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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石碑

马文才走到书院的门口处时,便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回头,见正是宁采臣。

“马兄,你莫急。黄夫子定然对你有什么误会,所以才会这么对待你。且容我两日,有暇时,我再与黄夫子说说看!”

看着宁采臣焦急的样子,马文才的心中微暖,这真是一个赤诚君子。见他如此,也不忍骗他,便答道,“应当不会有什么误会的!我昨日才第一次到杭州,今日才第一次到书院!”

“那到奇了!”宁采臣微一皱眉。待扫过马文才的衣着时,面露醒悟之色。

“宁兄,看来你已知晓原因?”马文才问道。

“马兄莫怪,我或许猜出了原因。但是生不言师过,却是不好坦诚相告!”宁采臣满脸的歉意。

“不妨事!”马文才笑着拍了拍宁采臣的肩膀,“我先告辞了!”

“好吧!”由于猜出了原因,宁采臣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劝服黄夫子,便也只能点了点头。

小九一直等在书院的门口,眼看马文才出来,连忙迎了过来,“公子,怎么样?”

“先下山,找个石匠铺!”马文才吩咐后,又回看了一眼尼子书院的正门,脸上是冷笑连连。

次日清晨,天刚亮起,北高峰的石阶上便出现了一队劳力,足有百余人。每三十人一组,肩上是粗如碗口的老竹,老竹的下面吊着巨大的石碑,高有一丈,宽也有三尺。正喊着号子,沿着山道行进。

这个活计是林记石铺交待下来的工作,听说是昨天两位公子花钱定下的石碑,要求今天就立到尼子书院的门前。林记石铺又去外雇了十几个石匠,才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三块石碑完成。

虽有台阶,但是石碑沉重,山路难行。运送石碑的队伍在路上被不少的行人超过,这其中有十数位乃是尼子书院的学生。他们因家在杭州,不需住宿。在看到石碑后,均会停下脚步,好信的想去看看石碑上的碑文内容。但是可惜的是,石碑外面被草席遮着,根本就看不清刻的到底是什么。

许仙也是其中的一员,他的文章经过了圣祭之后,被孔圣像认可。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了尼子书院的学生。若是往日,他定要庆祝几日。但现在他却全无心情,因为那位帮助自己进入书院的马公子,竟然被书院的夫子给骂走了。

“真是可惜了,还以为能与他同窗呢?”许仙一路走,一路想。在经过运送石碑的队伍时,只是暂停脚步,侧身超过。在他看来,石碑记文记事,这些石碑定然是书院准备的。

待到中午时,三块石碑已然运到了书院正门处。引起了宁采臣及朱孝廉的注意,他们谁也没有得到书院夫子的通知,说会运送来石碑。但看石碑只是在书院门品竖立,去了没有太多的理会。

便在石碑刚刚立好,草席还未揭去之时,马文才带着小九出现在了此处。

“小九,赏钱!”

看着巨大的三块石碑被立着摆在书院前,马文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给了赏钱之后,这些劳力却没有离开,都在好奇的看着马文才两人。看这样子,这两位公子应当不是书院的书生,怎么会花钱立下石碑。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马兄,你来了!这三块石碑是怎么回事?”看到马文才出现,并给这些劳力赏钱。宁采臣只觉得有些不妙,连忙迎了过来,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只是送给书院的一个礼物便是了!”马文才笑了笑。眼看着小九已经把三块石碑上面的草席全部割掉,露出了碑文。这才对宁采臣道,“宁兄,你不想看看石碑上的内容吗?”

“一会再看不迟!”宁采臣看了看马文才身上的蓝色锦衣。昨天他便看出来这位官宦子弟,只是马文才举止有礼,他才没有在意他的身份。现在看马文才弄出了石碑这个名堂,他的心里才开始焦虑起来。

“也好,免得错过了现在的热闹!”马文才笑了笑,回看了小九一眼。

小九也不说话,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台阶之下。从腰间解下一个流星锤,锤头如人头大小。

“马兄,你这是要做什么?”看到小九的举动,宁采臣大惊失色。

“无妨事,只是想挑战书院罢了!”

马文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是眼中却是浓浓的郁色。

此时,却看小九猛然跃起,手里的流星锤在他的身后一引一牵,向前飞弹,巨大的锤头重重的砸在了尼子书院的金字招牌之上。

“砰!”

一声脆响,巨大的匾额被砸出了一个粉碎,碎片掉落一地。

“马文才!”宁采臣看到眼前的一幕,只惊的面无人色,怒吼着看向了马文才。

“宁兄莫怪!”

马文才一声冷笑,接着长声高喝,“明州马文才以文挑战尼子书院,但凡尼子书院师生皆可应战。若是有人能对出我出的这幅对联,或是写出能比美我这两篇文章的文字。马某愿意以命抵偿今日毁匾之罪。若是没有人能对出的话……”说到这里,马文才一声冷笑,“尼子书院空有其名,还是关闭书院吧,以免误人子弟!”

他修道有成,气力充足,声音朗朗,震动了整个书院。

“这可真是个大热闹呀!”

那些围观的劳力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今天的等候。今天的这番热闹,可比过年的大戏好看太多了,足够他们谈论半年了。其中有心思活泛者,立刻飞速的跑下山,打算通知更多的人上山来看这场热闹。

“马兄,你这是何苦?”宁采臣苦笑一声。他知道马文才对联厉害,但是文章不比对联,要求文字精深,内涵深韵。他昨日虽然没有看到马文才的那篇文字,却扫过他写的字,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书院中人才济济,先不说夫子及院长,便是学生中也有不少才气惊人之辈。如姬允,梁山伯,朱孝廉等人,哪一个拿出来都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之翘楚。

在宁采臣的心中,马文才没有任何可能取胜的机会。他虽然是赤诚君子,却也暗恨昨日黄夫子行事孟浪,把马文才逼到这个地步。现在到好,书院是进退两难。首先输不起,因为输了肯定得关闭书院。但是,他们还赢不起。万一马文才真的在书院门前自杀身亡,对于书院的名声肯定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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