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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族记忆——找寻辛亥革命的第一枪(3)

民国元年春,马骥云就任鄂军第四镇第八协统领,兼施(施恩)、鹤(鹤峰)、宜(宜昌)稽查使,继续参加反袁世凯和反对北洋军阀的革命斗争。1913年,邓玉麟在函复袁世凯报告辛亥武昌首义有功人员时,将马骥云列为甲种第35名,排在方兴、吴兆麟、熊秉坤之前。由此可见他在武昌首义中的地位和作用。

1921年5月,孙中山在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马骥云追随孙中山,任大元帅府参事,兼豫南剿匪第一路军司令,积极准备参加北伐。1927~1929年,马骥云担任第六路军总指挥部秘书处主任。其后,他一直定居于武汉,以行医为生。新中国成立后,他曾任湖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委员,1952年病逝于武汉。

沙金海(1888~1966年)回族,字晏山,湖北襄阳人。幼年入襄阳县小学读书,1905年入湖北新军常备军马队。1906年起,他在湖北陆军第八镇马队第八标二营充当学兵,担任机关枪枪手,不久由正目考入讲武学堂。沙金海对清政府腐朽专制统治,深为不满,遂开始倾心革命,决意以铲除封建专制、建立共和为己任。1909年,他结识孙武,加入共进会,被委任为革命党在新军马队第八标的代表之一,自此开始秘密从事反清活动,参与筹划武昌起义的组织领导工作。

沙金海长于雄辩,在他的奔走努力下,新军中马队八标参加革命活动的士兵,占到了官兵总数的7成以上。

武昌起义前夕,沙金海参加了马队八标中筹划起义的组织领导工作。10月9日,汉口宝善里总机关和武昌小朝街总指挥部被破坏,大批革命党人被捕。10日凌晨,彭楚藩、刘复基、杨洪胜三烈士英勇就义。消息传出,群情激奋,革命党人决定立即起义。但由于全城戒严,城内外消息不通,人心浮动。他和城外南湖的马队、炮队、三十二标的革命党代表在巡司河边召开紧急会议,约定当晚发动起义。

武昌首义打响后,沙金海组织马队立即响应,投入战斗行列。10月10日晚上七点多钟,塘角辎重队火起,城内枪声大作。他和祁国钧等以“同心协力”为口号,拆下肩章,系白巾于臂,统率马队随炮队之后行动,由中和门冲进城后,即率马队奔赴各处搜索。马队中的一部与工程营会合,占据楚望台劫取子弹,向督署攻击;一部夺取机关枪布置要隘阻击敌人。沙金海及其马队士兵在武昌起义的战斗中作出了巨大贡献。

武汉光复后,沙金海率部参加保卫汉口、汉阳的战斗。10月12日,清政府下令将湖广总督瑞澂革职,限期收复武昌,戴罪立功。另外派陆军大臣荫昌率北洋军南下,并命令海军、长江水师和豫军赴援。所有各军均归荫昌节制,妄图扑灭革命火焰。17日,沙金海率民军与清军激战于汉口刘家庙,大获全胜,直追至三道桥。19日,沙金海被军政府委任为武汉战斗区独立机关枪队队长,率队在汉口刘家庙、大智门车站、三道桥、刘家花园等处奋勇作战。汉口失陷前夕,奉命驻扎汉阳梅子山、黑山一带,保卫汉阳。

在汉阳保卫战期间,沙金海除参与11月7日会同湘军反攻汉口的战役外,还先后在三眼桥、梅子山、黑山、仙女山、十里铺等处与清军激战。战斗中,其部阵亡11人,负伤44人。11月27日,汉阳失陷后,民军退守武昌。沙金海率所部机关枪队驻扎在武昌城东的马家庄,以防敌军进攻省城。

1912年1月,沙金海及其所部被编入北伐第一军第三镇。5月,调回省城,附属于一镇二协三标。10月,沙金海调任第一师司令部副官。1913年,因部队缩编,沙金海改任稽勋局义务调查员,定居武昌。在同年邓玉麟致北京稽勋局公函中所列685名辛亥起义有功人员中,沙金海被列为甲种第37名。

新中国成立后,1961年曾在《辛亥首义回忆录》第四辑上发表《回忆马队的革命活动》一文。1966年谢世于武昌。

马刚侯(1868~1936年)回族,字仲骥,湖北仙桃人,同盟会会员。青年时就读于汉口中美书院,目睹清政府腐败无能,丧权辱国,常和同学共谈国事,指责时局,发“大丈夫际此时局,当凭三寸舌唤起一国睡梦,共图补救”的感慨,以表达自己的抱负,激励同辈的爱国热情。

