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就在夏帕刚骑上马准备朝军营出发的时候,城门方向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接着浓烈的黑烟也升了起来。
“不好!”夏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快马加鞭的朝城门方向奔去,夏毛也跳上马背紧随其后。
在赶往城门的途中又陆续传来了爆炸声和黑烟,城里的百姓也披头散发的朝城门的反方向逃跑,在卫兵的调度下,城里暂时还算井然有序。
这并非夏毛第一次见到楼兰城燃起战火,在他两岁的时候饕餮率军犯蜀,战火也一度烧到了楼兰城下,好在当时饕餮的目标是龟城,进攻楼兰只是为了牵制楼兰方向的援军,所以楼兰并未受到太大的打击。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城门边的城垛上后,眼前的一切让他汗毛倒立。
城楼下,范逸泽的大军如蚂蚁群般朝城门处集结,云梯、投石器、战鼓台、攻城锤,除了这些常规战争的大型战争机器外,队伍中有一些不同的身影吸引了夏毛的目光。一种形状如螃蟹的机关兽在人群中缓速前行。机关蟹的躯体大约高三丈、长三丈、宽五丈,一个巨大的青铜巨钳和一个青铜圆锯在耀武扬威的挥动着。它的八只胸足也由青铜甲包裹的铁桦树干所组成,移动的时候关节处的圆轴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一脚踏下去都会陷入地面两尺。机关蟹的背甲也由青铜甲所覆盖,接近傍晚的阳光照射在背甲上反射出令人胆寒的金光。机关蟹虽然行动相对缓慢,但是一只便足以瓦解一道坚固的防线,而且非常不幸的是现在战场上有三只机关蟹同事张牙舞爪。
“真的派机关兽上战场了,看来这个范家已经全然不把蜀皇当一回事了。”夏毛一边摇头一边为这个曾经拥有绝对权威的帝国感到惋惜。
这时一身戎装的夏帕也走到了城垛上,楼兰现在已经将全部的弓手和法师派到了城墙上随时准备应战,范逸泽似乎也很有默契的只在大军抵达时象征性的朝城门投了几颗火雷。此刻对峙中的两军中除了机关蟹关节的摩擦声和火焰的燃烧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夏毛。”夏帕走到夏毛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透过肩膀,夏毛都能感觉到夏帕手心里的汗。
夏毛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疏解夏帕的压力的方法,他能做的只剩插科打诨。他推开夏帕的手说:“不是叫你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夏毛吗,我好歹也是楼兰国的大法师之一,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叫我蹂瓦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可是你教我的。”
夏帕没想到夏毛在此时还能保持一颗能宽慰她并且冷静的心。不知不觉间,当初那个一脸愤世嫉俗,蹲在墙角哭泣的小屁孩也长大了。
“是,蹂瓦尔大人。”
与此同时,敌方大营的牙帐里面走出了几个人。夏毛仔细观察后发现,范逸泽也在那几个人之中。这倒令他有点意外,因为据他所知范逸泽这个人城府极深,做事老谋深算。战场这种极其危险且瞬息万变的地方,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搀和进去的。这让夏毛心中的不安愈发膨胀,他望向身边的姐姐,从她的眼神里,夏毛也读出了忧虑。
远处范逸泽和另外四个身着灰袍的人相互行礼后,便走回了牙帐。那四人整齐的在牙帐外一字排开,接着各自从袖里拿出了一张白符,并在做了一系列怪异的动作和喃喃自语后,将符抛上了空中。
四张白符在空中排出了一个正对楼兰城城门的竖立的菱形,接着以一每张符为圆心的白色光环也出现了。最后,菱形上下两端的的符朝左右两端的符射去了蓝色的光线,一个完整的蓝色菱形出现了,菱形的四个角则是被血白色的光环所包围。
“不好!”夏毛发现了这个诡异的阵法所代表的东西,“姐姐,快叫弓箭手和法师对准那四张符咒射击!”
顷刻间,一股巨大的能量从菱形法阵的中心喷涌而出,那道力量化作一双寒气逼人的白骨之手,接着它们移动到楼兰城的上空开始用力的抓扯什么东西,最后硬生生的在楼兰城的上空中划出了十道发光的“口子”。
“前代女王派人设下这护城的结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人撕破。”夏毛攥紧了拳头。这结界是前女王在饕餮之乱后为了保护楼兰所设下的,整个结界呈现出一个半球形的罩子将楼兰城囊于其下。
“弓箭手、法师准备,朝法阵射击!一定要把它给我毁了!”夏帕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可是那法阵犹如铁打的一般,任凭箭雨和法术的轰击,那四张符依旧纹丝不动。而楼兰城头顶的结界已经被撕开一大片了。
“可恶!再这么下去,如果结界一破,那敌军势必如破堤之势涌入城中,以楼兰城中的兵力根本抵抗不了。”夏帕因为不懂法术,看着这即将被击破的结界根本有心无力。
夏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石头,这颗石头出自盘脊岛岱舆山脉的靛蓝洞,岱舆山脉自古灵气环绕,而洞中的灵石更是具有极强的法力,但是唯一的缺点是,每颗灵石只能使用一次。几个月前,夏毛有幸到得到此石,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夏帕。”夏毛只有在非常认真的时刻才会叫夏帕的名字,“掩护我,我只有一次机会。”
夏帕也心有灵犀的点头示意:“所有步兵、骑兵将士听令!结界一破立刻迎战!弓箭手,法师加强火力攻击!”
夏毛将灵石放在合十的掌心,吟唱了一段咒文后,手中的灵石发出璀璨的蓝光。接着他将灵石对准敌方法阵,蓝光化作数根触手冲向那“破界法阵”,透明的蓝色触手在法阵上翻滚、摸索。巨大的力量让法阵开始震荡,空中撕裂结界的白骨之手也稍微停顿了一下,催动它的四个灰袍虽然也趔趄了一下,但立马又重新振作起来。
夏毛感到手中的灵石开始发烫了,他猜它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必须马上找到阵眼。所谓阵眼就是一个法阵的核心,如果能摧毁掉阵眼,那法阵也将不复存在。
“在哪呢。阵眼在哪呢?”
夏毛闭上眼睛,试着用天眼去找到阵眼。法阵在夏毛的心中化作了一团迷雾,迷雾中忽隐忽现的光点便是阵眼。夏毛试着拨开迷雾,可是怎么也无法到达光点。就在此时,他感到手中的灵石颤动了一下,这阵颤动将迷雾瞬间吹飞。功夫不负有心人,夏毛终于发现了阵眼的准确位置,它被隐藏在了阵外。
夏毛将蓝光照向了位于阵的东南方外的阵眼,顷刻间法阵如瓷片般碎成了千万块。楼兰城头顶的那双白骨之手虽然消失了,但结界的顶部已被彻底瓦解,幸运的是城门、城墙高度的结界依旧发挥运作。在敌方法阵被击破的瞬间,那四个灰袍也因为法术的反噬而化作了灰烬,夏毛手中的灵石同样因为法力耗尽而化为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