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离对着她一笑,眉眼上挑:“想吃什么?”
这笑容中带了七分媚惑,容倾月的小心脏随之一跳,顿时把刚刚想说的东西抛到九天外,居然真的接了云修离的话,脑中猛地蹦出一个词,没带思考的就说了出来:“黄……黄焖鸡米饭……”
“黄焖鸡米饭,是什么菜肴?”云修离眉眼如辰星,又柔情似水,她差点被溺死在其中。
“就是……”容倾月觉得刚刚自己脑子肯定出问题了,好端端的说黄焖鸡米饭干什么?
她能说那只是刚刚被云修离的美色所迷惑,情急之下随便扯出来的吗?
本来她说她饿了,就是为了调节气氛,让云修离不这么沉默,谁知道他居然真的问了想吃什么……
“嗯,是什么?”云修离停下手上的动作,专注而柔情的看着她。
“呃……民间的普通吃食,鸡肉是主料。”容倾月伸出小爪子拍了一下他:“哎呀,我就是饿了!”
“主子,到了!”正在此时,墨白的声音突然响起。
容倾月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她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抢在云修离之前跳下马车,险些被地上的石块儿绊倒,容倾月面部表情扭曲:哎哟喂……没这么背吧……
云修离下车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墨白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是该扶还是不该扶;而容倾月,面容狰狞,双手抱着脚踝,另一只脚在地上不停的跳跳跳来达到平? 。
“怎么,在练习金鸡独立?”云修离挑挑长眉,好笑的看着她。
独立个锤子啊!
容倾月猛的一甩头:“快来扶我!”
“哈。”云修离无奈摇摇头,上前,指尖微微一点,她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抱里:“嗯,果然,饿了以后性情大变。”
容倾月的双臂环绕在他的颈部,感觉到他在微微下蹲的动作,她吃了一惊!
“你,你要抱我进去?”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已经被他腾空抱起,软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男性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修离低眸浅笑,她很轻,抱着她完全不费力气,但太瘦了,觉得跟抱着柴火似的,毫无手感可言。
容倾月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墨白,见墨白一副因为吃惊而张大嘴巴的模样,不禁思索,难道云修离以前,从没有这样抱过别人?
她戏谑的挑挑长眉:“宸王殿下,温香软玉在怀,做何感想啊?”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云修离居然停下步子一本正经的思考。
容倾月的心跳漏了一怕,像是有一种叫做‘云修离’的魔力填满整个心脏。
星光下他温柔如玉,美的如同一幅画。
就这样抱着她,静静的思考她提出的问题。
等到容倾月面色发红,他才低眉,勾了勾唇角,做疑问状:“温香软玉在哪呢?我怎么没有见到?”
墨白闻言,差点也翻了一个跟头!
于是他看向在主子怀里的倾月小姐,果然,那脸色,啧啧啧,刚刚还是娇羞无比的,现在就变成咬牙切齿了!
容倾月掐住他的肩膀:“你特么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
“嗯。”云修离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点点头,面容一脸无辜:“是啊,怎么……”
容倾月欲哭无泪的望天,‘温香软玉’就是我啊,就是我啊!
云修离将她细心的放在藤椅上,吩咐墨白去取了些药酒,见她想站起来,低斥道:“躺回去。”
“……哦。”容倾月只是看到前面不远的桌上有桂花糕,想吃一块嘛。
云修离取过药酒和绷带,轻柔的脱下她的鞋袜,还没碰到,就听到她的一声惨叫:“哎哟!——”
他蹙眉,“肿成这样,长这么大会不会走路?”
于是容倾月委屈了:“怪我了,明明是路不好!墨白停车的地方不对!”
云修离轻柔的捏住她的脚踝,随意应了一声:“嗯,都怪墨白!”
墨白顿时脚一软,扶住墙壁边缘:卧槽,怪我咯?
夜色下繁星点点,两人于花树下,一趟一坐。时不时飘落花瓣下来,落到容倾月的脸上。
她好奇的捡起花瓣,放在面前嗅了嗅:“好香!”
