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块闪光的奖杯,逆仙亲王再次翱翔在了蔚蓝的九天之上。他自豪地回过头来,用洪亮有力的嗓音呐喊:“幕帘家族的战士们,你们听着。我——即将代表幕帘家族的继承人,尽我终生力量朝太阳的尽头飞去,寻找下一个‘幕帘峰’。倘若三天以后我还没有凯旋,那么请大家不要再徘徊留恋,集体组队去投靠北面的‘曦霜河’家族,并永远守候着幕帘峰这片纯净的天空。别了,幕帘的战士们,三天以后,等待我的好消息!”
声音在幕帘的天空上久久回荡,而亲王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幕帘峰的传人们敬仰地遥望着太阳的尽头,抑或是,光明的尽头。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逆仙亲王却像世间蒸发了一般失去了音信,天国大臣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但是,亲王留给他们的那段回忆永远不会消失,在战士们的视线里,逆仙亲王仍然高傲地翱翔在那片属于他的天空里,放飞着自己,向着光明的方向。
幕帘峰的战士们也将永远无法遗忘那个名字——逆仙·幕帘伊瑟。
一株开花的草
一
不知从何处刮来的一阵风,满园的白色月季在晨曦的映照下顿时飘逸了起来。轻盈的茎柔美地微微晃动,温润的瓣梦幻般洋洋洒洒,宛如花精们摇曳的衣裙,舞蹈间挥洒出难以描述的空灵绝美。白衣女孩在溢香的花间流连,精心呵护着那易碎的精致。
一粒杂草的种子在土壤里聆听着地面上的莺歌燕舞,满怀着无限的向往。
“什么时候我也能开出花来呢?”种子蓄势待发。
“我必定要成为最出色的一朵,万花丛中笑颜微展,芸芸众生黯然失色。”种子望着前方的重重阻碍,那般地自信。
土壤轻轻地颤动,女孩渐行渐近。
“如果真能如此,你,能看我一眼吗?”种子感受着步履的节奏,微笑着,憧憬着。
二
开花的路途是意想不到的坎坷。在经历了一番艰难后,种子破土而出。
“终于可以直视灿烂的阳光了,离那开花的日子,又近了小小一步吧。”已是幼苗的它喜悦地想,“什么时候,才能长成最出色的一朵呢?”
“别傻了,你根本不是月季,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瞧,我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呢。”身边的一株月季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别傻了,开花?你我都只是一株杂草,是该被主人拔掉的。”连和它一起破土的同伴也奚落道。
可它仍然无动于衷,固执地信奉着自己的小小梦想。
女孩无视地从它身旁走过,全然感受不到它默默的注视。
你,能看我一眼吗?
三
也不知过了多久,它越长越高。在一个阳光耀眼的清晨,它终于长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这个时候的它,已经远远胜过了它的同类。看着周围那些细小纤弱,没有任何装点的朴素身影,它豪情万丈。
各式各样的小雀陆续飞到它的身边降落,诚挚地邀请它去树上的鸟窝中定居。那里有更多绚丽的花花草草,更多五彩的鸟雀蝴蝶,还可以俯览大千世界,仰望碧蓝的天。
面对着一个个盛情的邀约,它却是无动于衷,委婉地拒绝了一切好意。它的花,只为女孩绽放。它的目光,只为女孩逗留。
远远地凝望着女孩在花丛中飞舞的长发,它愈加自信。
你,能看我一眼吗?
四
米黄色的花瓣在月季间悄然舒展,散发着不易觉察的暗香。随着微风轻抚,它仰脸,摇曳。
脚步声,近了,更近了。女孩如往常一般呵护着满园盛放的白色月季,温柔的笑意随风荡漾开来。
你,能看我一眼吗?
