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祺似乎早已料到公孙弘会有此举,当即伸手将其搀扶而起,同时摇了摇头说道:“剑门远在西域,而玄天阁在南域,二者相隔数千里,况且玄天阁终究是长天阁主的心血,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权利就这么随意决定它的命运!”
“话虽如此,但公子刚刚也说过,那些强大的宗门至今还没有出手,今日若没有公子的话,即便是这些小鱼小虾我都应付不来,何况那些更强大的宗门呢?”公孙弘一脸的苦楚,惭愧地说道。
秦祺闻言后陷入沉思,公孙弘所言非虚,那些南域尚未出手的强大宗门有足够的实力将玄天阁轻易铲除,就如同当年的禅剑阁,而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动手,那便是因为自己。
倒并非这些宗门怕了自己,而是因为这些宗门之间还在暗中互相监视,只要有一个宗门率先出手,那么其他宗门完全可以打着救自己的旗号公然进入玄天阁,到那时方才是玄天阁真正的灭顶之灾。
而正因为这些宗门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所以才使得玄天阁目前暂时看起来很安全,也很平静。
如果自己一旦离开,这些宗门便更会毫无顾忌地大打出手,虽然最终或许会搞得两败俱伤,但玄天阁的悲惨命运却不会因此而有丝毫的改变。
秦祺眉头紧锁,一时间对于此事也是毫无应对之策。
而一旁的柳依依想了想却突然开口说道:“既然这些宗门觊觎的是这些东西,那我们将这些东西带走不就得了?玄天阁没了这些东西自然也便安全了!”
“唉,玄天阁是安全了,但你以为我们就得走得出这南域吗?这些东西的诱惑力太大,难保他们不会以身犯险杀了我们夺了东西,即便我们有风伯相助,但是以这些宗门的实力我们依旧是胜少败多!”秦祺苦笑一声说道。
而秦祺刚刚说完,却突然面色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冲公孙弘狡黠地一笑说道:“公孙阁主,不知你可舍得这些东西?”
公孙弘闻言后不明所以,当即答道:“这些东西现在已是公子的,怎么处置自然但凭公子做主!”
泯州城,兵案司大营。
身着监军卫制式皮甲的几名年轻武将围坐在一桌丰盛的酒席旁推杯换盏,空气中飘荡着酒肉的香气。
“唉,此次都尉派我们前来怕是要空手而归了!”一名武将叹了口气说道,看其穿着应是一名百人队长。
“是啊,不知道都尉怎么想的,这些宗门之间的事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何况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要人家的东西!”另一名百人队长附和道。
“不过,今天那后生看着面熟得很,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能让那些宗门灰溜溜地离开了!”
“嗯,我看着也是眼熟得很,就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而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名校尉环视众人一眼,而后开口说道:“不管他是谁,在木族,监军卫还没怕过谁,再说了,就凭匡都尉的威名,即便是那些所谓强大的宗门又能如何?不一样得乖乖将我等奉若上宾么?”
众人闻言后无不点头称是,监军卫的名头太甚,尤其背后还有句芒这座强大的靠山,再加上匡儒那股连圣女都敢得罪、不顾一切的疯劲儿,使得“铁血监军卫”的威名在木族声名鹊起。
即便那些宗门不惧怕匡儒,也要掂量掂量句芒的反应,所以对于监军卫倒也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而监军卫众兵士在军中乃至宗门中的地位也随即水涨船高,而在众兵士看来,虽然匡儒治军冷酷铁血,但却也能捞到不少的油水,同时又能让人刮目相看。
因此,监军卫一时间成了所有修炼无门或者资质低下的武修梦寐以求的地方。
而就在几天前,这名叫做胡彪的校尉却接到了匡儒直接下达的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
那便是去玄天阁取一件东西,而且要趁着那些宗门大打出手、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以兵案司平乱的借口坐收渔人之利。
胡彪还记得匡儒说话时脸上那种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但事情却远非匡儒所说的那般,因为这些宗门根本没有拼得你死我活,而是被一名年轻的后生轻松击退。
胡彪从那些宗门败退时的表情来看,似乎在玄天阁内有着令他们极为恐怖的事情发生。
