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囚牛等三路大军已然汇合,在经过几人短暂的会面并制定攻城计划之后,三路大军分别向龙帝城的东、西、南个方向继续前进。
龙帝城即将濒临城下。
对于龙帝城来说,上一次遭受困城之危有龙帝敖秀在,有敖氏七兄弟在,更有龙帝城内的三十三宗门在,所以那次危机虽热凶险,但也在敖氏七兄弟付出六条性命后解除。
但这一次,秦祺孤立无援。
龙帝城。
连日来,龙帝城以往的喧嚣热闹已是不复存在,战争即将来临,让这里的普通百姓的心感到愈发不安,对于这些百姓而言,龙帝究竟谁来做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和家人能否在这场战争中活下去。
若囚牛大军不进行屠城的话,这里的百姓甚至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心思。
秦祺,这个名字除了是新任龙帝以外,对这些百姓来说更多的代表着死亡和灾难。
毕竟正是因为秦祺的出现,才触发了龙族这接二连三的巨变,才让他们身处危险之中。
所以龙帝城的百姓对秦祺并没有太多好感。
而秦祺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无论对内还是对外,自己都不得人心。
百姓们不会去管谁代表正义,谁又是反叛者,在他们心中谁能让自己活下去谁便是正义。
显然,秦祺并不是百姓心中的那个“正义”。
秦祺并没有搬进龙帝宫去住,因为自己毕竟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况且在敖家的这些日子让自己感觉很舒服,如家般的舒服,而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这让秦祺不由得想到了姑姑,想到了禅剑阁的那些师兄弟,想到了傲浩然,想到了浩然老祖,更想到了神护门的叔伯们。
当然,还有那个忍辱负重一心忠于木族的木神句芒。
在木族的日子是先苦后甜的,而在龙族,秦祺则恰恰相反,甚至只有苦,没有甜。
从自己踏上龙族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自己身边便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坏消息,先是义兄图信之死,而后自己便被卷入了这场龙族之间的权力争斗。
这种感觉很不好,这让秦祺有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而他从不是一个甘于认命的人,尤其是这命运将会牵扯到自己身边的这些人的时候,秦祺会奋起反抗。
虽然秦祺所做的事情称不上安静,但他骨子里却是个很喜欢安静的人,所以在敖家便有自己的一处独院,虽然不大,但是每日有柳依依和画萱两人陪着倒也让其紧绷的心放松不少。
画萱的毒还未完全解除,不过在柳依依这个用毒高手面前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像敖家这种大家族从不缺少的便是各种各样的药草。
画萱虽然恢复了神智,但是每日还不能去想太费脑子的事情,这让画萱的心感觉有些愧疚,她很想帮助秦祺,但却什么都不能做。
狰兽,依然每日在院子里自顾晒着太阳,不过最近几****看上去有些烦躁。
或许是因为吞了敖右廷送来的那粒天脉丹的缘故,狰兽除了感到莫名的烦躁之外便只有小腹中传来的隐隐绞痛。
虽然疼痛并不剧烈,但若是接连持续上几日也是难以忍受的。
狰兽时常望着南方,双目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就连它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南方感兴趣,它只知道南方似乎有一种东西在吸引着自己,那是源自于血脉的吸引。
而秦祺对于狰兽在吞了天脉丹后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唤醒其体内的神兽血脉而感到有些疑惑,甚至秦祺怀疑敖右廷这小子给自己的是不是真正的天脉丹。
而敖右廷则百口莫辩,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一粒天脉丹足以让一名龙族强者的血脉得到进化,区区一头狰兽为何竟会毫无反应,尽管狰兽体内拥有神兽血脉,但始终算不得真正的神兽。
“右廷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当敖右廷一推开院门的时候,正看见秦祺和狰兽四目相对地发愣,见自己进来后秦祺当即眉开眼笑。
“呃,我突然想到还有件要紧事办,就不打扰了!”敖右廷见状顿时心中一紧,转身便要离开,却一把被秦祺死死拽住。
“别急着走啊,有正事找你商量!”秦祺一转身将院门插好,而后笑道。
“龙帝城的防务怎么样了?”秦祺问道。
敖右廷闻言之后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答道:“不得不说存善这小子的确不简单,虽然我也不懂这些,但现在的龙帝城看上去结实多了!”
