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珈洛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双紧搂着抱枕,嘴巴撕扯着抱枕的一角。到底要不要去呢?不要了吧,相信阿邑叔准没错。想了一会儿,还是去吧,去了又没什么损失,而且,雪隐如果有什么阴谋还可以拆穿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珈洛纠结得头都大了,抱枕的一角已经被水渍浸透,哈,恶心巴拉的!珈洛憋着嘴把抱枕扔出老远,完全没觉得那是自己的杰作。
“阿洛,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待着。”古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珈洛遁声望去,只见古邑一手握着把手正准备出门。
“哦。”珈洛弱弱的应了一声,心底生出疑惑。阿邑叔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这个候出门,到底所为何事呢?难道······?珈洛决定还是跟去看看,古邑刚出门,她前脚就跟了去。
珈洛一直在古邑身后远远地跟着,看着他穿过一条又一条街,最后出了城。珈洛眉头越皱越紧,阿邑叔前去的方向正是后山!不,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阿邑叔只是顺路而已!珈洛不停的安慰自己,心却越来越颤抖得厉害。
到了后山山脚,古邑脚步加快,有些健步如飞的感觉。珈洛使出吃奶的力气,迈开步子,猛追。最后古邑在山顶停了下来,珈洛已经累得不行,背靠在一块她足以藏身的岩石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阿邑叔可以走这么快呀,简直跟飞差不多了。
“大祭司,来的挺准时的嘛!”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他,珈洛小心的探出脑袋,看着一个一袭白衣的雪隐和古邑并排站着。
大祭司?什么东西?阿邑叔么?珈洛轻皱眉头。
“我一向都是守信的人,你不知道?”古邑斜眼睥睨雪隐,眼神中带着嘲讽。
难道他们认识?珈洛死死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难道雪隐说的话都是真的?!不可能的,阿邑叔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古大祭司是多么守信的人,镜域无人不知。那么,那日一战所约定之事是否还有效?”镜域?从叶嘴里听过的镜域,那时候自己没在意,难道雪隐和叶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么阿邑叔,是不是也?珈洛使劲的摇摇头,她想否定这个想法,但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那是当然。”古邑脸绷得紧紧地,嘴唇抿成一条僵硬地直线。
“我雪隐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十五日后再战。”雪隐古邑加重音调,古邑只当他在耀武扬威,自动过滤掉。
“不用了,我这个小小的祭司怎敢让雪主久候,就今日吧,生死由命。”古邑不卑不亢的说道,骄傲如他,怎能让人如此看轻。
“呵呵”雪隐轻笑出声,“如果大祭司一再坚持,那么在下乐意奉陪。”
古邑不说话,只是后退了几步,站定,身上的衣服连带着苍老的皮肤还是蜕变,他的周围幻化出一个淡淡的光圈,片刻,一个一袭紫袍的男子显现出来,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风把他的衣角轻轻吹起,俨然一派仙人之姿。
珈洛一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人,是阿邑叔么?还是那个她熟悉的阿邑叔么?她不敢相信,眼前风姿宛若仙人的男子是她的阿邑叔,老天真的跟她开了个大玩笑!中年的阿邑叔,竟然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珈洛移动脚步,满满的从岩石后面走出来。古邑听到声响,立即回头一看,只见珈洛泪眼迷蒙,泫然欲泣。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带着急切:“阿洛,阿洛······”古邑无助的叫着珈洛的名字,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慌乱。
“是你!”古邑咬牙切齿的看着始作俑者,凭自己的灵觉,身后跟着一个人,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只有他,一定是雪隐!
雪隐耸耸肩,不置一词,算是默认了。
“阿洛,你说说话,阿洛啊·····”古邑只丢给雪隐一个恶狠狠地眼神,马上回过头,这个时候,只有珈洛在他心里最重要。见珈洛只是木木的用那双泪眼看着他,也不说话,古邑立刻乱了阵脚,他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最后几乎是乞求着她能够开口说说话,哪怕是打他骂他也好。
“阿洛,你不要吓我!阿洛,你说话呀!”古邑真的怕了,害怕她就这样永远不开口说话,他真的怕了,这种感觉,他已经尝一次,此生再也没有勇气尝第二次了。
许久,当古邑急得快要地下泪来,珈洛才缓缓的开口:“为什么骗我?”
古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那些他极力掩盖的事实,叫他怎么说的出口。
“阿洛,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古邑看着阿洛毫无表情的脸,心痛的快要撕裂。
“也包括骗我么?”珈洛努力地忍住不让眼泪滑落,原来雪隐说的对,最亲近的人也会骗你的。呵,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珈洛自嘲的一笑,转身如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的向前走,我最信任的阿邑叔,我以为永远了不会骗我的阿邑叔,原来是我一直生活在幻想里,现在幻想破灭,梦也该醒了!珈洛嘴角儿笑意越来越深,最后仰头望着苍天,硬逼着自己把眼泪倒流回心底去!这样疼痛会不会少一点呢?
“阿洛,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我也有我的苦衷,阿洛!”古邑望着珈洛离开的背影,那如泉水般涌来的莫大哀痛顷刻间将他的心湮没,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即将失去,但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抓不住的绝望和无力感,这一刻,他所有的骄傲都随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消失殆尽!
“珈洛······”古邑“啪”的一声无力的跪在地上,悲怆的声音响彻山谷,伴随着余音,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