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闯悄悄地向陆明风走了过去,一把抱住明风的肩,把明风拉了过来,说:“小皇子,你在干嘛呢?”
明风突然被抱住,后背明显僵了一僵,因为太久没让人碰触到他,自己非常不习惯。但是看到是陈闯,他竟然没有反抗,只是用手把陈闯推远了一点,嫌弃地说:“别离我这么近,很臭。”
陈闯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嘻嘻地笑了,他真的很臭,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陈闯讨好地说:“既然你救了我,我以后就跟你混吧!”
明风听了心里其实有点开心,表面还是冷漠地说:“别,我这个花盆养不起你这棵大树。”陈闯是大名鼎鼎的盗贼,怎么会屈就自己在岚王府。
“哈哈,我好容易养活的,你给我饭吃就好。”陈闯死皮赖脸地对明风撒娇,明风只想翻白眼。
“陈闯,你不需要为了我做什么,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要偷东西继续去偷东西,你开心就好。”
“现在我觉得和你玩挺开心的。”
“你看看我,什么也没有,全天下都觉得我是一个呆子,没人管我是死是活。你看看我这个宅子,连下人都没几个,招了贼也没人思量来看一看,我这种人不值得你跟随。”
“小皇子,你这样的情况是很容易改变的,你的身份还摆在那里呢,我保证你身边有我在以后岚王府肯定会热热闹闹。”
“我的心里有个洞,每天都空空落落的,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陈闯在市井里混得久,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宫里的事情,他也非常心疼陆明风,突然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当时才十二岁的他真的很难面对。
“你心里有洞嘛,我给你来填满它,以后我每天带你出去变着花样地玩,吃遍人间美味珍馐,衣服有多漂亮就穿多漂亮。反正你也有钱折腾,你就开开心心地气死那帮想你过不好的人,哼哼!”
“说得容易,我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事。”
“人活在世界上,事情是用来改变的,人自怨自艾只会让人生越来越苦,只有想办法改变现状的人才会笑到最后。你才十五岁,怎么过已经死了的人生,还不如振作起来,做你想做的事,这样才会令逝去的人欣慰。”
“陈闯啊,我想做的事不是偷件东西那么简单,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它太荒诞了。”
陈闯又一手搂着明风的肩,把他拽到面前,很鸡贼的诱导明风:“人有什么荒诞不荒诞的,不敢做才叫荒诞。你看看我,什么地方都敢偷,谁说一个山野之人不能扒朱雀台的瓦,我呸,我的存在就是要嘻嘻哈哈来气死那帮大人,让他们都追着我满屁股跑。所以呀,有什么想法就一点一点去做,跳出这个局看看,总会找到灵感的,人不能没做就觉得什么都不行。”
“好吧,那我就试试。”
明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陈闯了。也是,陈闯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留下,昨天说的话只是想逗我罢了。明风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还是非常失落,难得愿意靠近他的人这样就走了,以后又是这样的生活。
过了几天明风就听说数月内在京城行窃数起的大盗被烧死了,在场还有一些人家的器物,朱雀台就把这件案子给结了。
陈闯竟然就这么死了,陆明风一点也不相信,但是他又做不了什么,这个人跟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陆明风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人去打听了一下,看来那个烧死的人真的是陈闯。
还是一个夜晚,陆明风依然坐在悦善居前发呆,也没有回忆着他以前悲伤的往事,而是想着陈闯这个傻瓜。
“小皇子,我来正式投靠你了,高不高兴?”突然陈闯跳到了明风面前,对着明风张牙舞爪。
明风吓了一跳,看到陈闯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问:“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做一个交待给朱雀台,我以后怎么安心赖在你身边。放心,我只是去义庄偷了一具尸体,再拿出我一些宝贝去骗骗那些无知的世人,那么以后江湖就少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大盗了,真可惜。”
“你倒说得轻巧,你以前行窃就没有露面过吗?”
“小祖宗,我怎么会那么蠢给人看到我的真容呢!再者,我有一个本领,这个世间无人能及,叫移形换影,就是我用轻功跑路起来比血汗马还快,那些庸俗之人怎么会奈得我何。”说着陈闯自己都非常骄傲,他的功夫本来就是在刘国也是万中无一,再配上他的轻功,那么他去什么地方都如入无人之境了。
“这样就好,我姑且让你留下吧。”
“啊啊,以后我就是殿下你的人了。以后记得要好好打赏我这个贱仆啊?我还要省钱娶媳妇呢!”陈闯听到明风答应了就乐开了花,接着又是老不要脸的。
“好!”明风难得笑了,陈闯在他身边就觉得安心。
从此之后,世人发现岚王殿下变了,走鸡斗狗,无所不做,整一个京城都给他玩个遍,每天都疯得忘了形。如果有人留心,就会发现岚王身边多了一个叫陈闯的家仆,长相平庸,却嘴上功夫了得,甚是讨岚王殿下喜欢。不过大家也不当一回事,岚王见到外面世界多姿多彩,自然是沉迷玩乐,性格开朗很多也是不稀奇的。
但是没过一个月,岚王就闯祸了,他在一家酒楼闹事,被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皇上见到眼前那个在他面前跪着也不安分的陆明风,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可能是在外面玩多了就忘了痛吧,起码不像以前一样窝在角落里了。这个样子也好办,让人好好教教规矩就好了。
皇上就命人打了陆明风二十个板子,让他拜师在太傅白年瑾门下学习为人之道。
“陈闯,你这计挺狠的,直接让我给父王打得屁股开花。”明风捂着屁股,恶狠狠地对陈闯说。
陈闯难得认真,颇有思虑地说:“自从殿下出了宫后,就没有再有机会见到皇上,得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告诉他你变了。再者,殿下的武功和文化也荒废了有些年,不学好本领以后也成不了事。功夫上我可以教你,但是文化上还得皇上帮你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好,我们自己去拜师会显得太突兀了,会让人察觉。”
“你说的我当然明白,我这顿打也被打得不亏,太傅白年瑾一代宗师,刘国里也只有太师洪泰森的学问可以跟他相论了,我跟他学习必定受益匪浅。而且,这个月宫里向岚王府拨出的用度增加了,看来人没傻就是有好处,起码别人当我是人看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只要好好谋划,没有什么事是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