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你还能更厚颜无耻一点吗?
人家家里的密室,你居然用这种炫耀轻松的语气说,您不是第一次来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墨白留在了外面,容倾月跟在云修离身后,本想先测一测密道的氧气浓度,以免造成窒息之类的意外,但云修离说不是第一次来了……
好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密道不长,有几个阶梯,走下去就是一件宽阔的密室厅,前方有四个门,分别通向四条不同的路。
“这是?”容倾月指着门疑惑道:“阿离,有四个。”
“三个门是假的。”云修离走到左侧的门上,将手轻轻按上去。
容倾月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嘴角一抽,看来云修离果然是常客啊……门开了以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壁上有火把照明,室内干净,看起来似乎经常有人打扫。
“前面是六皇子府的密室。”云修离微微抬了抬下巴,“将东西拿走就好。”
两人说完也不含糊,在密室里寻找关于琉妃的资料,不过年代太过久远,谁知道陈贵妃和云定谦将这些资料塞到了哪里。
总之寻了一圈下来,都没有看到。
不过……云修离在看什么?
她凑到他身边,眼睛瞄了瞄纸上的几个字:“他和大臣的书信往来?”
云定谦和某些大臣达成协议,又怕他们反悔,所以这签了字的手书自然要好好保存,没想到被云修离瞧见了。
“嗯,先找琉妃的吧。”云修离放下手中的书信,继续翻阅其他。
容倾月也点点头,拿过蜡烛,继续在柜子上找着。
她长叹一口气,感觉云定谦的秘密都要被她看完了,还是没有找到陈贵妃加害琉妃的信件。
难道陈贵妃根本没有把东西藏在六皇子府?
“月儿,你看那边的箱子。”云修离蹙眉,示意容倾月抬头。
密室的墙壁被挖空一块,一个华丽的箱子架在上方,箱子上有明显的机关,看起来是保存什么重要物事的。
那个箱子……既然怎么找都找不到琉妃的资料,不如在那箱子里找找?
她正打算行动,突然被云修离拉住右手,带着她整个人一旋转,然后她倒在了他怀里。
心猛然一跳,“你……”
“嘘。”云修离将指尖放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有人来了。”
说罢,用了隐身术将两人声音与身形都隐去。
但是……那放在她唇瓣上的手指却没有拿开,抱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
她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由于身高差距,她的脑袋到他胸口,身后的怀抱有力而温暖,他的发丝垂落,轻轻触摸她的脸颊。
“人,人呢……”容倾月压低声音。
见她如此小心翼翼,云修离浅笑一声,炙热的气息自后传来,喷洒在容倾月白皙的脖颈上,一阵颤栗,云修离道:“陈贵妃和云定谦,马上就进来了。还有,放心说话,没人看得见你,也没人听得见你的声音。”
果然,云定谦与陈贵妃推门进来,手上拿着就是那串灵珠手串。
“母妃,您确定这就是那女人的东西?”云定谦蹙眉:“怎么看都不像,这手串的灵力混沌,不像是已经有过主人的样子。”
陈贵妃语气紧张而急匆匆的:“这就是那女人的东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容倾月注意到云定谦手上的手串,细细感受了一下它的力量,果然如同云定谦所说的,混沌而纯真,似没有经历过人间风雨,还是最初的纯净的灵力。
“纯净?”云修离觉察到她感受灵力的动作,便猜到她心中所想,“之前的琉妃确实纯净,但是云流城覆灭后,她流落下界,纯净二字早已远离。”
容倾月歪了歪脑袋,好像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手串上的混沌纯真之力不假。
怀中人低眸思考的模样,大大取悦了云修离,他抱的更紧了些,她的身子柔软而冰凉,“这手串是廉贞祭司赠给她的。”
容倾月没觉察到云修离的小动作,自顾自的在思考问题:“廉贞祭司?就是皇后吧,啊……”对了,她曾经在梦里看到过,琉妃是皇后那块的小宫女,送她手串也正常。
“那女人的东西,怎么会在宸皇叔手里?”云定谦将手串在手中掂了掂,疑惑道:“您不是说,大火之后那女人被烧成灰了么,这手串居然还能保存下来?不会只是一串长的一样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就是它!”陈贵妃的语气突然急躁了起来:“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我梦到她来向我索命!戴的就是这串手链,没错的,没错的!”
