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仙上了台阶,马文才没有半点担心。这幅对联乃是宋朝大儒朱熹为白鹿洞书院所题的对联,名声不比自己所借用的顾炎武的对联差太多。如果这样的对联都不能通过的话,那便只能说是尼子书院故意刁难许仙了。
果然,片刻之后,许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惊喜道,“许兄,我通过了!”
“恭喜!”马文才淡然一笑。
“多亏马兄提点!”许仙的老脸微红,这幅对联可是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全靠马文才提点。
此时,那宁姓书生却是走下了台阶,看向马文才苦笑一声,“马兄,你这好似坏了书院的规矩呀!”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许兄一心向学,在下只是适逢其会罢了!”马文才笑了笑。这种事情,许仙不说,他不说,谁会知道。
宁姓书生轻轻摇了摇头,“马兄既然如此说,那我便也不能再当这恶人了!”
听着宁姓书生的回答,许仙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狂喜之色,“多谢采臣兄!”
“啥?”马文才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宁姓书生,他刚才自报姓宁时,他还真没有想到他竟然就会是宁采臣。宁采臣出现了,聂小倩还会远吗?这次杭州可真是来着了,这是让他女鬼女妖两手抓的节奏呀!
“马兄,许兄,还请入院,行文祭圣!”宁采臣接着邀请道。
“多谢宁兄!”对方既然是宁采臣,马文才的态度则变得更加的谦恭,以便能交好于他。等他去兰若寺时,好带着自己。
在宁采臣的带领下,马文才与许仙一起进入了书院。至于小九,则只能等在外面。他想入院,只能等马文才考入书院后,才能以书僮的身份进入。
当一行人进入书院时,适逢银心走过来打探情况。当看着马文才的身影后,不由得暗呼侥幸。多亏自己有了安排,否则小姐这假凤为龙之事,说不得还真得被揭穿。
进入书院,两人又被引入到了一间静室。室内有数张小桌,已然备好了笔墨纸砚等物。
“马兄,许兄,还请行文。体载自拟,请叙学习之道!”宁采臣指点着马文才与许仙坐下之后,这才接着又道。
“有劳宁兄!”马文才点了点头,这才坐了下去。打开砚台,一边磨墨,一边思索。
他前世虽然不是什么古文爱好者,但是通过应试教育的他,脑袋中也有不少的千古名篇。当墨汁磨好之后,他已然决定了写什么文章。
取出一只狼毫,马文才轻沾墨汁,抖足腕力,在纸上轻轻的写下了两个字,为学。
此时,许仙也已经开始书写,屋内一片静寂,只能听到两人沙沙的落笔之声。
看着落在笔上的字,马文才是一阵苦笑。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因为偷懒,只是把简繁的字给转换明白,却根本就没有练过字。现在落在纸上的字别提美感了,便连工整都谈不上,与自己文抄公的声名严重不符。
纵然如此,他亦没有想以后练字的事情。自己修行的是道术,而非文术。他入尼子书院只是为了想拆散梁祝那对苦命鸳鸯,也不想去参加科举,不过得过且过罢了。
字迹难看,马文才便只能力求工整了。因此上,他写的甚慢,当许仙写完之后,他才写了一大半。
许仙写完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文章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时,才发现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人。灰衣旧袍,上面甚至还带着补丁。头发花白,表情极为严肃,坐在室内的一张团椅之上。
吹了一下纸面,见墨汁全干,许仙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了那老人的身前,双手捧着文章递了过去,“请夫子点评!”
那老人进屋之后,便先看过两人。见许仙是那青衣旧袍之人,表情微有柔和。接过了文章后,扫看了两眼后,轻吐道,“可!”
“多谢夫子!”许仙连忙道谢。有书院的夫子认可,他过圣前祭文的可能性基本上是十之八九了。
此时,马文才也已经写完,学着许仙的样子,走到了那老人的身前,把文章递了过去,“请夫子点评!”
看是马文才起身,这夫子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纹。双眼扫过接在手中的纸上,见那笔如狗扒拉一样的字体,心中怒意更甚,冷笑一声,“人如其字,污人眼观。文章如蜡,嚼之无味。退下吧!”
说罢,双手一合一扯,那篇文章竟被他撕成了碎片。
“我靠,什么节奏!”马文才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吃惊。
自己的长相虽然不能说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宋玉吧!也算是眉清目秀,哪里至于让人看一眼都恶心。而且他写的这篇文章可是入选过高中教材的千古名篇呀!怎么可能味如嚼蜡呢。眼前这夫子,只扫了文章一眼,估计连内容都没有看呢,他怎么就能这么武断呢?
非但如此,那夫子接着又看向了身边的宁采臣,“以后守门时,眼睛放亮点,莫要什么样的人都要放入。似这般金玉其外,道德败坏的膏粱子弟,收入书院,只会坏了书院的门风!”
“是!”宁采臣不明就理,但是夫子吩咐,却不得不应,只能整身施礼。
说罢之后,那夫子才站了起来,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眼看那夫子要走,马文才急了。他不是非得入书院不可,反正书院在这里,祝英台也跑不了。逮个机会摸入书院,威胁她几句,估计她也得老实一会。如果她还不肯老实的话,自己还有大杀招在等着她。
可是这夫子太可恨了,自己出身官宦,说是膏梁也无不可。可是自己哪里道德败坏了,他虽然想把白娘子和聂小倩都给收了,这不是还没有付诸于行动吗?而且父亲马树礼为人方正,管教自己甚严。从前任死鬼得来的记忆,他除了读书没啥成就之外,却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哼!”看着马文才叫自己,那夫子转过头一声冷哼,“面目可憎,望之生恶!”
“你说什么?”马文才彻底的怒了,自己怎么在他眼中就轮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目无尊长,狂妄无礼!没有教养!”见马文才竟然敢冲自己叫嚷,那夫子更怒,声音如刀。
“好!好!”
自打五通神庙的幻象之事后,马文才便彻底的接受了这世的父母。耳听眼前这夫子骂自己便连马树礼和刘玉蓉都骂上了,却是不怒反笑。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夫子,扭头就走。
“獐头鼠目,不堪造就!”
便在他走到门口时,还听到了那夫子的又一句斥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