生自觉扫兴,知道在朱由榔政权中不会受重视。
于是苏观生等人觉得与其乞怜于桂藩,不如干脆另起炉灶,援引兄终弟及之义拥立唐藩。
十一月初二日,苏观生同广东布政使顾元镜、侍郎王应华等奉请朱聿键监国,并且抢在朱由榔之前,在同月初五日正式称帝,改明年为绍武元年。
十一月初八日,朱聿键在广州即位的消息传到梧州,朱由榔和廷臣丁魁楚等人大吃一惊,桂王朱由榔等人自知铸下大错,为了收拾广东民心,在十一月十二日东返肇庆,十八日宣布即皇帝位,祭告天地、社稷、祖宗,改明年为永历元年。
这样在广东一省之内,几乎同时建立了两个南明政权,重演了闽隆武、浙鲁监国相争的闹剧。
永历朝廷迁回肇庆以后,派兵科给事中彭燿、兵部职方司郎中陈嘉谟前往广州,劝说朱聿键取消帝号,退位归藩。彭燿到达广州后声泪俱下地对苏观生说:“今上神宗嫡胤,奕然灵光,大统已定,谁敢复争?且闽、虔既陷,强敌日逼,势已剥肤。公不协心戮力,为社稷卫,而同室操戈,此袁谭兄弟卒并于曹瞒也。公受国家厚恩,乃贪一时之利,不顾大计,天下万世,将以公为何如人也?”
苏观生大怒,悍然下令把彭燿、陈嘉谟拖出处斩,随即派陈际泰为督师,调动军队向肇庆进攻。永历政权见调解无望,也调兵遣将,以广东学道林佳鼎为兵部右侍郎总督军务,夏四敷任监军,会同从韶州调来的武靖伯李明忠带领一万多名士卒迎击。
十一月二十九日,内战正式爆发,双方在广东三水县城西交战,绍武政权的军队大败,陈际泰临阵脱逃。林佳鼎初战告捷,踌躇满志,命令士卒昼夜行军,直奔广州,企图一举扫灭绍武政权。
绍武方面的总兵林察利用与林佳鼎同族以及有过共事的关系,采取伪降诱兵深入之计。林佳鼎轻信林察,在行军中突然遭到昭武军的攻击,结果一败涂地,林佳鼎和夏四敷溺死水中,李明忠单骑逃出,部下兵员几乎全军覆没。
正当绍武朝廷在庆贺取得胜利的时候,满清利用绍武政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于同西面的永历朝廷打内战的机会,在佟养甲、李成栋统率下清军由福建经潮州、惠州向广州急速推进。进军途中每到一地立即扫除传递军情的塘兵,封锁消息,用缴获的南明地方官印发出太平无事的塘报。
而广东的兵力几乎都在永历、昭武两个朝政交战时被抽走了。导致清军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十二月十五日,清军前锋以帕包头,伪装成明朝军队,出其不意地闯入广州。
此时朱聿键和他的大臣们仍在大殿上相互庆贺,准备发捷报,让大明官员前来朝拜正统皇帝时。忽然有人报告清军来袭,苏观生还以妄言惑众把报信人处斩。
可当清军登上城墙,去掉伪装,露出辫子,乱箭射杀军民时,城中顿时骚乱起来。苏观生急令关闭城门,调兵作战。可是,兵马都派往肇庆方面去对付永历朝廷,一时调不回来。广州重镇就这样轻易地被清军占领。
绍武帝朱聿键见大势已去,拖了一条被子混在乞丐当中,被清军查出,关在都察院。李成栋派人送饮食,朱聿键说:“吾若饮汝一勺水,何以见先帝于地下。”自缢而死。苏观生在墙壁上写了“大明忠臣,义固当死”八个大字,然后悬梁自尽,从各地逃至广州的明朝亲王、郡王共十六人,大抵被清方处斩。大学士顾元镜、曾道唯等都屈膝投降。顾元镜还替清方起草劝降檄文,其中说:“既不能为首阳之饿夫,即当为识时之俊杰。”
佟养甲、李成栋占领广州以后,于顺治四年正月十六日向肇庆进发。
在这以前,永历帝朱由榔于1646年(顺治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已经登舟离开肇庆,经广西逃往湖南。
待郑成功看完,郑鸿达问道:“森儿,如何看待此事!“
虽然早已经知道大明官僚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的本性,可郑成功没想到这些人官僚竟然敢在外有清军压境的情况下,仍然在朝廷上争权夺势。这些个人一切都以个人和小集团的利害为转移,国家大局被置于脑后。即便有有志之士,希望能挽救危局,但在这些比猪还要蠢的队友下绊子的情况也将是一场泡影。
郑成功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场闹剧!”