“只是……”敖右廷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我们的军队还是太少了,存善说若是再给他三万人,他便能让龙帝城稳固三年!”
“当然,是在粮草充裕的情况下!”敖右廷补充道。
“三万人?能不能从城中百姓招募一些?”秦祺问道。
敖右廷摇了摇头说道:“即便能从百姓中凑齐这三万人,也还是需要时间来训练,而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你的人品似乎很差,除了我们以外,没有百姓愿意为你卖命!”敖右廷直言不讳地说道。
秦祺闻言苦笑一声,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在百姓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地位,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参军卖命了。
“嗯,宗门那边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秦祺转而又问。
“进展还算顺利,不过信得过信不过就不知道了,毕竟那些人与囚牛的交情更深一些,现在让他们临时倒戈,难保不会出什么差子!”敖右廷答道。
秦祺轻轻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很简单,于情他们自然应该站在囚牛的那一边,于理似乎可以站到自己这边,但要看这个“理”怎么解释了。
若是按照获胜几率来看,这个“理”显然要在囚牛的数十万大军这里,若按照正义来看,则这个“理”要在秦祺这边。
“你真不该在他们面前吹牛,以前老祖总是教我要心狠一些,若是死一些人能对自己有所帮助的话,那就让这些人去死,道理我明白,但我就是一直忍不下心来,但现在看来,你比我的心还要软一些!”敖右廷无奈地说道。
秦祺闻言后,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敖右廷说得没错,自己本就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尤其是要杀掉数千人的时候,哪怕有一丝不杀人的机会,自己也不愿就此放弃掉。
“也许吧,不过这些人或许真的能帮上一些忙呢,机会我已经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了,若他们依旧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的话,我不介意多杀些人!”秦祺摇了摇头说道。
“到那时只怕你再想寻他们都难了!”敖右廷对秦祺的说法嗤之以鼻。
秦祺想了想说道:“若我想杀,总能杀得掉的!”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层次?为什么我总是感应不到你的修为层次呢?另外,你闭口不提在龙冢血池的事情,到底你在那里经历了什么?”敖右廷郑重地问道。
“真想知道?”秦祺神秘地一笑。
敖右廷点了点头。
“拿来!”秦祺冲敖右廷一伸手笑道。
“什么?”敖右廷一脸的诧异。
“别装蒜!你还有一粒天脉丹!”秦祺伸手就向敖右廷怀中摸去。
敖右廷见状顿时一跃而起,口中赶忙说道:“算了,就当我没问!”
说罢之后转身就往外走,但却只听身后秦祺幽幽地说道:“唉,明日我准备先送画萱回木族,这里太危险了,还是木族安全些!”
此言一出,敖右廷立刻转身说道:“什么?你,你没开玩笑吧,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能让画萱姑娘离开呢?囚牛的数十万大军就在外面,你送她离开岂不是自寻死路?!”
秦祺白了一眼敖右廷后说道:“这个不用你管,我既然要送她回去,便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敖右廷闻言面色一滞,片刻之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能,能不能不走?”
秦祺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能,不过要看你的诚意了!”
说着,秦祺将手伸了出来。
敖右廷见状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骂道:“你就是个流氓!”
“我是你祖爷!”秦祺一本正经地答道。
“唉,真不该来你这里!”敖右廷虽然心中悔恨不已,但却不得不从怀中掏出那玉瓶递到秦祺手上。
“说话算话,画萱不能走!”敖右廷再度嘱咐道。
“嘿嘿,放心放心,现在外面这么危险,我哪敢让画萱离开呢!”秦祺取出最后一粒天脉丹,而后冲狰兽扔了过去。
狰兽很默契地微微一张嘴便稳稳接住,而后顺势吞了进去。
“哼!即便是我们龙族强者也不敢吞掉两枚天脉丹,你简直就是想让它死!”敖右廷不忿地说道。
秦祺没有答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狰兽,但却只见狰兽舔了舔嘴唇,一脸茫然地望着秦祺。
“没反应?”秦祺问道。
狰兽麻木地摇了摇头,而敖右廷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惊讶,吞了两粒天脉丹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常理。
但就在此时,狰兽陡然发出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