它满心的期待几乎要燃烧起来,女孩的一瞥,决定了它一生的付出。
女孩的视线终于望向了它,眼里还存留着赏花的温情。
它奋力地舒展花瓣,绽放出它一生中最美的笑靥,惊艳了身边的同伴,辉映着沾珠的花丛。
然而,女孩的左手伸向了它,轻松地微微使力,便将它整株提起。随后,把它向花园边缘轻轻一扬,破碎了所有的美好。
一瞬间,它几乎停止了思绪,那一提一扬,带着淡漠与轻视,像恶作剧一般撕裂了记忆中女孩纯美的笑靥。四周依稀可以听见月季们的讥笑,以及同伴们的叹息。
“开花?它只是一株杂草而已,我早就看出来了。”
“唉……是杂草,总该被拔掉的啊。”
五
女孩的笑颜在月季花丛中若隐若现,呵护中所藏匿的温情,让所有花草为之陶醉。
在花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枯萎的米黄色花瓣忧伤地散落一地。花丛里,曾经的一句:“你,能看我一眼吗?”被现实撕扯得支离破碎,直到化作空气中虚无的哭泣。
一滴露水在残花上颤抖,像澄澈的泪,从花心滚落。
风筝与小雀
浩渺天壁,一点孔雀蓝的剪影滑过隐形的轨迹,在迷宫般的云海中穿行。宛若荧光笔闪烁的笔尖,如若被染了奇异色彩的花朵,又似是一个流动的色块,拖曳出清浅的弧,飘逸之至。
那是一只风筝。
“我们来比赛好不好,谁先飞到那个位置,谁就是赢家,好不好?”一只玲珑的小雀轻盈地蹿上了风筝的支架,用一侧的翅膀指了指远处的几根电线。
“没问题!不过……触电了可不能算哦。”风筝轻轻一笑,“还有,你别总趴在我背上,搭顺风车是不公平的。”
“趴在你背上我还不一定取胜呢。”小雀不屑地昂起了头,“我这就下车。呵呵,先走一步啦,拜——。”
话音未落,小雀已然不见了踪影。
“你!”风筝在长风的鼓舞下猛地蓄足了劲,一个优美的翔落,再次来到了小雀的身边。
“看啊,我的风筝飞得多漂亮。”地面上的小姑娘握着风筝线的一端,蹦跳着朝天上指指点点。
“听见了吗?我的小主人都夸我了呢。”风筝得意地碰了碰小雀的羽毛。
小雀打了个趔趄,连忙慌乱地扑扇翅膀,说道:“你比我高大这么多倍,不公平!要不你让我一段吧,好不好?”
“你不是先走一步了吗?不公平!要不我载你一程,你把赢家让给我,好不好?”风筝模仿着小雀说话的句式,随着风声乍起,再次启程像终点飞去。
“你等等我啊——”小雀焦躁地在后头追赶,准备再次找风筝打口水战,然而眼前模糊的孔雀蓝剪影像是被什么隐形的屏障阻碍了,忽左忽右地扭动着,却始终无法前进一步。
小雀飞上前去探个究竟,到了与风筝平行的位置,小雀减缓了速度,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屏障,四面只有依然平和细润的风,连片树叶都瞧不见。小雀放心地冲到了风筝的面前,道:“咦?怎么不走了?是你觉得不公平,要把赢家让给我了吧?”
风筝痛苦地挣扎着,语气无奈地说:“可恶的风筝线,把我牢牢地拽住了。”
小雀转到风筝的身后,果然看见了一根细若无物的丝线,于是悲伤地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跟我们一样呢,没想到啊,你最终还是把赢家白白送了别人。”
“没有对手的比赛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不是这根几乎被我忽略的风筝线,我才不会把赢家让给你呢。来吧!恢复你对手的战斗力,只有把风筝线啄断,你才能光明正大地证明自己的实力!”风筝焦急地几乎要对小雀说奉承话了。
小雀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最后很有义气地朝风筝线狠狠地啄了下去。
“哪儿来的麻雀!喂,别啄我的风筝线啊。”小姑娘在地面上急得直跺脚。
小雀却毫不理会,猛地一使力,把线啄断了,风筝线随之软弱无力地垂向了地面。
顷刻间,风筝在风的鼓动下凌空而起,一面大笑,一面飞向了远方,大喊:“自由咯!自由咯!”
