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她却感觉,她梦到的这一切才是真是的,而她记忆里的什么神医堂主,什么导师朋友,都是假的?
“梦中的箱子?你放在了何处?”云修离听她多次提到那个箱子,下着雨,一直跑,行动不便,居然还不舍得丢弃那个箱子?
“那个箱子在外面那里称之为行李箱,我记得……我被那些人追,一直跑一直跑,莫名其妙的就出了房间,然后我将箱子藏在了被草木掩盖的石洞里,但是箱子里放了什么……”
容倾月按住眉头,是啊,放了什么呢?会令她这般在意?
“你‘前世’住的房子,是什么模样的?”云修离问道。
容倾月虽然不知道云修离为什么对一个梦境这么感兴趣,但还是知无不言:“虽然我们那个地方称为现代,唔……秦墨应该和你说过,我们那里的衣食住行与这里完全不一样,那么理所当然,建筑风格也不同。”
她拿了一支笔,草草的绘了几幅楼房的模样。
云修离挑眉,这个模样的房子,他确实见过——从秦墨的笔下。看来她和秦墨是一个地方的人,确认无疑了。
“我们那儿都是这样的房子,但是我的住宅,却是古代形势的建筑。”容倾月蹙眉:“你理解吗?现在想起来,我好像从那时候起,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古代人……”
古代和现代两个词,云修离从秦墨口中也听过,所以能快就理解了容倾月的话。
“你是说,你觉得……你在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惊讶。
“也不能这么说吧……”容倾月抬头望天:“只是,我觉得好像我来到这里,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
她又简单的画了她在神医堂居住的房子的模样,“唔,那房子有些大,是百年老宅了,我没晚住着都特别怕闹鬼。”
画了好几张纸才全部画完,云修离暗暗一惊!
这房子的结构,样式,包括家具的摆放,都与……云流城的某处宅子一模一样!
“阿离,秦墨什么时候到?我要找他确认一些事情。”容倾月站起身来,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裙摆,小心翼翼的没有撞到头,跳下软榻。
“谁知道。”云修离指尖摩挲着茶杯,眉头蹙起,而后又轻轻一叹气:“最快也还要半个月。”
“嗯。”她点点头,指尖轻轻搭在太阳穴:“云定谦那里怎么样了?”
见她跳开话题,云修离也不再提,随她一起站起来:“一切顺利,走吧,我们出去散步。”
“……哦。”容倾月跟上他的脚步,皱起小脸:“我饿着呢……散什么步啊,而且我刚刚……”
“无妨,可能只是个梦。不过……你居然开口说了这些,我以为你会瞒一辈子。”
啊?什么鬼?!
容倾月睁大眼睛:“你难道知道了?”不会吧,她表现出来的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好吗!
“哈,演技浮夸而拙劣。”云修离捏了捏她惊讶的小脸:“真是个笨蛋。”
所以……她早就露陷了?翻了个白眼,又哒哒哒的跑回房间,把脑袋蒙到抱枕里,“别理我,我要静静!”
散什么步啊!
云修离挑挑好看的眉毛,声音有着一种特有的魅惑:“哦?是么?墨白,把静静抱上来。”
“是!”
容倾月一下扯掉被子和抱枕:“什么静静?哪来的静静?”怎么会真有静静这种东西?
“初十养的一条狗,叫静静,你要的难道不是它?”
容倾月沉默了,她继续把头埋进被子里,真的,别和她说话,她发起飙来连自己都害怕!
转眼便到了晚间,果然来六皇子府的人少之又少,但却还是有的,毕竟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云定谦是最有可能继任大统的人选。
云修离与容倾月也在此刻高调来访。
于是众人交头接耳——六皇子娶平妃,根本不用宸王这样身份的人来此,可是宸王却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宸王是支持六皇子的?可是宸王不是不明白云定谦和容倾月的关系,难道是来看戏的?可是宸王又不是那种人啊。
容倾月暗戳戳的‘哈哈哈’笑了三声,对啊,宸王不是那种人,可是她是啊!
陈贵妃对于宸王的到来又惊讶又惊喜!
可是那惊喜在看到容倾月贱贱笑容的一瞬间就没有了,唯独留下惊讶。
容倾月挑了挑眉,温莞安见到她的一瞬间,估计也是惨白了脸,虽然有喜帕遮着,容倾月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一定很精彩!
容静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是正妃,今日的过程必须在场,容静雪本就是小肚鸡肠之人,让她看着夫君娶别人,真是比杀了她还难过!