当然,胡彪并不关心玄天阁发生了什么事,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但现在来看,任务显然已经无法完成了。因为人家根本没有乱可让自己去平。
而即便监军卫再如何强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一个宗门中抢人家的东西。
所以胡彪看上去有些沮丧和懊恼,一口气连灌了五大碗酒,脸上看起来已是微微泛红。
“他娘的!真不知道都尉怎么想的,我胡彪还从没有完不成任务的时候!上次去北域大营抓人的时候面对十万兵士老子都没皱一下眉头,到最后还不是顺利把人抓了出来!这次实在是……”胡彪抱怨着说道,声调也陡然变高。
“看上去胡校尉很不爽啊!哈哈哈!”正在此时,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几名武将当即抓起身旁的佩刀,正要冲出去,却只见屋门已经打开。
只见一名黑衣少年站在门外负手而立,面带微笑地望着众人。
“你是谁?竟敢擅闯兵案司大营!来人!来人!”其中一名百人队长沉声喝道。
“呵呵,这位军爷,别叫了,我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来到这里,你以为外面的人能拦得住我?”秦祺笑道。
“你,你是玄天阁里的那个后生!”另一名百人队长一眼便认出了秦祺。
“呵呵,不错,今日玄天阁里的人确实是我,也是我让那些宗门滚出去的!但却不料扰了校尉的计划,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赔罪的!”秦祺说着,径直走到桌前,将胡彪面前的酒碗倒满了酒。
胡彪示意众人将刀放下,而后说道:“他若是想杀人的话,这屋子里现在怕是已经没一个活口了!”
“哈哈哈!校尉言重了,我再怎么蠢也不敢滥杀监军卫的人啊!”秦祺笑着端起酒碗却没有给胡彪,而是自己一饮而尽。
烈酒割喉,秦祺顿觉食道中一团火热俯冲而下,而后胃中洋溢着一道灼热。
“好酒!哈哈哈!”秦祺呛得眼泪打转,转过头大笑道。
“呵呵,酒是好酒,不过想必阁下不单单是为了蹭这碗酒而来的吧!”胡彪示意一名武将重新拿一个酒碗过来,而后坐下说道。
“哈哈哈,大家都坐啊,好酒自然要众饮!”秦祺招呼众将落座,而后自己也挪了一张椅子坐在胡彪身旁。
只见胡彪亲自为秦祺倒满了酒,而后说道:“说吧,阁下所为何来?”
秦祺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方才在外面听校尉似乎有些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呢!”
胡彪闻言一愣,而后面色一紧当即说道:“你究竟是谁?”
“呵呵,我说出来诸位可不要抓我回去领赏啊!”秦祺抓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嘴里仔细咀嚼着。
“难不成你是兵案司通缉的要犯不成?”一名百人队长问道。
“哈哈哈,在下姓秦名祺!”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色大变,身为监军卫,自然知道圣女大人的青木令,为此据说圣女还和句芒大吵一架。
“你真是秦祺秦公子?”胡彪难以置信地问道。
“怎么?难道还有人冒充我不成?”
听秦祺此言,胡彪等人方才想起,眼前后生倒的确与七族会盟时的秦祺长得相似。
“敢问秦公子到此有何贵干?”胡彪的语气当即缓和了许多,毕竟眼前这位的背景太过强大,当初可是连匡都尉都敢囚禁的人,自己可得罪不起。
而此时众将的眼中也没了方才的敌意,充满了敬畏之色,毕竟秦祺所做的种种不仅深得民心,即便在军中也是备受称赞。
只见秦祺端起酒碗对胡彪说道:“秦祺先敬校尉一碗酒,而后再说正事!”
胡彪见状也不犹豫,当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秦祺见状方才笑道:“刚才秦祺已经说过了,此次前来是帮助校尉完成任务的!”
“呵呵,公子连在下的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帮呢?”胡彪笑道,因为这个任务只有在座的这些武将知道,而自己刚才也并没有说出究竟是什么任务,所以胡彪并不认为秦祺能够帮到自己。
“哈哈哈!玄天阁内发现的那个宝藏,想必匡都尉惦记很久了吧!”秦祺大笑道。
顿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胡彪的脸上更是惊讶万分,当即拱手说道:“公子料尽先机,胡彪佩服!不错,此次胡彪的任务正是为这宝藏而来!只是不知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秦祺淡然一笑,而后若无其事地说道:“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