1903年,湖北留日学生在上海发起组织“昌明公司”,万声扬任经理,马刚侯任副经理。从这时起,他就开始经销中外图书、科学仪器,秘密输入革命刊物,在上海招待留洋学生,帮助革命党人筹集经费,传递海内外消息,由此与黄兴成为朋友。辛亥革命前,他是汉口商团各团联合会会长,汉口清真自治公益会的会长。为掩护革命组织,营救志士仁人,花费了大量心血。

武昌起义,汉口清吏闻风逃遁,社会秩序大乱。马刚侯会同商团联合会同仁,集合堤口下段各商团保安会会员千余人,高举义旗,开会筹议,宣传“自治”“共和”等新观念。在他的发动下,汉口各团组织青壮年成立商团保安队伍,守望逡巡,维护社会秩序。同时,他与副干事关少尧、商会协理孙铭新等人前往军政府驻汉口司令部,要求派民军“驻汉镇抚”,安定民心。

民军第四标标统胡光为解决军队粮饷问题,秘密来各团联合会商办粮饷事宜。马刚侯为之周密布置,设粮台五区,按时供应民军需要。各团联合会还向军政府请示,领枪千支,担负维护治安,配合民军作战的任务。在马刚侯的领导下,汉口商团联合会会员自备糇粮,为军民前线阵地输送枪支弹药和生活用品,深入敌后刺探军情,成为协助民军夺取革命胜利的一支重要力量。马刚侯也因此受到军政府的嘉奖和各界人士的钦佩。

湖北军政府成立时,马刚侯与汤化龙、胡瑞霖、舒理鉴等人组织政事部,马刚侯任交通部长。因他志在从事社会公益事业,无意于仕途,不久便辞去职务,担任汉口伊斯兰教会会长。1916年黎元洪授予他“三等嘉禾章”。1936年病逝于武汉,享年68岁。

病中他自作挽联一副,全面概括了一生的境遇和抱负,也突出了他在辛亥革命中所作出的贡献。其文曰:

马祖全(1884~1930年)回族,字翰臣,后改汉臣,湖北武昌人。年少时尚侠义、好剑术,闻名于乡里。1900年,马祖全参加了唐才常领导的自立军起义,并改名“汉臣”,以示不臣满清之意。起义失败后,反满意志愈加坚定。后投入新军,被选派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四期炮兵科学习。在日本留学期间,加入了孙中山领导的革命组织同盟会。1907年,参加了回族青年爱国团体留东清真教育会。毕业归国后,历任湖北陆军特别学堂教员,湖北讲武堂监学,督练公所教官等职,在军队中传播革命种子。

1911年10月9日,孙武等人在俄租界装配炸弹失事,革命事泄,清政府开始全城戒严,搜捕革命党人。危急时刻,马祖全与成炳荣联袂而起,大呼“革命!革命!此其时乎!”10月10日晚八时,驻武昌城外的新军工程营率先发难。起义新军在楚望台军械所商议攻守方略,马祖全被推举为临时总指挥,成炳荣为临时军械所总经理。马祖全的军事指挥才能在辛亥首义中得到充分展现,据当时史料记载:

武昌军政府成立后,为保卫革命政权,马祖全被军政府任命为汉口前线炮兵总指挥官,组织汉口保卫战,身临前敌,多次获得胜利。后因身患寒疾而主动要求辞职。回族史研究专家答振益先生将马祖全视为辛亥革命打响第一炮的指挥官。在辛亥首义中,马祖全在军事决策上发挥了杰出的才能,有力地保障了辛亥首义胜利。马祖全立功不贪功的道德品格,革命尚共和的政治理念也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遗产。

民国建立后,马祖全被国民政府授予嘉禾章、文虎章。1912年,曾担任湖北将校团团长,次年改名为陆军军官学校,任校长。1912年,马祖全曾捐资在起义街清真寺内创办武昌私立清真小学(今日武昌回民小学的前身),为武汉回民培养了一批人才。1914年,调北京总统府侍从室任武官、陆军部参议等闲职。袁世凯称帝时,他愤然去职,返回武昌,靠经营商业维持生计。1930年病故于汉口同仁医院。

邹森青(?~1948年)回族,湖北汉川人。1903年入湖北护军马队前哨当兵。1904年随营到襄阳,改编为常备军。1906年,该部扩编为陆军第八镇马队第八标,邹森青任二营右队头棚正目。同年8月,随队至河南参加彰德府秋操,得五品军功的奖赏。1908年,在革命思潮的影响下,邹森青参加了孙武的共进会,秘密从事反清活动。