又抬起头看向那几株大树,挠挠头:“这是什么树?从来没有见过,盛京是不是没有这个品种?你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
“这是被称为‘疏影’的花树,很珍贵,你自然没见过。”云修离皱眉:“包扎好了,以后记得换药。”
容倾月捏着花瓣,微微蹙眉——不对,这种树,树干虽然并不稀奇,但这花瓣花朵却是很奇怪。
她能感觉到此地的灵力流动,似乎就在这花树上。
花树看起来是桃花树,但是花朵比桃花大,而且……
她眯了眯眼眸,花瓣好像是呈现半透明状态的。
她将灵力覆上眼睛,再睁眼——果然,淡粉色的花瓣是半透明状的!灵力越高的人,看到的半透明就越明显,反之亦然。
对了,花树名为‘疏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似乎就是一种美好到快要不真实的景象啊。
“吃吧,不是饿了么?”云修离端上几碟糕点,还有一壶小酒。
“嗯嗯。”容倾月将‘疏影’花树暂时抛到脑后,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
几块糕点下肚,饥饿感已经消失,她看了看花树,又看了看繁星,最后将视线落到树与树之间的灯笼上,问道:“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云修离的白袍在夜风中猎猎飞扬,淡淡吐出二字:“赏景。”
赏景?骗鬼呢!
见她一脸不信,云修离勾唇:“怎么,月儿觉得此处景色不好?”
“夜星明朗,繁花飘香,此地景色很好,但是莫名其妙的带我来赏景,到底有什么事?说吧。”容倾月问道。
“阿月对我的秘密感不感兴趣?”云修离嘴角噙笑,长眉一挑。
说实话,容倾月愣住了,没想到云修离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对于他人的秘密,是个人都会好奇的,她也不例外,只是……
“怎么突然想告诉我你的‘秘密’?”
“一时无聊,若不想听也罢,说些别的事情给你听。对了,你上回似乎对云天之巅最后一位帝王很感兴趣?”云修离问道。
容倾月又一愣,她没说她不想听啊!
云修离怎么就自顾自的又转移话题了呢!
不过关于这位帝王,她确实比较好奇的,她点点头:“嗯嗯,你说。”
“你看破军星。”云修离说道。
容倾月抬起头,找到夜空中的北斗七星,顿时大吃一惊——破军的亮度不正常,亮度已经高于廉贞了!而且……总觉得破军星,再慢慢的脱离北斗七星。
“明白我为何带你来此了么?”云修离问道。
“不错,城中的星空,远远没有这里清楚,而且地势高,视野开阔。”容倾月单手托着下巴:“不过……破军的异状,难道其他人没有发现?”
“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的,总之盛京里,是没有教学过任何关于‘星空’的东西,人们连北斗七星是哪七颗都不怎么清楚,更不要说知道瑶光就是破军,玉? 就是廉贞之类的了。”云修离目光淡淡。
容倾月心里一个咯噔,她怎么忘了,古人又没有这种课程,知道的大多数都是如夏休一般的占卜师,而她却能清楚的对上每一颗星的名字。
在她害怕云修离追根究底的时候,他又说道:“较上一回,现在的破军是不是更亮了?”
“嗯,是的。”容倾月眯起眼眸,“所以呢,你是想说,破军代表帝星?那么那位帝王呢,在哪里?破军都有这样的预示了,那他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云修离一手执酒,一手轻叩桌面,“那位帝王确无轮回,我自然不会骗你,可这帝星,却又代表着他……”
“……”容倾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你想说什么?”
云修离摇摇头,“不过是想找你和我一起想想,这位帝王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他的生命延续至今。”
容倾月一惊,“他不能轮回,而今日破军闪烁,说明他即将归来,也就是说,他这五千多年,一直在沉睡?或者说,他根本没事,他和正常人一样活着,活了五千年?”
话毕,就被自己吓到了,转头想想跟本不可能。
“呵,谁知道呢。”他将小酒杯换成了大的,这点正合容倾月之意,反正果酒又不醉人。
她顿时觉得其实云修离的过往也是一出戏啊,多么的戏剧性,什么轮回后没有忘记前尘往事,居然还记得秦墨,还记得云天之巅那点破事。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容倾月问道。
云修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云天之巅的事情,他摇头笑道:“没什么,以前的身份,和如今的夏休一样,占卜师,不过事情过去多年,也都不必再提了。”
难怪他看得懂天象呢……
云修离又随意与她聊了一些,见她三四杯果酒下肚,眼神已经很是迷离。
“阿月,还清醒么?”他将她的身子扶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