云定谦知道自家母妃一提到那个女人,就会变得很暴躁,他安抚道:“母妃,那女人没战气没家族,就是废物一个!死了就死了,您怕什么!”
陈贵妃渐渐镇定下来,那女人确实毫无实力,但却能在她死后,陈贵妃还害怕了这么多年!
“谦儿,把箱子拿下来。”陈贵妃深吸一口气。
云定谦在某处伸手一按,出现了台阶,他自台阶走上,然后取下箱子。
接着将箱子放在了书桌上,开始解机关。
容倾月一动不动的盯着云定谦的动作看,将机关的解法大致记在心里。
“阴阳连环扣,没想到云定谦会这么复杂的机关锁。”容倾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解法,却还是没能精确的记住。
“若是将这箱子给你,过个十几二十年,你也可以熟能生巧。”云修离道。
容倾月一噎,云修离这意思,感情云定谦是只会解这一个?“这箱子是哪儿来了?云定谦还真为了藏陈贵妃的秘密而去做一个阴阳连环扣?”
云修离缓缓摇头,然后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窝间,绣着发香,道:“阴阳连环扣不算稀奇,当世也有非常多的人可以制作,可是这箱子就不同了……”
容倾月又开始仔细观察箱子,虽然看起来被人擦拭干净了,但还是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被腐蚀的痕迹,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箱子整体是宝蓝色,像珊瑚但又不是珊瑚。
这是什么呢……为什么印象里完全没有这种东西,而且……好像没有在这块大陆见过啊。
“这是云流城的‘寒髓木’,外表艳丽,质地坚硬,生长快速而高大,最适合用来做家具、大箱子之类的东西。”云修离解释,声音温润,如沐春风般的撩拨她的心弦。
此刻他弯着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薄唇一张一合,几乎贴上她雪白的肌肤。
容倾月呼吸一颤:“你……”
话还未说完,便见到陈贵妃拿起箱子里的东西,确实是信件一类的。
陈贵妃舒了口气:“每次看到这些,我就安心,至少没人知道……”
她将手串也丢进去,又道:“可惜了,当年她还有一随身宝石……谦儿,云逸歌那边如何了?”
“母妃您放心,云逸歌那个废物求娶容倾月,父皇震怒,宸皇叔那边虽然打探不到消息,但是儿子想,宸皇叔定然也是不喜云逸歌的。”云定谦答道。
“那就好,等到云逸歌一死,这世界上可就没有琉妃的痕迹了……”陈贵妃指尖划过箱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但她却全然无觉。
容倾月心里一惊——她就说啊,云定谦对付一个无名无望一辈子不可能与皇位结缘的大皇子做什么?原来是陈贵妃意思,她居然想让……琉妃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消失!
“母妃放心,儿臣会做好的。”云定谦拱手,取出另一封信件,两人暂时将琉妃的事情放在一边,“这是我与……”
大多数都是各大臣支持六皇子的信件,云定谦一一给陈贵妃看了。
陈贵妃这才放心,拍了拍云定谦的肩膀:“母妃就盼着你继任大统呢!现在宸王看起来挺喜欢你,你可要牢牢攀住这棵大树!”
容倾月眼角一抽——云修离挺喜欢云定谦,所以才支持他,送了他许多东西。逗我?
云修离哑然失笑,低低的笑声传出。
云定谦应了声好,又蹙眉:“不过母妃,为什么宸皇叔会对我如此特别?他不是喜欢容倾月么,我和容倾月……”
容倾月此刻也很想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自信,听到云定谦问了,于是更好奇。
云修离也抬起眸子。
陈贵妃拍了拍云定谦的肩膀:“容倾月算个什么,你宸皇叔分的清主次!”
“也对。”云定谦点头应道:“估计宸皇叔也就是玩玩!”
容倾月一挑眉,捅了捅身后的人,声音软糯:“就是玩玩?”
云修离微微一愣,无奈的摇头:“笨蛋啊。”
陈贵妃此行是为了将手串放回来,也为了亲眼看一看琉妃这些存在的证据全在她这里,她才能安心一些。
两人走前,云定谦又将箱子放回了原处,阴阳连环扣也被重新锁上。过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确定两人走远,他才撤去了隐身术。
“隐身术消耗战气巨大,你有没有事?”容倾月扶住他。
“月儿觉得我那样弱不禁风?”云修离背靠桌案,即使在黑漆漆的密室里也保持着优雅高贵,他摇头,“不就是区区隐身术,我无事,去将箱子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