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许兰秋一惊,抬头就见文从义悠闲坐在沙发上冲自己微微发笑。
“大哥!”许兰秋大惊大喜,刚想奔过去,却听旁边又回荡着另一个文从义的声音:“小丫头总是这般莽莽撞撞的。”许兰秋一愣顿时止了步子,回头看向身边的这个文从义,还在摇着头轻笑,似乎是他曾几何时的心声。当时都不知道,此时却能透过这些沾满他气息的空气,敏感的捕捉到了。许兰秋有些恍惚,想去拉文从义,却不知道拉那个好。更担心手一伸出,他们就都消失了,害怕极了。
“别怕,过来。”许兰秋又是一怔,抬头但见衣柜镶嵌的镜中,文从义正拿着一把枪站在书房的书桌旁把玩。许兰秋就要转身确认之际,忽听前面又响起文从义的声音:“去哪了?”许兰秋回身就见文从义步履悠闲的朝自己走来,许兰秋愣愣的看着他,他也含笑的看着许兰秋。还是那样的难忘笑容,那般真实!走到许兰秋跟前的时候却未作停留,径直走到书房去了。许兰秋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终于放弃,跌坐到沙发上。
“你想怎么过?”许兰秋抬头但见文从义带着些神秘的笑容看着自己,许兰秋记得那是他说要为自己补过生日的。许兰秋无法向过去的文从义作答,只是怔怔看着他,酸楚不已。
“兰儿,过到这边来坐。”许兰秋转过视线,却见正对面又坐着另一个文从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是难以描绘的意味。许兰秋看的更加痴了,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从义似乎以为许兰秋不答应,起身走了过来坐到了许兰秋身边,许兰秋一路看着文从义靠近自己,只惊得往旁边靠去:“这都是真的吗?!”
文从义真的挨着许兰秋坐了下来,还伸手揽住了许兰秋,轻轻笑道:“你躲什么躲!”许兰秋真的不想躲了,想由着他抱,却又不能感觉到真实的体温。
许兰秋一惊得站起了身,却见身边的长长的沙发上,一对男女,正自动情的缠绵悱恻!
“会打领带吗?”许兰秋又是一惊,转身果见文从义拿着一条深灰色的领带询问自己。
“我,”许兰秋不及回答,却听文从义又从房间中走出来:“兰儿,愣在这里做什么?”许兰秋不及回答,站在镜前的文从义忽然又换了一套衣服,换了一种神情,更加亲昵的语调:“兰儿,帮我把那套黑色的西服外套拿过来一下。”许兰秋不由自主朝衣柜看了看,却听镜前的文从义又带着些微的好笑道:“怎么了,痴痴愣愣的!”许兰秋惊呆的看着不断变化的文从义,已经不太能明白自己是真的站在这里,还是一切只是梦境,而真实的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睡了过去。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许兰秋朝房间走了过去,半途还听到拿着外套挂向衣架的文从义又说了句:“我这棵大树还不够你遮荫,还不够你避雨的。”许兰秋又是一愣,摇了摇头,没做停留,去听空气中又传来文从义一声轻叹:“小妮子,这是怎么了!”许兰秋终究还是停顿了下步子,那又是文从义曾经的心声,曾经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声,此时却都能听得到,听得懂了!
“你是借着酒疯挑逗我呢!是不是?”
“这怎么能算是挑逗?这才是挑逗啊!”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小心我今天晚上就收拾了你,你明天早上酒醒后,可别哭鼻子。”
许兰秋还没走到房间就听到二人熟悉而陌生的对话,自己还带着柔美的有些酥软的笑意。心里奇怪,自己何时与他有过这样的对话。亟待听到酒醒二字,顿时明了!原来那次自己酒醉后是这样的,难怪他事后会那样说话。
“小妮子平日里都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醉酒后也是一篇的胡言乱语。”
许兰秋怔怔愣在房间,原来他当时是这样的心思,后来还故意吓唬自己。想到文从义的有意捉弄,许兰秋又是一阵酸楚,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抬头就见文从义面含笑容,似乎向着自己,又似乎只是对着过去的自己,眼泪不由自主溢出眼眶。文从义似乎是要过来安慰一般,扶着许兰秋肩头,抵到许兰秋额头轻轻问道:“怎么了,嗯?”许兰秋看着文从义泪流不止,却是无从答起:“怎么了,你还不明白吗!”
“大哥!”许兰秋终于抑制不住呼唤了出来,她一直还有那么一丝清醒的意识,知道都是自己的幻觉。却不敢出声打破,担心他们都跑了,没有了,此时却忍不住了。不想这些文从义非但没有被自己惊走,反而召唤来更多的文从义扑面而来。
或微微含笑,或意味深长,或笑意中夹杂玩味,或亲昵中含着挑逗…各种表情的文从义都在看着自己,在自己身边游走。许兰秋清楚感觉到他们就在这里,就在自己身边,却又不能触摸不到其中任何一个。
“兰儿,你说呢!”
“你是想提醒我,以后都不会放空枪的了,对吗?”
“喜欢,尤其是秋兰。”
“兰儿,兰儿…”
房间,厅屋,书房,到处是文从义与自己的欢声笑语。许兰秋不知道该先听那边,先看那边。
“大哥!”许兰秋再次跌坐到沙发上,低低啜泣起来。文从义似乎还走到后面,紧紧由身后抱着她,安慰她:“好了好了!”
许兰秋想要靠到他的怀里,却找不到依托。许兰秋终于彻底清醒,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对文从义深深思恋所带来的潜意识萌发…
她到底还是不能心如止水的,到底是难以割舍的!哪怕有孩子离去的横亘,也是不忍真的怪罪,也是同样的难以割舍……
楼下的赵妈和随后赶回的范荣都听到了许兰秋的哭诉,却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许兰秋就那么在幻想中,在幻想中文从义的包裹中,呆坐了一夜。从客厅追到书房又从书房跟到卧室的床上。哪里有文从义的影子,她便走到哪里静坐,呆立。哪里的影子越多,她便在哪里停留的时间越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