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鲜于仲这副表情,秦祺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轻叹道:“世尊,若是你不愿说的话,那么这一次我说,你听!”
鲜于仲脸上的惊骇还未散去,却只见秦祺缓缓起身,在帐内轻轻地踱着步子,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鲜于仲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心已经乱了,显然秦祺已经听到了先前自己和那青衫人的对话。
秦祺的强大已令鲜于仲震惊,但同时他也迅速做了一个决定。、片刻之后,秦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世尊,不可否认,你布的这个局很完美,除了对你说一声佩服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词句来形容!”
“不过……”秦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局你布置了多久,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早就已经知道应龙与冥界的联系吧!”
鲜于仲闻言猛然抬头望着秦祺,只是他的心早已麻木,虽然不知道秦祺是怎么猜到这一点,但是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个人类青年的能力。
他的心,或许要远远比自己更加缜密。
鲜于仲此时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将秦祺杀了,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将他杀了。
或许这一切要变得简单得多。
“你,你怎么知道?”鲜于仲终于开口问道,因为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呵呵,先不要问为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刚刚已经说过了,我说,你听!”秦祺笑道。
“也许在你察觉到应龙与冥界有勾结的时候便开始布置这个局,你比应龙要聪明得多,因为你知道应龙不会成功,因为当时三大老祖还在,如果应龙能坚持到现在的话,他成功的几率要大得多,他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他沉不住气!”
“不知,我这样说,世尊可有什么补充的么?”秦祺问道。
见鲜于仲不说话,秦祺笑了笑:“这一次你可以说话!”
鲜于仲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却又只是点了点头。
秦祺见状紧接着又说道:“似乎刚才说的有些跑题了,好吧,我们不去说应龙,正因为世尊知道应龙必败,所以你不想成为应龙的陪葬品,于是你便开始谋划自己的退路!”
秦祺想了想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当即又补充道:“或者说你的野心从那时起开始膨胀,因为你知道无论应龙死,还是不死,都将无法在龙族立足,而你,便可以取而代之!”
鲜于仲缓缓地下了头,苍老的脸上透着隐隐的不甘。
“或许我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人心永远不会满足,慢慢地你觉得应龙的位置已经无法容纳你那颗愈发膨胀的心,所以你将目标又定得大了些!”
“这一次,你的目标是整个龙族!”
秦祺转而望着鲜于仲,但他却始终没有抬头。
秦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而凭你的实力还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你需要帮手!”
“于是,囚牛出现在了你的棋盘之上!”
“其实囚牛与你有很多想死的地方,比如野心,所以你和他在应龙的事情还未败露之前便已达成了一个约定!”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鲜于仲再也按捺不住了,开口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秦祺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的不止这些,另外,我说,你听!”
鲜于仲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与你比起来,囚牛的目标要小一些,他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地操纵龙族,做个无冕之王,而你不同,你要堂堂正正地登上那个位子!所以你的心要狠得多,也比他更能放弃一些东西!”
“比如你的那些部下,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有意让囚牛帮你清除的,因为那些人与你不是一条心,而你的回报便是帮助囚牛清除其他八名长老!不知我这么说对与不对呢?”
“现在,你可以回答了!”秦祺补充道。
鲜于仲先是摇了摇头,然后马上又点了点头,但依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已无话可说。
秦祺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亲身经历一般,似乎从头到尾操控这一切的是秦祺,而不是自己。
这让鲜于仲感到害怕,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心能够缜密到如此程度,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人类青年。
鲜于仲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正如秦祺刚才所说,他显然知道的更多。
但,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鲜于仲不相信这仅仅是他的猜测,因为猜测始终会伴有缪误,但秦祺没有,说了这么多,每一件事都整理得清晰可辨,甚至每一件事的先后顺序都没有丝毫差错。
这已经不是猜测能够解释得通的了。
秦祺见状只得笑道:“那么我便当作世尊默认了!”
“不过世尊别急,因为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说过,我知道的很多!”
说到这里,秦祺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又说道:“我想我出现了一个错误,或许当初你和囚牛并没有见面,你们只是有一个默契,只是他并不知道你的目标是整个龙族,而你却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你们都是彼此手中的棋子,不过囚牛显然落了下风!”
鲜于仲此时的手有些发抖,尽管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但秦祺还是注意到了他那只隐藏在袍袖中轻轻抖动的手。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猜对了!这只是一个插曲,并不影响我以后的猜测!”
“现在,我们继续!”秦祺说道,“正因为你们彼此有着特殊的默契,所以你将那些与你并不是一条心的部下送到了囚牛的刀下,而囚牛也很配合地斩尽杀绝,表面上你败了,但留下的人却都已经是你的死忠!”
“而囚牛也恰当好处地将狴犴与霸下两人送到了你的刀下!”
“呵呵,当然,你从不是一个甘心吃亏的人,这两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而你又舍不得自己那一群死忠的部下去送死,所以你借东方隐水和我大哥图信的手将这两人成功地除掉!”
“然而令你意外的是,这一战中竟顺带着将我大哥图信除掉,这对你来说无疑是个意外之喜!”
“或许你迟早会想办法除掉我大哥,但却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而当时的我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类小子,你本想杀我,但却终究没有动手,因为你知道我去了龙帝城便是九死一生,所以你放心地让我离开东域!”
“不得不说,从我离开东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世尊你今日的失败!当你没有把握住一个机会的时候,那么这个机会就永不会再来,正如现在,你想杀我,但却已经没有能力,而你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鲜于仲无力地摇了摇头,他始终不敢去看秦祺的眼睛,这个可怕的年轻人让自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他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布下的局,一个从几年前就开始在布置的局,自己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却还是没能逃过这个年轻人的眼睛。
“呵呵,下面,我们再来说说世尊为什么要杀东方隐水!”秦祺冷笑道,“其实很简单,东方隐水和你也不是一条心,说到底她始终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心自然比不得男人宽,眼界也比不得男人看得那么远,虽然她贵为龙女,但却从不被家族所重视,这是她心中的伤痛,所以她要证明自己的强大!”
“她想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她便将目光放到了你和囚牛之间的矛盾上来,只要她能够平息你们之间的矛盾,那便足以让龙族刮目相看!”秦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但她的眼界始终太窄了,她的心也太过单纯,她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而这却让她陷入了你的这个局里不能自拔!”
“呵呵!”秦祺笑了笑,“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对你来说再没了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要杀她!而且你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到囚牛的身上!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呢?”
见鲜于仲始终低头不语,秦祺又说道:“不过,我猜不到的是那个青衫男子到底是谁?根据他的气息来看修为至少要在地境五重以上的层次吧,但是这样的强者为什么会甘愿为你卖命呢?”
“如果世尊不介意的话,不妨说来听听,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秦祺走到鲜于仲的身旁轻声说道。
“唉!”鲜于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太小看你了,呵呵,不过首任龙女和秦阳子的儿子又怎会是平庸之辈呢!是我的眼睛始终看得不够远!”
秦祺闻言后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坐在鲜于仲身旁的蒲团上,单手托腮,静静地望着鲜于仲。
“他的名字叫做鲜于伯!”
听得此言,秦祺不禁微微一愣,口中惊讶地说道:“难不成他是世尊你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