见风筝如此快活,小雀也活蹦乱跳地再次坐上了风筝的支架,道:“还不谢谢我?”
“哈哈,谢谢,谢谢!”孔雀蓝的剪影在云层中忽隐忽现,长风疾驰,为这只自由的风筝助兴。只见风筝一会儿蓄势向天空直升,一会儿又旋转着俯冲,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又再次翩跹着腾升,几乎没入云层。
自在得好似与天空融为了一体。
小雀刺激地尖声叫喊:“再高点!绕过电线!急速俯冲!别撞树了哈!嗯嗯,不错不错!”
“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了?”风筝不满地嘀咕了一声,然而声音中却听不出对小雀的半点嫌恶,唯有其间暖融融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浩渺天壁,一点孔雀蓝的剪影滑过隐形的轨迹,在迷宫般的云海中穿行。宛若荧光笔闪烁的笔尖,如若被染了奇异色彩的花朵,又似是一个流动的色块,拖曳出清浅的弧,飘逸之至。
那是一只风筝。
一只自由的风筝。
那扇虚掩的门
红彤彤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温暖的阳光带着花草的芬芳照射进了一个小铁笼子里,把这个笼子照得亮堂堂的。
“哈——”笼子里的一只白兔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长耳朵,睁开了眼睛,“今天的阳光真好啊,我要是能走出笼子,看看大千世界,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在这个枯燥的笼子里生活实在是太闷了。”白兔边说边用力推了推旁边正在酣睡的灰兔。
灰兔微微睁开眼睛,不满地嘟囔:“大清早的,你吵什么呀?我们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呢?”说罢,便又呼呼地睡着了。
白兔听后,生气地甩了甩耳朵,把头扭向一边,心里想: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离开这种软禁的生活,我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瞧一瞧!
“吃饭啦,吃饭啦!”店里的老板铜锣般的声音响起了,他“嚓啦”一下拉开笼门,硬生生地塞进几棵大白菜后,随手一带笼门,吹着欢快的口哨离去了。
“沙啦沙啦”的响声中,笼子里的兔子都精神了起来,它们争先恐后地一起拥向放白菜的地方,那个阵势,就像一支支离弦的箭正射向预定的靶子一样。在这一个兔群里,唯有白兔却无动于衷,它蹲在笼子的一角,弯着一只耳朵,口里含着一根草茎正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它并不理会那鲜嫩的白菜,虽然它饿了,但它心里有着对自由的憧憬,它认为它与那些整天不是懒洋洋地睡觉,就是高翘着尾巴抢食物的兔子是有所不同的。
第二天,白兔在天亮之前就起床了,它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朝笼门的方向走去,它要自己尽量不要发出响动,爪子终于挪到了门边,它直立起身子,刚想趴在门上瞧一瞧外面的动静,忽然笼门“吱呀”响了一声,它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跌到了笼外的草坪上。白兔回头望一望板凳上的笼子,它这才知道,笼门其实一直开着,老板不知道,同伴没发觉,只有它,在对自由的无限向往之下,是这条不易觉察的缝,给了它自由,给了它快乐。
获得了自由的白兔静静地躺在草丛中,它舔着叶片上晶莹的露珠,闻着空气中鲜花的幽香,聆听着蓝天上鸟儿的歌唱,品尝着生活自由的滋味。
远处,传来老板洪亮的叫卖声:“有新鲜兔肉,快来买哦!”
