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知道并不等于认识,我虽然知道了那个女生叫陆雪梅,但我并不认识陆雪梅。在我个人看来,知道和认识并不是一回事,两者完全不相等同。我一直觉得知道是单方面的,认识则是双方面的。我和陆雪梅之间,就是单方面的关系,我知道她,我却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我。更别谈认识。
陆雪梅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性朋友,也许那时的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只是觉得在一起很开心,就那么一直在一起。那女生也姓陆,叫陆敏然。两个人都是上村的人,去哪里都是形影不离,仿佛是彼此的影子。
通过我长时间对陆雪梅的关注,突然发现了一个通病,那就是学习甚好的和学习甚差的总是能够成为好朋友,而学习中等如我表姐的又自成为一堆朋友。陆雪梅学习和我不分伯仲,但陆敏然却是学习极差,两人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却是成为了朋友。
或许,陆雪梅需要陆敏然的衬托,陆敏然则是需要陆雪梅来提高自己的成绩。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们都是村里人,也许还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何况我们还年少。也许他们是因为同是上村的关系,才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
如我一样,尽管学习不错,但却没有和班上的哪一个男生成为朋友,就连我的表姐都差一点就失去了。
记得有一次作业的时候,那是数学作业。好像从小学到中学,留有作业的一半都是数学。我迅速做好,我表姐便想要抄,我那时或许是因为有陆雪梅赶超我在前,心中有气,生怕我表姐又超过我,便不给抄,还打了我表姐一巴掌。我表姐当场就哭了,眼泪哗啦啦的掉个不停,我看得心里直发慌,当场便和我表姐认错。
我表姐边哭边说要告诉我妈,同时还要扬言不再和我做同桌。我一听说要告诉我妈,心中甚是怕,不是怕我妈而是怕我父亲,因为我父亲是一个很看重亲戚的人,要是知道我这么欺负我表姐,我屁股肯定得开花。
当下里,我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趴在桌子上,头伸到了桌前,不一会便睡着了。那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在课堂上睡觉。
当我醒来,口水落了一地,我看着地面上的口水,竟是有些得意,我得意于我的饿先见之明,若是头趴在桌子上,我的书不是就得被弄湿了吗?我表姐在一旁轻声笑。我一听笑声,想起了自己犯的错,当即便又对我表姐道歉。
我表姐没有说话,她默默的收拾了课桌上的书本,放回包里,便站了起来,我看着她出了教室门,才知道,已经过了放学时间。
因为老师布置数学作业之后,他便出了教室的门,从此就没有在回来过,因此一到放学时间,所有人便都走了。许是因为我表姐看着我睡得正香,便陪着我。我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
(5)
表姐并没有如她所言,要告诉我的父母,也没有如她所言,不再和我做同桌。
一次画画课上,老师叫我们画画,想要画什么就画什么。我最先想到的就是画一棵树,但奈何我并没有任何画画天赋,起了笔后,觉得画树太难画,我便翻开了自然科学书,看到里面有一只燕子展翅飞翔,姿态甚是优美,我便果断的选择了画那只燕子。
我拿着铅笔,看着书上的燕子便是开始画了起来,那股认真劲,当真是可贵,可惜后来那股认真劲就越来越弱了。
我天赋有限,尽管有一只已经是平面上的图在面前了,还是画不好。心中的动力在一次次的消磨中消失殆尽,便放弃了画画,但想起老师说,这次画画必须要画。我便又拿起笔开始画了起来。
我始终画得不好,便拿起了画纸罩着那燕子图,用力将画纸贴紧燕子,果然看到了燕子的影子,便低头认真看了起来,看到了燕子的轮廓,便拿起了笔,沿着那轮廓画了起来。
当我手笔,看着纸上的图,甚是满意。
越看越好看,但一看书上的图,又觉得我画得缺少了什么,细看之下,便知道我的话缺少色彩。燕子的羽毛是黑色的,要是那铅笔涂,不知要涂到什么时候,于是我便硬着头皮问了我表姐,她有没有彩笔。
她看了我画得燕子,便拿起了黑色的笔丢给了我,我也趁机的看了她的画。她画的是花,有许多的花朵,那棵花,已经被她涂上了各种颜色,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
班上的女生好像都特别擅长于画花,在我拿去给老师批改分数的时候,看见很多的女生手里拿的画纸上都画着花。
老师看了我画的画,给我很高的分数,但他也趁机数落了我一把,说我写字能不能像画画一样那么认真。我只有点头说好的份。
第一次认真的画了一只燕子,得到了数落,对我打击甚大,此后的每一节画画课都是随便乱画,有时画一棵树只是拿着笔一阵乱涂,有时画一只鸟像是一只鸡,有时画得太阳还是扁的。每一次都被老师说,我左耳进右耳出。
时间一久,老师似乎也发觉到了我的故意为之,便趁机再一次分发作业本的时候数落了我,说我写的字就像我画的画,很想鸡爪。我表示不服,因为我觉得我的字挺好看的。
老师当即便拿了陆雪梅的作业本和我的作业本做了对比,叫大家观看。陆雪梅的字可能是因为手臂力道尚未够,还有点轻飘,但已经初见眉清目秀,反观我的字,七歪八扭。
老师故意问,到底是谁的字好看一点。我看到了他嘴里的冷笑,心中更气,直怂恿我表姐说我字好看。我表姐冷哼一声,跟着班上其他同学说陆雪梅的字好看。
老师看见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微笑的对我说,王音醒同学好好学习,你还小,什么都还来得及。他把陆雪梅的作业本送到陆雪梅的桌子上,而我则是被她叫去讲台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