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呛到了,十四五岁正是小孩的叛逆期,持羯也不例外。
顺口道:“我穷怎样了,总比某些狗好,自己贪念的东西没拿到就到处乱吠。”持羯一眼便拆穿了黑蛮的心思,令得黑蛮瞬间面红耳赤,可即刻便恢复正常。
持羯很聪明,从一开始黑蛮带领众人去休息的时候便已看出了黑蛮的野心,不愿搭理他的行为上也看出了黑蛮的慵懒,或者是自负,可明显自负的概率多于慵懒。因此在他没被这次选为监督人的结局中,持羯便猜测他会带着极大的不舍心理,倘若他没来找自己,这就更难理解了,而现在显然一切都推得通。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承认?就你这货色,还想做领头?睡觉去吧,不服,要打架?”持羯刚说完,与持羯一起的四个人便站了出来,摆明了与黑蛮作对。
持羯始终是山村出来的孩子,牙齿凛厉,野蛮而有理。
“你,你等着,我才没你这么无聊,你死定了,我哥是靖天宗里的核心弟子。”黑蛮越想越不是个滋味,语无伦次起来,看到对方有四个人说完便与他同来的三个逛其他地方去了。
这些选徒中并不缺几个有钱的,选了几件锋利的武器便走在了女孩群中嘻嘻哈哈的讨论了起来,至于说些什么,便是那些富贵子弟们最为烧脑的了,傻一些的就直哈哈的炫耀,显然没有几个女的会去靠近,可以说聪明而帅气的富家子弟是个祸害,逗得一大群的女孩呱呱的围着他转。
此时持羯算得是他们这些选徒里最为悠闲的一个,也是最穷的一个。
了解到银币到了宗门也是无用,持羯就近在这器具铺上买了把损坏后嵌补成的匕首,据店主所说小刀的前尖锋处是玄铁所补造,不然也不会卖得八十多两,如此的贵。匕首是器具中价格最为的便宜,也是最少人买的,毕竟人们用起匕首的原因多为是处理些在生活上的琐屑事,不管是凡人或是修道者,学会匕首的人并不多,更不用说能用得好。
确实,持羯买这个匕首为的也只是处理些琐屑事。
琐屑事:在器具铺里逛着逛着,持羯无聊地打开了离家前父母所给的背包,里面除了一袋之前用过的银币外就只剩下一个长扁型的木盒子,尺度约有手臂长,高度约为拳头大小。
慢慢的,持羯发现里面存放的东西似乎为比较重要,竟然有着好几层的外,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个精致雕刻了的石盒,四四方方,带有着手的沉重感,好不容易的撬开了这小型盒子,紧接着是一块带手的方球型金属,比拳头小那么点,却刚好一个手掌所能握住。
这块金属带着冷冰的雪白色,看起来比他这手中那匕首前端的玄铁还要坚硬,对此,持羯这次是真的崩溃了,他发现不管怎么发力却始终没能把这包装打开一丝,因此去器具铺随手选了个较锋利的匕首,然而那东西并不吃硬,不管怎样对它用邢,砸,撬,坎都没能成功。
时间过了许久,三位师兄师姐已从楼中下来,持羯也没在去管那块东西,随手把它与匕首一起收回了背包。
“大家都停停,罪行审判的时间到了,全部过来,走。”说话的并不是李小悦,而是这三人中那唯一的男同胞,语气中隐隐作痛,看得出三位师兄师姐在上面商讨了一件大事。
“啊?师兄,我们还没去逛其他地方啊!”说话的是持羯身旁四人中的一个。
“去什么去,走,走,再废话直接回十里店。”男人没好气道。
“怎么可以这样的”
“我都没去看戏场”
“我还打算买几支发簪了”虽说没人再起哄闹,可下地里不少人也还在议论纷纷。
秋冬交际的正午,太阳就像个可爱热烈的精灵,在这无比辽阔的舞台尽情的跳荡,犹如燃烧的熊熊火焰,却不带夏季那狂躁的炽热,它随意把各种颜色涂抹给了山林,河流,还有十里镇。
时间流逝,渐渐的太阳没在如此的放荡,它的周围不知觉地铺上了蒙蒙的乌云,天色暗淡了下来。
每天也都一样,多云,无雨,凛冽的风,这就是这片地方的天气。
“今天是一季一日的罪行审判日,欢迎大家的到来。为了改善我们天宗部落管辖的地方,我们在这……”审判台上一个黑发中夹了许多白发的干瘦的男人冰冷无情的宣布着这次活动的开始,多次的训练男人早已轻车熟路,把这日子的气氛凝结到了极致。
“李师姐,林师姐,田师兄。”持羯走进他们问道。
“怎么了?持羯。”林韵问
“嗯,师姐曹迪师兄他们这是去哪了?