“一场闹剧?嗯,侄儿说的对,真是一场闹剧!”郑鸿达苦笑一下,顺手将另一份资料交给郑成功,“森儿再看看这一份。”
郑成功有些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叔父要将资料一份份给自己看,而不是一起。虽然好奇,但郑成功没有问,只是拿起那份资料再看起来。
1646年(顺治三年,鲁监国元年)六月,鲁监国朱以海在张名振等保护下乘船渡海到达浙江舟山。驻守在这里的肃虏侯黄斌卿借口自己是隆武朝廷所封,不承认鲁监国的合法性,拒绝朱以海进城。鲁监国在舟山群岛上借住了两三个月,
九月间,据守金门、厦门一带的永胜伯郑彩、定波将军周瑞带领舟师四百艘来到舟山,见朱以海处境困难,决定把他迎往福建。十月二十五日从舟山出发,十一月二十四日到达厦门
鲁监国?郑成功看到这份资料显示的是鲁监国去到堂兄郑彩、郑联的地盘厦门,不禁猜测叔父的前后交给自己两份资料看的用意。
郑成功轻声问道,“叔父可是准备转而改奉鲁监国?”
郑鸿达摇了摇头,说道:“你堂兄郑彩、郑联等人不是容易相处的人,我们改奉鲁监国,即是打自己的脸,同时也会引起郑彩等人的误会。那样容易给清军机会打破我们的联盟,因此奉鲁监国的主意是不用再想了。”
不用鲁监国的名义,难道要用永历的名义,可他的名声现在可真的不好啊!而且他还在跑路中,鬼知道他几时就给清军砍掉。之前我们郑家拥立的隆武被清军杀死了。不要我们这边刚用永历的名号,他立马就嗝屁了。那我们到时可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郑成功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没想到郑鸿达却是说出了另一种打算,“森儿,我让你看两份资料是想告诉你,只要鲁监国一日在你堂兄地盘上,我们就不用打他的主意。永历朝廷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他的名号也暂时不用考虑。因此我的意见是继续沿用隆武的名号起兵反清。你意下如何?“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郑成功拱手道:“叔父说的有理,侄儿恳请叔父站出来,号召反清义士一同对抗满清。”
虽然郑成功有想过自己站出来的,但是叔父郑鸿达在声望、实力上都比自己更加合适,因此郑成功只好违心地提议郑鸿达。
可郑鸿达却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说道:“叔父老了,摇旗呐喊帮你助阵还行,带领将士对抗满清却是有心无力。森儿,你身为郑家长子,郑家终究是要交到你手里。这次叔父想让你出面,是希望能让你多增长点资历。”
郑鸿达能明显感觉到这段时间侄儿郑成功疏远了自己,自己也大致能猜到他的顾虑,因此借着这次机会,向他表明了心机。
感受到叔父一护爱之情,郑成功有点哽咽说道:“大木,谢……叔父!”
1646年农历腊月初一,烈屿乡上空锦旗飞扬。郑成功在此以隆武皇帝为旗号,扯起“反清复明”的大旗,以“忠孝伯招讨大将军罪臣国姓”之名誓师反清。
郑成功经过父亲的教诲知道现在这个时空朱家这张牌还是很有用的,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样子总是要做出来的。
于是郑成功将隆武皇帝牌位设在会场正中,领着参加大会的原隆武大学士路振飞,吏部尚书曾樱、忠臣伯张进、忠靖伯陈辉、忠振伯洪旭以及陈豹等90余人向高皇帝牌位行礼毕后,又挂孝遥祭了在定州殉国的隆武皇帝和曾皇后。
祭奠完,郑成功慷慨宣布誓词,他说道:“本番乃明朝之臣子,缟素应然;实中兴之将佐,披肝无地。翼诸英杰共伸大义。”
参会的文武官员齐拱手喊道,“将军大义,弃文从武,弃家而顾天下,愿舍身以求匡扶大明。我等不才,愿追随将军,供其驱使。”
此次大会上,郑成功尽出家财,搞赏将士置办衣甲旗幡。四方送粮食者,不计其数。
同时郑成功以大将军名义驰报各道。然后在金门县城门竖起招兵白旗两面,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一面上书“反清复明”。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其中最受郑成功重视有两人,一个是海登东园人,姓甘,名辉,字子谦,父母早丧,家贫如洗。自小习枪棒,为人重义任侠,好打抱不平,因此遭族长迫害,流浪于漳州、石码、海澄等地,不敢久居乡里。听闻郑成功起兵反清,故来投靠。
另一个平和强乡人,姓黄,名梧,字文成。弓马熟娴,武艺精通。本为平和县差役,但他“饶智勇,喜任侠”,久有投郑之心。不久,他与门役赖升密谋,杀知县,往投郑军。郑成功对他的机智勇敢颇为赏识。
这次誓师大会不仅郑成功招揽了上万兵马,同时也让他的名声有了显著提高,在福建、浙江、广东等地多有传唱。
增添了数千兵马,为了能整合新旧士兵,郑成功势必要加强训练。可郑成功控制的安平、石井两块小地方,难于施展,而金门又难于容纳郑成功、郑鸿达两军。因此郑成功只好在鼓浪屿、镇海卫等出入训练士卒。
(这章,我知道写的很不好。我有努力去写,从上午写到晚上,可实在是写不出。因此只能恳请大家愿谅了,希望得到各位指点。下一章我,一定写好,弥补大家。这次没有写好,就不敢乞求给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