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
东方木辽兀自望着鱼池中央的那座假山神色显得若有所思,在其身后则是林尘和朱犬叔,二人此时品着茶,看了看东方木辽,又看了看那座假山,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你们说,秦祺走出龙冢血池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许久,东方木辽突然问道。
“呵呵,自然是逃命了!”林尘笑道,但随即顿了顿又道:“如果他能逃得了的话!”
“不错,现在禁地周围不仅仅只有林家老祖,还有东方家和林家数百名强者,只要秦祺一走出禁地,我不信他能逃得掉!”朱犬叔也笑道。
而东方木辽则略显狐疑地说道:“若是那个木族的傲浩然来了呢?若是禁地内的守护者出来呢?”
林尘闻言后想了想答道:“即便傲浩然修为再高,我也不信他能将在我家老祖和那么多强者的手底下将秦祺带走!”
“即便能侥幸逃掉,那他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林尘紧接着又道。“至于禁地之内的守护者,他们根本无法走出禁地,你又何必多虑呢?”
此时只见东方木辽缓缓转过身,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之前,谁也不知道当秦祺走出禁地的时候守护者会不会一起跟出来,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什么,数百年来谁也不知道!哪怕他们只出来一个,我想也是极大的麻烦!”
“呵呵,世子,要我说,他们来的帮手越多,对我们便越有利,因为这样龙族才会乱,只有乱了,我们才有机会!”朱犬叔轻捋胡须,口中笑道。
“但我还是担心过早地陷入内乱会对我们不利,毕竟敖家的金牌还没到手!”东方木辽想了想说道。
“敖右廷胆小怕事,不过好在脑子比较蠢,我想只要我们稍加引诱他迟早会上钩的!况且他已经收了秦祺的女人,秦祺死了便罢,若是不死,你当秦祺还会和敖家联合?”林尘笑道。
东方木辽闻言后再度陷入沉思,敖右廷看起来的确是胆小怕事,其所言所行也透着一股幼稚,但仔细想想却每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
就拿这金牌一事,敖右廷没有一次是痛痛快快答应,但也没有痛痛快快地拒绝过自己,每当说起此事的时候,他都会以一种软弱胆小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给出的答案模糊不清,但又无懈可击。
东方木辽可不认为这样的人会蠢,会真的胆小。
东方木辽之所以将柳依依和画萱送给敖右廷,一来的确是想将敖右廷彻底拉下水,在东域和敖家之间埋下一颗雷;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敖右廷的态度。
东方木辽确信敖右廷是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来历的,正因为如此,若是敖右廷拒绝,那么便可以确认敖右廷此人并不聪明,至少是自己高估了他。
而敖右廷竟非常爽快了答应了下来,这顿时令东方木辽有些拿捏不定了。
敖右廷在明知道这两个女人身份的情况下还欣然接受自己的馈赠,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敖右廷并不在乎得罪秦祺,有这两个女人在手,便可以要挟秦祺交出龙帝信物。
这第二个可能,也是东方木辽最担心的,那就是敖右廷想借此机会向秦祺、向东域示好,他完全可以说这两个女人是他从自己手里救出来的。
这样一来,秦祺和敖家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加稳固,而自己也将在没有机会拉敖右廷下水。
现在东方木辽已经得到了东方家和林家的两枚金牌,只有敖家的金牌还在敖家。
敖右廷无疑是东方木辽的一颗棋子,但现在这颗棋子似乎用得并不是那么顺手,东方木辽有些担心,但也仅仅是担心而已。
即便这可棋子废了,敖家的金牌最终也会到自己手上,只不过这过程要麻烦一些而已,但也仅仅是麻烦一些而已。
“世叔,我们现在能用的人有多少?”东方木辽忽然向朱犬叔问道。
朱犬叔想了想后答道:“除了我们自己秘密训练的那五百精锐外,其他的几乎都不能用,至少现在不能用!”
“安插的那些钉子呢?”东方木辽又问。
“那些钉子在各大营几乎都没抓到什么实权,你也知道龙族的这几大营都在那些长老的手里,我们不好动!”朱犬叔答道。
“林兄,你那边有多少人?”东方木辽转而想林尘问道。
“我这边的人更少一些,前几年听你的建议训练了几百名刺客,但是毕竟数量太少!至于家族中的人手,我是万万动不得的,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从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即便是我他也不放心!”林尘苦笑道。
东方木辽闻言后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看来,我该去见一见负屃长老了!”
