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虽然两个人表面都很急的样子,可内心却是截然不同,傅君婥担心两边打斗起来会伤了干爹不说,还有可能引起魔君的不满,问罪于通天树,虽然她本人没有见过会里的刑罚有多残酷,可光听自己身为黑暗右使的父亲随口一说就心里发毛,听都不愿再听,哪里还会去过问,而燕南靖虽然念及跟通天树尚有几分交情,可毕竟还是当以大局为重,自然是希望此刻木堂和土堂斗的不可开交,这样的局势对自己再有利不过了,因此,每当傅君婥着急的找车往‘老地方’赶的时候燕南靖则总是以各类大小事由拖延时间,虽然次数多,可毫无心机的傅君婥却丝毫没有发觉,更别说起疑心了。
两人从江滩出发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来到市南边的大片荒废区,眼看正前方就是一处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荒山野岭,的士司机突然将车停在了离上山路还有一百米不到的地方,好奇的问道:“前面就是乌鸦岭了,你们到这来不会是想上去吧?”
傅君婥正想着木堂和土堂的事情,也没理会他的问题,反而急道:“别说那么多话,赶紧把车开上乌鸦岭去,奶奶的,别耽误了本小姐的大事。”
司机仿佛有些惊讶,回头道:“H市谁不知道乌鸦岭是个什么地方,特别在晚上那是无论如何也去不得的,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傅君婥也没怎么听他说话,脱口道:“行了,我出双倍价钱,把车开上去。”
司机是个中年人,犹豫了一下,叹气道:“孩子,不行,我不能为了几个臭钱就害你们,你们......”
傅君婥估计是等不急了,慌忙打开车门,拉着燕南靖就往乌鸦岭上跑了去,燕南靖正在感叹眼下那个司机的品行是如何高尚时,突然从后方传来司机的声音,“喂!你们钱还没给呢?你们出三倍价钱怎么样啊?”
燕南靖差点没一头倒下去,原来那司机犹豫了半天是想抬高价钱,真恨不得回去将那个假装正人君子的司机扁一顿,只是傅君婥丝毫没有在意司机在喊什么,一味往乌鸦岭上跑了去,燕南靖边走边回头看了下司机,不知是因为害怕乌鸦岭还是嫌上去的路难走,竟掉头将车开走了。
虽然乌鸦岭不及别处山岭高大,上岭的路却是十分难走,路面刚开始还挺宽敞,到后面就只容得下一辆小汽车通过的宽度了,而且也由水泥路面变成了黄土路,步行上岭时稍不注意就会被两边延伸出的树枝热情的‘招呼’一下,像是被针扎似地,很是疼痛,燕南靖就因不熟悉环境而不幸被‘招呼’了几下,心中暗骂这两个堂的人选的什么鬼地方谈判,可转念一想,他们倒也精明,整个H市几乎都有夜魔的眼线,他们若是选在别处肯定会被通知到黑暗魔君的耳中,那时他们可就只有等着挨罚的份了。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傅君婥已有些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往上艰难的走着,而燕南靖由于自由习武,身体素质自然没话说,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大气也不需喘一下,可为了拖延时间,假装一下立在了原地,不耐烦的冲傅君婥喊道:“喂,我们走了半天,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傅君婥急喘了几口气,回头看了看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燕南靖,没好气道:“奶奶的,我一个女孩子家走了这么点路都没说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呢!前面不远就要到岭上了,再坚持一下吧!”
看着脸上已满是汗水的傅君婥,燕南靖突然感觉有些惊讶,平时看起来谁也不在意,谁也不关心,就知道怎么好玩怎么来的千金小姐,一到关键时刻显现出的竟是如此紧张身边的人,这要是让通天树知道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傅君婥看了看仍在发愣的燕南靖,回走几步,来到他身边,一声不吭的很踢了他一脚,燕南靖想事情想的出神,竟没有来得及躲开,‘啊!’的惨叫一声,看了看傅君婥,道:“你疯了啊!”
傅君婥毫不在意道:“我就是疯了,你要是再不走,奶奶的,本姑娘会疯的更加厉害,怎么样?”
燕南靖欲言又止,因为从岭上穿来一阵‘好......’喊叫声,很是混乱,傅君婥一惊,“难道他们已经动气手来了?”
