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界法阵碎裂的瞬间,整个战场安静了片刻,片刻之后敌军却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三只机关蟹伴随着咆哮声稍稍曲了一下膝,接着纵身一跃飞入空中。巨大的气压将机关蟹附近的士兵纷纷击倒。
楼兰的士兵都仰头望着这三个巨大的怪物跃入楼兰城的上空,并打算通过破损的结界进入楼兰城。
“法师们快攻击那三个机关兽!”夏毛带头向空中射出了一颗灼热的火球,所有其他的法师也跟着他朝机关兽攻击。机关蟹在空中翻滚几下后,将背甲对准了地面。火球在接触到机关蟹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个楼兰城上空都被红色的爆炸所笼罩。可是机关兽立刻完好无损的冲破了火云,其中一只撞倒了王城的宣塔,一只将市场移为了平地,最后一只则直接掉在了城内守军的正中间。
范逸泽的地面部队虽然依旧无法突破残存的结界壁,但是机关兽、弓箭手和投石器却开始对楼兰城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城内瞬间化为火海一片。哀号声、求救声与孩童痛失父母的啼哭声不绝于耳,几百年历史的塔楼瞬间倾覆,王城外的护城河也被染成了红色。
愤怒与悲伤的泪水在夏帕的眼中颤抖,她抽出自己的战鞭冲向了其中一个正在屠杀平民的机关蟹。她挥舞着这比铁还硬但又具有皮的韧性的战鞭反复抽打着机关蟹,但是对机关蟹未造成任何伤害。
夏毛在自己小时候就哭干了眼泪,现在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再落泪。他很清楚像夏帕那样如无头苍蝇般的攻击是毫无意义的。他必须通过法术找到机关蟹的弱点才可以快速的化解危机。夏毛虽然精通法术,但是他认为一击必杀比什么都关键,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愿意多花点时间仔细分析再做打算。
“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必须让思绪清晰。”夏毛站在已经倒掉一半的城垛边努力使自己入定静思。
它的钳爪和背部都被特殊淬炼的青铜所覆盖,一般的武器和法术根本上不了它分毫
一只机关蟹用自己那只青铜圆锯将前来围攻它的士兵拦腰斩断。
它的两只蟹钳也坚固无比,断不是它的弱点。
另一只机关蟹钳住一个楼兰城防守用的巨弩,轻轻的就将它压成了木屑。
它们从高空坠落的时候在空中翻滚,为的是让背对准地面,一来可以用背甲抵挡迎击的法术与弓箭,二来......
第三只机关蟹猛的冲向城门,将城门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洞,看起来应该无法再承受第二次撞击。投石器投掷的巨石擦过结界的边缘,纷纷落在了夏毛所在的城墙边。
对了!机关蟹的弱点应该是在他肚子的某处。
接着夏毛再次闭上眼睛打开天眼:离夏毛最近的那只机关蟹全身的颜色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构成体形的线条,接着这些线开始一条一条的抽离。
弱点不在八爪。
构成八爪的线条被抽了出来。
也不在双钳。
双钳处的线条也离开了身体。
背上也没有。
最终只剩下了腹部的线条。
渐渐地,那些被抽出的线条开始朝腹部的某一个点聚拢。
“找到了!”夏毛欣喜的睁开了眼睛,“夏帕!打它腹部‘方时’处!”
夏帕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从夏毛小时候便陪着他下围棋,自然的也知道不少关于围棋的名词,所谓‘方时’处是围棋对于棋盘上某个点的叫法。
夏帕瞅准时机快步绕过机关蟹的爪子来到了它的腹部下面,她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应该是方时处的区域。
“吃老娘一拳!”夏帕卯足了力量一拳打穿了机关蟹的腹部,然后摸到一个温温的、石头状的东西。接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石头”捏成了粉末,紧接着她迅速的从机关蟹的腹部滚了出来。
被摧毁核心的机关蟹轰然倒地,这一胜利极大的鼓舞了守城士兵的士气。紧接着夏帕又摧毁了第二个和第三个机关蟹的核心,这使得战局迅速得到了扭转,为夏帕欢呼的声音如雷鸣般传遍了战场。站在城垛上的夏毛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还未击彻底击退敌军,但是摧毁掉这三个机关蟹已经大大的削减了他们。
可就在大家唤醒鼓舞之时,原本已经被撞变形的城门被剧烈的爆炸给彻底炸毁了。原来在大家专心对付机关蟹的时候,楼兰城的守护结界已经彻底被范逸泽给破了,此刻大批军队正如潮水般朝楼兰城涌来。
面对这些铁骑,楼兰城里面的每个人都感到时间仿佛静止了,刚才的喜悦瞬间被瓦解。敌军每踏一步,似乎整个月下的楼兰城都为之颤栗。绝望、疲惫、悲哀、愤怒犹如四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压得人无法呼吸。
这时,一个身着红色战甲的女性出现在了队伍中,她如火般的披风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伟大的楼兰人民啊!”女王洪亮的声音震醒了所有人,“今日乃我楼兰之劫,你我或无法再见明日之朝霞,但愿吾辈之血换子之来!”
在女王的激励下,原本已经崩溃的楼兰士兵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每个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了拼死一战的决心,御驾亲征的女王是对士兵们极大的鼓舞。
夏帕走到女王旁边并朝她单膝跪下,这是夏帕第一次以一颗绝对忠诚之心向女王下跪。接着她走到守备军的最前面,将手中的战鞭一挥,所有士兵便朝入侵者冲去。
就在两军即将接触之时,天空中突降一道强大的剑气将两军间的大地劈开,所有人因此停住了脚步。济世宫的方丈御剑而立于两军间,一身白色道袍的人在黑潮与红海之间显得既平静又神圣。
他挥了挥长袖,一股烈风将范逸泽的部队全数卷出了城门。范逸泽见此状况,也终于从牙帐中走到了军队的最前面。
“霜巽,你不在京城里陪着望帝,跑到这里来瞎掺和什么。”范逸泽一脸挑衅的对济世宫方丈霜巽说。中年的范逸泽,外表其实算是英俊的,可是眉宇间总是给人一种心机重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