武昌起义前,他是新军马队中革命党的负责人之一。10月16日,马队第八标改为骑兵第二标,邹森青任第二营右队队官。11月23日,邹森青率领骑兵镇守汉阳三眼桥,屡次击退进犯的清兵。与清兵争夺美娘山时,黄兴令祁国钧夺回美娘山。邹森青参加祁国钧组织的敢死队,奋勇当先,直攻美娘山险要据点。战事处于焦灼的僵持状态,邹森青冒着清兵的枪林弹雨,赤膊上阵,最终与敢死队成员夺回美娘山。邹森青在胸部、左臂中弹的情况下,仍坚持奋战,后被战友强行抬下火线。邹森青这次负伤后,即成终身残疾,为创建民主共和国作出了杰出贡献。1948年,邹森青在武昌谢世。

这是一个历史巨变的节点,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由此掀开了王朝更迭的历史大幕。在武昌这段骤变的时光里,还有更多的回族志士加入其中。目前所知,起义前的革命团体文学社、共进会成员古东训、张玉芳等均为回族;在攻占总督衙署和保卫汉口、汉阳战斗中牺牲的还有李兴全、张文斌等。据答振益先生统计,参与辛亥武昌首义且有姓名可考的回族达数十人。

武昌的枪声,划破了三镇的沉闷。武汉胜利,也同样鼓舞了全国各地。人们在武昌首义中,看到成功和希望。一时间,中国各地风起云涌,各省纷纷响应武昌起义。

10月22日,湖南宣布独立,成立军政府,推举焦达峰为都督。

10月23日,陕西宣布独立,成立军政府,推举张云山为都督。

10月29日,山西宣布独立,成立军政府,推举阎锡山为都督。

11月1日,云南宣布独立,成立军政府,推举蔡锷为都督。

11月2日,江西宣布独立,成立军政府,推举吴介璋为都督。

11月5日,江苏宣布独立,推举原江苏巡抚程德全为都督。

11月7日,上海革命党起义并成立军政府,推举陈其美为都督。

到了11月下旬,全国25个省区,已经有15个省宣布独立。这里的独立是指:宣布脱离清政府,响应民主革命。

清王朝确实处在了瓦解、崩塌的边缘。

小东营清真寺旁边的“黄花岗起义纪念碑”

武昌胭脂巷11号胡祖舜寓所。1911年9月24日文学社与共进社在这里举行联系会议,决定发动武装起义。

武昌首义,南京讨袁,投身革命,全凭满腔热血,纵死九狱十八层,亦称雄鬼;家业凋零,儿女拖累,贫病侵袭,但愿轮回阴阳,还魂五州廿二省,再作劳人。

然是时,仅有工程营及三十标二营左队、二十九标二营左队。马君以兵力单弱,命三十标二营左队排长马明熙率领数人出起义门,迎接炮队八标,该炮队即响应入城。马君下令炮队驻楚望台,布为四方阵,当即发给子弹,向各营射击,各营均表同情,蝉联反正。乃将炮位驻一队于蛇山,并派步兵一营、炮兵一队并步兵二队至凤凰山,炮兵一队、步兵一队至黄鹤楼,炮兵二队、步兵一队至望山门,机关枪置军械所及各隘路,其余炮队驻起义门上,预备队驻楚望台,并派一部分守官钱局,一部分守电报局,一部分抽一支队由皇殿出王府口进攻伪督署,又一队由津水闸出马道门,与皇殿支队协同向伪督署开始射击。是时,命尚安邦所带之炮队奋力猛击,天地为之震动,日月为之晦明,满虏为之窜匿,诚数千年未有之奇,创历史上空前绝后之光荣也。

辛亥首义工兵第八营同志合影(1948年)

在各省响应武昌首义的革命起义浪潮里,陕西是响应最快、光复最早的一个省。

回顾往事,以史为鉴。我们可以看到,陕西革命党领袖张云山依靠西安回族所发挥的积极作用;我们可以看到,回族人马玉贵在西安所发布的安民告示,对于当地回汉团结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我们可以看到,止戈为武的马安良,对于历史潮流的顺应之心;我们可以看到,马福祥临危受命,避免兄弟阋墙,千言万语终调停黄钺临时军政府……这些历史片段,这些用鲜血和头颅换来的尺寸进步,让我们感受到了那些陕甘回族男儿彪炳于史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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