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何时迎驸马入赘花族?”容辰问道。
容夜颐笑道:“就今日吧,”向容裳息叩首道,“谢母王成全。”
容辰取过利刺花冠,郑重道:“请驸马戴花冠,同公主跪拜大王。”
灵青看着容夜颐,一丝微笑在俊脸上绽放,毫不犹豫地接过花冠,正要戴到头上,却被容夜颐一把拦下:“这花冠上满是利刺,青郎是血肉之躯,如何受得了?”
容辰笑道:“公主这就心疼了?戴花冠只是第一步,还要穿花衣,戴手环、脚环……”
容夜颐喝道:“哪有这样折磨人的?”
容日道:“公主未纳过夫郎不懂,这都算不得什么。驸马还要穿上花鞋,和公主一起到王室宗庙献上血酒,当年亲王也是这么过来的……”
“住口!”容裳息断喝道。忆及往事,不由心如刀绞。若当年不让玉郎入赘花族,他也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我不怕,”灵青看着容夜颐,痴然道,“献完血酒,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容裳息心头一动,当年的玉郎,也曾这样看着她,说出这番让人肝胆寸裂的话。
容夜颐扔掉花冠,点着他的额头道:“献什么血酒!傻孩子,这婚礼办下来,你就成血猴了。”
容云道:“花族规矩可破不得,再说驸马是外族人,花族长老都看着呢,不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怎么行?驸马的名分难免被人怀疑。公主还是等婚礼办完了,再慢慢怜惜驸马吧。”
容日笑道:“公主护着驸马的心意是好的,但也要为驸马的未来着想才是。”
容辰捡起花冠道:“是啊,这婚礼一办完,驸马就是尊贵的王室中人了。他日公主登上王位,驸马也将成为独一无二的亲王,花族堂堂正正的主人。”
容夜颐冷笑道:“你们少在这里巧言令色,我的青郎才不在意什么花族名分”,拉着灵青道,“青郎,我们走。”
见公主带着灵青离开,花族三杰顿时愣了。这可真是万年难见的新鲜事!
容云道:“这成何体统?!”
容辰道:“见过疼爱夫郎的,没见过这样疼爱的!”
容日道:“大王为何不拦下公主。”
容裳息道:“罢了,由她去吧。”离开花族,也算是一种选择吧。希望夜颐和那灵青能够幸福。
却说容夜颐带着灵青出了花族领地,走到虎地边缘的丛林,坐在一棵巨树的枝藤上休息。灵青有些不安地问道:“咱们就这样离开好吗?你母王会不会伤心呀?”
容夜颐笑道:“不走你就成血猴了。”
灵青挠挠头道:“我受得住,你母王满意就好。”
容夜颐刮着他的鼻子道:“她是满意了,我难受怎么办?”
灵青红着脸道:“献完酒后,你再帮我疗伤。”
容夜颐捏住他的下巴,娇嗔道:“不许再提献酒的事!”
灵青犟道:“我就提,你想怎样?”
“奇了,傻小子学会犟嘴了,”容夜颐伸出藤蔓,缠住他的双臂,“还敢不敢?”
灵青扭过头,红着脸道:“我就犟,你打我吧,反正花族的女人都打夫郎。”
“去花族一趟,反倒长脾气了,看我怎么罚你!”容夜颐将藤蔓一扯,将灵青拉到身前,对着朱唇吻了上去。
灵青被吻得透不过气儿来,双臂又被绑着,俊脸憋得通红。
容夜颐轻声责备道:”傻小子,不会用鼻子吸气吗?”
灵青腿上一软,失力向下栽去,将容夜颐整个压在身下,四目相对,两人都羞红了脸。
容夜颐解下灵青身上的藤蔓,道:“花族没有像样的婚礼,咱们自己办一个吧。”
灵青道:“也好,不如就在虎地办吧,和虎崽子们一起乐一乐。”
两人回到群虎聚集的中心地带,灵青采集果实,备办婚宴;容夜颐收集花草,编织新郎新娘的礼服、彩冠。正忙得不亦乐乎,只见容裳息背着两个巨大的包袱赶了过来。一个装着众虎的食物,另一个则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环。容裳息正将花环一一套到众虎头上,容夜颐和灵青已走上前来。
“母王,你……”容夜颐不由诧异。
容裳息笑道:“雪主走后,这些虎崽子就靠我养着了。”
“这些花环……”灵青不解道。
容裳息道:“傻小子,我女儿大喜的日子怎能不用花环妆点众虎?夜颐是公主,她大婚的时候,花族众妖都要戴着花环庆祝。”
容夜颐激动地拥住容裳息:“谢母王成全。”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够得到母王和花族的祝福啊!
容裳息擦去她的眼泪,笑道:“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灵青跪下叩首道:“谢大王成全,我灵青一定拼尽全力对夜颐好。”
“把礼服穿好再拜吧。”容裳息笑着扶起他道。
容夜颐和灵青穿上礼服,戴上花冠、草冠,便在虎地中央点了篝火,同众虎一起围着篝火欢舞。
容裳息看着他们欢快的身影,露出欣慰的笑容。这里没有丰盛的婚宴、庄重的婚仪、万花的庆贺、豪华的洞房,却有这世间最珍贵的快乐。若有来生,她不想再做花族的大王,只愿携玉郎之手,与他浪迹江湖。
“母王,快来呀!”容夜颐拉起容裳息,笑道,“一起跳吧。”
花族三杰远远看着被篝火照亮的天际,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
花云道:“好端端的公主,为了个外族小子,变成了野丫头。”
花日道:“花族长老又该唠叨了。”
花辰道:“大王可吩咐过,绝不能将此事在花族泄露。”
如此一来,公主的孩子将失去王室的名分。
公主这样做,值得吗?
可看着公主一脸幸福的样子,花族三杰莫名地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