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机车手扔掉球棒,拔出手枪,一面开枪一面紧紧追了上来,但他们的准星都定得甚低,像是不欲伤两人性命。
龙天涯高超的车技得到了完美的发挥,在他聚精会神的驾驶下,蛇行疾驰的蓝旗亚就像一个趋避有序的士兵,尽可能地躲避着对手的每一次袭击,更不时找机会把冲到近前的机车撞翻。
龙天涯朝崔珍雅道:“珍雅,会开枪吗?”
崔珍雅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会一点,不过准头不行。”
龙天涯把自己的手枪递给她,道:“会开枪就行了,他们这么多人,怎么也得杀掉几个!”
见崔珍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挣扎,龙天涯知道让这个从未杀过生的女子突兀变成无敌霸王花也确实是难为她了,只是目前的形势严峻,再没有其它的办法可想。
龙天涯肃然道:“开枪狙杀他们!我们不杀掉敌人,就会被敌人所杀!放轻松一点,要知道我们现在仅仅是为了活命!”
他平素发号施令惯了,此刻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着命令式的威严,却正好让崔珍雅下意识地选择了服从。
崔珍雅用手枪柄敲掉车窗上残余的碎玻璃,微微将上身探了出去,开枪还击。
但机车手们训练有素,单手将车操控自如,而且趋避有序,一时倒也不易击中。加上崔珍雅以前仅仅只是在靶场里玩票式的学过几次枪法,准头实在不敢恭维,更是收效甚微。
龙天涯见她枪法果然“神鬼莫测”,只得从她手中拿回手枪,一手操纵方向盘,将头探出去,往后开了几枪。
他的枪法比崔珍雅精准得多了,两名车手倒撞下车,一辆机车起火爆炸。
火光中,机车和车手被高高地抛起来,又重重地落了下去,车手浑身着火,长身惨叫,凄厉至极。
车手们又惊又怒,再不容情。那为首的车手叫道:“抓不着活的,死的也行!”一时弹如飞蝗,呼啸而至。
蓝旗亚车侧车后的玻璃全部被打碎。
龙天涯与崔珍雅都伏倒在座位上,借车身为掩护避弹。
崔珍雅稍稍直起身子,一颗子弹飞来,在她左手臂上拉了一道血槽,余势不竭,又将车前的挡风玻璃打穿了一个洞。
龙天涯透过反光镜看得真切,见那颗打伤崔珍雅的子弹正是那为首的车手所发。
崔珍雅撕下一截衣襟,将伤处草草包扎了一下。
龙天涯见她手臂上兀自不断渗出鲜血,不知她伤势如何,问道:“要紧吗?能不能开车?”
崔珍雅虽然痛得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却仍然咬唇道:“一点小伤,没事!”
龙天涯道:“好,你来开车,我去对付他们!”当下两人小心地换过位置。
龙天涯打开从赤獠的保时捷上找出来的一个手提箱,取出一支意大利产的伯莱塔BerettaM951RMachinePistol9mm微型冲锋手枪来。
龙天涯俐落地装上一个弹匣,端起枪来,微一眯眼,带有史密斯光学瞄准镜的冲锋手枪一个点射,那为首的车手便像没头苍蝇一般从机车上一头栽下地去。
龙天涯直起身子,移动枪口,冲锋手枪“哒哒哒”欢快地响着,向每一个敌人传达着死神的旨意。
余下的车手都是大骇,忙不迭地逃开。
龙天涯换过一个弹匣,扫出几梭子,又将逃得不远的几名车手送进了地狱。
车手们见他神勇,都避得远远的,不敢逼近他射程之内。
龙天涯见状哈哈大笑。
崔珍雅赞道:“好枪法!好本事!”抬起头来,却只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辆拖着双车厢的载重依法大卡车正呼啸着从另一条岔道上驶过来,蓝旗亚眼看就要冲到它的车轮下去。
危急关头,崔珍雅不假思索地猛一扭方向盘,蓝旗亚斗然间硬生生地扭转九十度,于那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大卡车的正面冲撞,冲入一条山区公路,但车尾仍不可避免地碰上了卡车前保险杠,发出一阵尖锐而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崔珍雅与龙天涯堪堪避过这场飞来横祸,虽然于鬼门关前捡回来两条性命,但均以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山区公路上行了一段,大厦楼宇渐渐稀少,尖峰险峻,怪石嶙峋,公路一边是陡峭的石壁,另一边却是高达十数丈的悬崖。
崔珍雅与龙天涯劫后余生,此时已是疲惫不堪,正要将车停下来休息一下,突见剩下的那几辆机车又阴魂不散地跟上来了。
龙天涯端枪扫了一梭子,但车手们早骇破了胆,一见他开枪,立即远远地避开,等到他们稍有松懈,又不即不离地跟上来,二人一时也无计可施。
幸好蓝旗亚上居然备得有食物与饮料,龙天涯与崔珍雅一面放慢车速,一面吃干粮,以积攒体力,因为他们深知对手绝不可能就此善罢干休,前面也定有更多的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
转过一道急弯,出现在三百米外的情景让两人倒抽一口冷气。
在公路的最窄处,两辆黑色的宾士轿车头相对,横在路中间,将去路全部堵死。
车旁十多条长短枪伸出来,对着蓝旗亚。
而这时那几辆机车,见来了外援,精神一振,又不怕死地逼了上来。正是后有追兵,前有阻敌!
崔珍雅有些惴惴地看了龙天涯一眼,问道:“怎么办?”
龙天涯回头望了一眼,低咒了一声,咬牙道:“没退路了,冲过去吧!”
崔珍雅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随即与龙天涯一齐蹲倒。
蓝旗亚一声怒吼,如脱缰的野马般向前疾冲而去。
一阵呯呯呯的爆豆般的枪声后,紧随着是一声轰然巨响,蓝旗亚的挡风玻璃成了碎片,车身也被打得千疮百孔,但还是顽强地冲开了阻挠,摇摇晃晃地向前开去。
杀手们见状,赶紧钻进两辆宾士,衔尾追了上来。
龙天涯从反光镜里看到宾士越逼越近,朝崔珍雅道:“开快点!他们追上来了!”
但尽管崔珍雅将档位挂到最大,受到重创的蓝旗亚车速已大不如前,两辆宾士车怪叫着,一左一右包抄了上来。
龙天涯探出头去,朝一辆宾士车的前玻璃扫了一梭子,但那玻璃竟是改装过的防弹玻璃,冲锋手枪的子弹扫上去,就像是撒了一层豆子,除了留下一些淡淡的白印,毫发无损。
龙天涯正要朝它的车轮射击,一串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掉了左后视镜。龙天涯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这时杀手们的长短武器一齐开火,子弹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突然,蓝旗亚的车尾被一辆宾士的车头猛力一撞,另一辆宾士从左侧抢进,狠狠是一别蓝旗亚的车身。
蓝旗亚先是剧烈地颠簸一下,然后被弹到了公路右侧边缘,若非崔珍雅见机得快,拼命往左打方向盘,他们早就连人带车被抛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