“这事你就不用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待会看了两个审判我们就会走。”田贾插话,显然不想林韵说漏嘴什么的,林韵张嘴想说却没说。
持羯说道:“哦,谢谢田师兄。”说完便挤回了人群中。
三位师兄师姐站在他们选徒的后面,主要因为一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二是为了防止他们走散。
一阵一阵的高呼声从通往审判台的道路传来,声浪一浪盖过一浪,此时已经人山人海,选徒们没那么高,个个犹如油锅里的蚂蚱,发了命的往上跳。
眺望,道路的远方,几匹马押送着一名身着破烂的罪人,头发长乱得把脸遮挡住,胡碴蓬松,若非他是站着的还真看不出他还是活物。
马车不断靠近,人们发现他的嘴巴喃喃自语,像个疯子一样,应该受过极大的刺激。
待马车停下,那人逐步逐步地蹒跚上了审判台。
“李腆,刺杀靖天宗宗主未果,强行杀夺多名靖天宗弟子,已服刑罪,至今日,杀。”干瘦男人喊道:
“要杀快点,别去废话,~”
男人还没说完,审判台的四角呼的出现了四支刀剑,瞬间飞向男人,把他身体切割得四分五裂,四支与头分解了出来,留下一摊血肉,头就像电影里的一样,圆滚滚的溜落台下前方的空地,周围带着血淋漓的气氛。
天气是干燥的,可现在这里无处不带着血雾。
“啊~”不少人忍不住的大叫起来,至于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当下捂着嘴,甚至吐了出来,里面的人不乏是离天宗的弟子。
持羯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个场景,却没觉得这有什么恶心,更不用说害怕。
持羯想了想,也许那不是自己动手的原因。
“大家,安静!安静!”这干瘦的男人实在忍不住这些凡民的喧闹,大吼。
声音足够的大,把全场镇了下来,明显这类事他经常干了
“拉,下一个。”说完,路的一头又把一个人拉了过来,至于为什么说只是个人,那是因为他的脸已面目全非,看不出性别。
监牢如同腐地,把一朵朵红花,一片片落叶侵蚀,看不出一丝怜悯。
靠近审判台的一个酒楼处,三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他们老鹰般地盯着审判台,蒙着脸,可以肯定他们要——犯罪。
沉默许久,一个人终于发话:“来不及了,昨晚下的大雨,现在行动提前,慢点西樵危险。”
持羯在这儿便会发现,那个男人的声音与曹迪一模一样。
“你去把他们叫走,大概百瞬回来”那人继续说。
“嗯。”说完便甩下面纱,往楼下走去。这几人正是曹迪三人,他们正准备去劫持罪犯。
“曹迪,我下去探探。”天靖把面纱踹上说。
“嗯,百瞬回来。”(瞬,自定时间计量单位之一,其中还有,刻)
说完,天靖便离开,面孔下的阴霾每人看见,带着一丝残忍。
转看审判台处,再次喧闹了起来,与之前的审判型原因不同。刚才死的是一对夫妇,审判的罪行为产贩迷毒,审判者为了查出剩余的毒物藏处,当场进行了逼供,吓得多人颤颤发抖。
一刀一刀,划过两夫妇的皮肤,若非女人的个别地方突出,绝分辨不出谁是夫妇。
两个人,撕喊声穿片了整个十里镇,却没憋出一句话为自己的活路铺一铺。
刀割,铁印,直至两人相继离去。审判台周围的人越来的少,抵不住内心深处的一根悬线离开了。选徒们已经大部分的人扭转头,没在看下去。
这一次,持羯看得很认真,细心到把执行者的每一丝动作放在了眼前,细心到眼睛无知觉地留下眼泪。
因为他害怕,他太害怕了,害怕也许有一天他内心最深处的照顾会出现在那一幕上,害怕出现一个他无所挽救的局面,紧紧咬着嘴唇,留下一排牙印迹。
“全体过来,黑蛮,持羯,你们两人去数数可有差的。”田贾发开高音。
“是”两人争分夺秒答到。“哎,哎!真是性情中人啊,这都流泪,胆小鬼!懦弱。”黑蛮在与持羯去数人时不忘讽刺讽刺持羯。
眼睛红红的,持羯插了插眼泪,没理会他,这让得黑蛮并无什么快感,乏力的去数数。
两人回到楼阁已过百瞬,道路的另一头又映出一名犯人,看得出,穿的破烂,却异常的年轻。这人就是曹迪要营救的西樵。
“行动,营救。”三人蒙上面纱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