而且……容倾月和宸王形影不离的在一旁,一举一动都像是给她一个巴掌!
她曾经觉得她们几个姐妹里,就容倾月最惨了,废物一个,又不得六皇子喜欢,反而是她这个庶女得众人喜爱。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啊……
如今的容倾月被封为郡主,与宸王成双成对,反观她,虽然是六皇子妃,但是生活却是落魄的很。
“宸皇叔!快请上座!”云定谦惊讶无比,没人通知他宸王会来啊!
这宴席的位置,没有给云修离和容倾月留着!
而且,让云修离上座了,那容倾月咋办?难道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不要的未婚妻,坐在自己头上?
云修离步履轻缓,站定后,微微勾唇,似笑非笑:“本王是来送贺礼的,宴席就免了罢。墨白。”
“是!”墨白上前,将贺礼的盒子打开,珠光闪烁。
所有人的艳羡的看着盒子,心想宸王对六皇子真的是不一般啊,六皇子大婚的时候,送去了千年雁萱根,现在娶平妃,宸王殿下居然送来了,这样难得一见的灵珠手串。
温莞安虽然看不到盒子里的东西,但是听到大家倒抽气的声音,就知道那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送的起的。
宸王就是宸王啊,家底丰厚!
而且……温莞安在心中想:果然爹爹的选择没有错,六皇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宸王如此关照他,他想不做太子都难。她先委屈几年,到时候,一个庶女怎么可以母仪天下?皇后还不是她的?
容倾月暗暗注意着每个人的脸色,全都记在心里。
所有人见到灵珠手串的时候,表情都是艳羡,唯独陈贵妃——
她表情扭曲,浑身发抖,红唇发颤,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偏偏墨白还将这盒子,直接交给了陈贵妃,陈贵妃接过盒子后,险些摔在地上。
“贺礼已送到,定谦今日就好好休息吧,明日的早朝,也不必去了。”云修离转身道:“阿月,走了。”
“哦!”容倾月吧嗒吧嗒的快步跑上去。
云定谦点头,明日的早朝是可以免了,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婚后一日不必早朝,他见云修离要走,慌忙拱手:“恭送宸皇叔!”
三人走出六皇子府的视线,悄悄一拐,又从后面进去了。
“方才陈贵妃的表情你注意到了吗?”容倾月一边观察着四周一遍对云修离说道:“如你所料,果然,她似乎很害怕那灵珠手串!”
“呵……”云修离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琉妃的遗物,她怎么可能不害怕,而且据逸歌所说,这手串是琉妃当年被烧死的时候,戴的那一串。墨白,打开。”
“是!”墨白看着面前破败的房屋,随手一推门就开了。
容倾月用手挥了挥,扫去面前的蜘蛛网,三人一步一步都非常谨慎。
容姑娘谨慎是因为,云修离带她来了这里,想必一定是什么重要的秘密基地,比如藏有什么多密文之类的,害怕这儿有机关。
而宸王殿下如此谨慎是因为……蜘蛛网太多,怕黏到衣服上。
“这里是六皇子府一处废弃的柴房啊,难道会藏在这儿?”容倾月疑惑,左右转了转,也没看出哪里特别。
“确实是废弃的柴房,不过是‘人工废弃’的,懂了?”云修离走到一处木头柱子前,拨开稻草,指尖轻轻一按。
容倾月还在四处看着这个柴房,由于潮湿,已经长了许多青苔,而天花板上又都是蜘蛛网,木柴已经发霉腐朽,甚至有些长出了形色不一的菌类。
她看着面前的石墙,愣了愣:“不会吧?这面墙居然……”
居然整个浮起来了,也就是说,墙后有暗道?
怎么现在的皇子都喜欢挖个暗道啥的?云逸歌也是,居然在整个大皇子府的地下挖了一个和大皇子府一样大的空间来祭拜她母亲。
而云定谦居然挖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密道来藏秘密……
“进去吧。”云修离迈出步子,却被容倾月抓住了衣角。
心里微微一颤,“嗯?”
“你知道怎么出来不?要是进去了出不来了咋办?要不让墨白留在外边?”容倾月噼里啪啦倒出一堆话,因为她看着这个密室的机关,也太特么简单了吧!
不是说越简单就越危险么?搞不好简单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大危险呢?
云修离见她神情紧张的模样,挑眉轻松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简单,放心,本王不是第一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