白兔从此以后快乐自由地生活着,一条令人忽视的门缝,改变了它一生的命运。
门,其实开着,只要你善于发现,你就会拥有你所向往的幸福。
生来自由
我是一只鹦鹉,每天在树木茂盛的大森林中自由地飞来飞去,唱着欢乐的歌,日子充实而快乐。
可是,厄运终于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有一天,我饿极了,四处寻觅食物。忽然,我发现在一棵大树下的平地上,撒了许多谷粒,我想都没想,与一大群鸟儿一块儿冲过去,想美餐一顿。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罩子突然盖了下来,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我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随后,我和一同被罩住的鸟儿们分别被装进了一个又一个的笼子里,运到了花鸟市场。
在人声嘈杂的花鸟市场中,我看不见大森林中的苍翠绿树,取而代之的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在这种环境中,我感到烦躁,我不断转着身子,拍着翅膀,撞着笼子,不安的情绪使我迫不及待地想冲出笼门,重获自由。
川流不息的人群从笼旁经过,不时有人指手画脚地对着我说着什么。中午时分,我看到有一双忧郁的眸子在我的周围久久地驻足,那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她把装着我的笼子提了起来,越过长长的街道,带我来到一栋漂亮的寓所里。她先在水盆旁细心地把装着我的笼子用水洗了一遍,再把我带进房子里,把笼子放在一个茶几上。房间里安静极了,这和嘈杂吵闹的花鸟市场有天壤之别,她往笼中的食槽倒入小米和水,然后在茶几旁坐下来,凝神地注视着笼中的我,似乎在用心和我说话。我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一声也不吭。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早,我发现我住的笼子已经换了地方,被放在阳台上的木凳子上。听到远处的小鸟清脆的叫声,我也忍不住叫唤了起来。女孩闻声走到我身边,见我只喝几口水,却不吃食物,她就反复逗我吃东西,可我就是不吃,只是急促地啄笼子的门。连啄了几百下,我累了,只能发出低沉的哀鸣,声音里带着忧伤。这一天,女孩来到我身边很多次,似乎每一次都把食物送到我的嘴边,我知道她是很想和我交朋友,可我就是不吃。
第三天早晨,女孩早早地来到我身边,又照例把笼子洗净,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来,轻轻地跟我说话,我可以感到她语调的忧伤,我可以从她和我一样低沉的语调中听出她心中的苦闷。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虽然我听不不懂她说什么,但我感到她很可能是在和我倾诉关于她自己的故事,她显然也是不愉快的。她对着我说话时,不时地,我还看见有一颗颗晶莹的东西从她的眼眶中滚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知道,那是泪水。这眼神使我更想起我的家,那个生机盎然的大森林,还有疼我爱我的妈妈。不觉间,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我,望着我这个不屈的小生命,轻声地对我说悄悄话,这声音只有我才能听得到。她说:“聪明的小鹦鹉,你能听得见我在对你说话吗?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能静静地听我说话了,虽然你只是一只鸟,但我知道你也跟人类一样富有感情,你一直不吃东西,你一定是很想你的妈妈吧?谢谢你能做我唯一的听众。”
我听了她的话,来回地在笼中的踏杆上踱步。
女孩已经看出我听懂了她的话。只见她把笼子提起来,放到阳台的栏杆上,把笼门对着天空的方向,打开笼门。我迟疑了一下,只听见她说:“快自由地飞走吧,飞到你妈妈身边去吧!”
我快步跳到笼门边,翅膀一扑扇,腾的一下飞了出去,我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又折返回阳台的方向,我看见女孩的脸上洋溢着我从没见过的笑容,还能听见女孩口中吟唱的歌:“生来自由如轻风,如青青草儿的生长,心儿在诞生时跳动……你的周围没有围墙,你的自由像滔滔波浪,你生来就自由地生活。”
我在蓝天下自由地飞着,向着大森林的方向,而那个女孩呢?
永远的微笑
一个普通玩具店的橱窗里,陈列着一个精致的布娃娃。它穿着一条镶着蕾丝花边的粉红布裙,大大的眼睛,微翘的嘴角,脸上呈现着可爱的微笑。它叫安妮,可它那时并不知道。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女孩走进了这个小店。她打量着店里的玩具,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它身上,眼睛里流露出欣喜。她喜欢它,于是,她就把它买回了家。
她给它取名叫安妮,并把它放在床头。每天,她都和安妮一起玩,一起睡,形影不离,把安妮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安妮睁着它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着看着它的小主人,它把她当成了姐姐,它感到它和她在一起生活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