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旷月晟过了新婚之夜,正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突觉鼻内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未及反应,络雪已将衬衣套在他身上,细细扣着衣扣。旷月晟羞涩地阻拦到:“我自己来吧。”
络雪取来袍衣,将他紧紧包住,笑道:“以后你穿衣吃饭都归我管了,要听话哦,”附到他耳边,轻声道,“再敢随便喝酒,就剥了你的衣服好好收拾一顿。”
旷月晟笑道:“看来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谁让我娶了个厉害夫人。”
“我才懒得对一个病秧子动手,”络雪推开他,笑道,“快把衣服穿好,我去给你打洗脸水。都日上三竿了,还要到堂上奉茶呢。”说着便向屋外走去。
络雪出了中室,见魅霖端着洗脸水在外室站着,不安地走来走去,看样子来了许久,看到络雪,不由惊叫一声,险些将水盆扔到地上。“那个……我打洗脸水的时候顺便多打了一盆,少夫人给公子送过去吧。”魅霖颤声道。
“你自己送进去吧,我去外面看看。”络雪大方一笑,走出房外。
旷月晟也出了中室,来到外室,魅霖忙将水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谢谢……”旷月晟触到魅霖失落的目光,心头莫名颤动。
听到公子充满磁力的声音,魅霖忍不住回头,目含晶莹。
旷月晟转过身,故作轻松道:“谢谢你帮我打水,我现在成了亲,络雪她身强体壮……”
“属下明白,”魅霖含泪笑道,“属下已搬到幻影安排的那处住所了,小姐帮着添了不少东西,公子这里太过冷清,属下早就住不惯了,还是那里好……”心头的痛化成眼泪流了下来,努力压制住哽咽,笑道,“属下祝公子和少夫人幸福。”拭去玉面上的泪水,跑出屋外。她知道总有一天要离开,只要公子幸福就好。她的痴恋,公子的爱护,终究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分别的时候,还是莫名地不舍,莫名地心痛。
络雪见魅霖哭着跑了出去,捏住旷月晟的脸,笑问道:“怎么把人家弄哭了?”
旷月晟擦去眼角的清泪,笑道:“该去拜见父亲了。”拉住络雪的手,向相府正堂走去。还有几步便到门口时,旷月晟不由停了下来,附到络雪耳边低声道:“相府不像一般人家那样自在随意,场面上的事不得不应付,所以……”
“好了,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络雪不耐烦地催促道,“我见几个姨娘都进去了,咱们也赶快进去吧。”
旷月晟带着络雪走进正堂,却未见父亲赶来。三个姨娘已坐到厅堂右侧,只听二姨娘莹氏道:“相爷昨日多吃了些酒,刚刚起身,吩咐奴家先过来。”
旷月晟吩咐络雪道:“雪儿,为三位姨娘奉茶。”
络雪应道:“是。”
络雪先走到二姨娘莹氏身边,斟茶奉了过去。
“公子何必劳动少夫人?”莹氏接过茶,微微欠身,“奴家有礼了。”
络雪走到三姨娘殷氏面前,殷氏忙起身拦阻道:“折煞奴家了,少夫人切莫如此。”
旷月晟笑道:“三娘莫要见外,我自幼失了母亲,全靠三位姨娘养护,亲同生母,如今儿媳为婆婆奉茶,岂有拒绝之礼?”
殷氏只好接了茶,欠身道:“奴家谢少夫人。”
络雪走到四姨娘面前,斟茶奉上。四姨娘栗氏慢悠悠地接过茶,假装失手,将茶水向络雪手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