燕南靖道:“听声音好像就在前面,难不成我们已经到岭上了?”
傅君婥点点头,接着拉着燕南靖便往岭上跑去,“我们快去看看情况吧!”
果然,再往上走了不到五分钟,岭上的情况已陆续展现在二人眼前,乌鸦岭顶上一片荒凉,没有什么大的树木,只有一些杂乱横生的小草,不过面积倒是挺大,四周还凌乱的散落着几块巨石,不过这应该只能算是往日的景象,今天的乌鸦岭可要热闹不少,岭中间有两个粗壮青年正在激斗,而两边则分别立着他们各自的支持方,傅君婥一眼看见通天树和余不惑所在的一方,忙跑了过去,如此,另外一方当然就是土地公他们那帮人。
傅君婥和燕南靖一到,那些木堂中大多数人都见过傅君婥,知道她是何许人物,忙跟水泼了一般让出条路,傅君婥二人走到通天树身旁,只见他专心看着场中的比试,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傅君婥刚想开口,余不惑已经迎了过来,将傅君婥二人拉到一旁,又看了看通天树,见他仍在细心关注比赛,放心的对傅君婥道:“大小姐,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你干爹,不然以后我们木堂会吃大亏的啊!”
傅君婥一脸疑惑,接着急道:“你倒是先说说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三天后谈判吗?怎么现在就动起手来了?”
余不惑‘哎’的一声叹了口气,接着道:“树哥不是让我去给土地公说约出来谈判的事嘛!谁知道土地公脾气也是一样火爆,一听说树哥要找他麻烦他立马火大了起来,说什么自己没找他他竟敢找上门来,还扬言要立马与木堂决个生死,并让我回去告诉树哥,今晚他要是不来乌鸦岭,以后就,就管他叫爷爷,你也知道树哥的脾气,这不,就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燕南靖一听,看了看余不惑,笑道:“恐怕这单挑一事就是余长老提出来的吧!否则现在的局势应该比这个场面壮观多了啊!”
余不惑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傅君婥听了余不惑的话后先是一惊,接着感觉有些奇怪,问道:“土地这个糟老头子什么时候有敢跟我干爹叫劲的本事了,换做以前要是听干爹这么说还不早就吓死了。”
余不惑一听,连连点头,觉得很是有道理,道:“大小姐说的对,我就是担心这其中有诈,所以一直劝树哥不要冲动,可他就是听不进去,现在就只有看大小姐能不能说得动他了。”
傅君婥点点头,往通天树那边走了过去,燕南靖见状,对余不惑点点头后,也跟了过去。
通天树那边正一丝不苟的盯着场内的打斗情况,不是大喝几声‘好’,不时又猛的一拍手,‘哎’了几声,却仍不忘看着场内。
傅君婥拉着通天树的衣服娇声娇气的叫了几声,谁知通天树一直专注于场内的打斗情况,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下把傅君婥给急了,剁了一下脚,大声喊道:“死木头,烂木头,臭木头!”
通天树听见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慌忙四处张望起来,直到看见就站在自己身旁的傅君婥,忙将两米多高的身子弯下来,惊道:“君婥?我的个姑奶奶啊!你怎么来了啊!”刚说完,又看看她身后,原来燕南靖也跟着过来了。
傅君婥完全没有给通天树什么好脸看,爱理不理的样子道:“你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通天树知道傅君婥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没再多说话,许久才道:“君婥,你也看见了,不是干爹要惹事,而是这个土地糟老头太过分了,他竟敢主动提出来要与我们木堂决战,我们木堂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再说本该是我找他的麻烦啊!他倒是反过来先咬我一口,岂有此理。”
傅君婥知道通天树正在气头上,自己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只好寄希望于燕南靖,将目光投向他。
燕南靖本来就希望现在的夜魔越乱越好,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这样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通天树一直以来把自己当朋友一般,而且还破例将黑暗魔君安排好的大部分计划告诉了自己,若是此刻明知道他上了别人的当却不告诉他,恐怕自己会心有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对通天树道:“树大哥,今日之战你恐怕是危险重重,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我说几句。”
通天树先是轻蔑的一笑,因为在他的眼里又有那个堂论打斗能狠过自己,可一看燕南靖和傅君婥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竟又有些不安起来,忍不住想问问燕南靖到底是何缘故会让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