敖家。
“老祖真的要去东域吗?”敖右廷苦着脸向老祖敖无非说道。
“嗯!”敖无非正在喝茶,见敖右廷进来便是一脸的不快。
“孙儿能不去么?”敖右廷丝毫不介意老祖那张冷脸,又凑得近一些。
“你觉得呢?”敖无非白了一眼敖右廷答道。
“您也知道,孙儿的龙吟三啸正值关键时刻,孙儿想闭关几日尽快突破,这样也好早日为家族出力!”敖右廷不依不饶地说道。
“不差这四五日的时间!”敖无非黑着脸答道。
“非去不可?”
“那好,若是去也行,不过孙儿有个要求,若是老祖答应了孙儿自然便去,若是老祖不答应,除非老祖将孙儿绑了去,否则打死也不去!”敖右廷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在威胁老祖?”敖无非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声喝道。
敖右廷将身子挺得笔直,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敖无非盯了敖右廷一会,而后透出一丝无奈,摆了摆手说道:“也罢,你说说看吧!”
当赤松子和巫鹤第十二次“缠斗”精疲力竭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池水却突然翻滚不定,如同开了锅的热水般冒着细密的水泡。
桑丘见状一步跨到池边定睛望去,只见本已清澈的池水却又变得浑浊不堪,虽然没了先前的那种血红色,但却再看不到池底的任何东西。
包括秦祺。
“完了,这水都开成这样了,那小子定是被煮熟了吧!”巫鹤连连摇头叹道。
“桑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呢?”赤松子一脸的惊骇。
桑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池水的神识之力在增强,而且将秦祺的气息掩盖住了,不过我确定他还没死!”
“为什么?”巫鹤讶异道。
桑丘白了一眼巫鹤后伸手指了指池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他还没漂上来!”
巫鹤闻言后恍然大悟。
秦祺的确没死,但却已和死人无异。
敖秀神色凝重地望着秦祺,而周围那数百强者的灵魂则化作点点青芒围绕在秦祺周围,若是仔细望去便会发现,这数百点青芒的位置真是秦祺周身经脉、气海中大穴的所在,此时秦祺悬浮于水中,黑色的长发均匀地铺散开来,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更没有意识。
“秦祺,这对你来说似乎有些不公平,毕竟是义父将你与龙族绑在了一起,摆在你面前的或许是一条不归路,但你本就不应该是平庸的人,你的路也绝不应平庸,当年你父亲曾对我发誓,他会照顾好你母亲,但他却没有做到!”敖秀说到这里眼眶竟有些微微湿润。
“当年我隐藏气息前往木族,本是去杀他,但我却看到了你,那时的你还尚在襁褓,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多么地像你母亲,在那一刻我犹豫了,你让我想起了你的母亲,你可知道,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
敖秀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数百青芒依旧紧紧贴附于秦祺周身大穴之上,似乎正在竭力地想要透体而入。
“世人都认为你母亲是人类,但她却是拥有着最精纯血脉的敖家之后,甚至就连我都比之不及,为了让你体内的龙族血脉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将你体内龙族那部分气息强行抽离,所以你父亲才会误认为你无法修炼,希望你不要怪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免于那些人的追杀,谁又曾想到,曾经那惊才绝艳的龙女,会落到这般田地呢?”
“即便我身为龙帝也无法保全你母亲,本以为她跟着你父亲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但谁又能想得到那个人竟追到了木族,所幸当时我还未离去,在与那人大战数日之后,那人遭受重创逃离,但义父却也是重伤不治并就此身陨于那妖山之中!”敖秀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回到了那段生前的岁月。
“呵呵,说来也巧,原本我已打算将龙帝圣体传与那小蛇,不想那日竟让我在妖山中又遇到了你,想来这也是老天有眼,让我不仅能将原本属于你的龙族血脉还给你,龙帝圣体也终于寻到了最佳继承人,我想,这一切都是定数吧,你注定将成为龙族新的帝尊,你母亲以前所受到的屈辱和污蔑,都将由你来为她洗刷!”
“因为你是龙族第一任龙女敖诗诗的儿子,你拥有着龙族敖家最为精纯的金色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