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文风走后大概也就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电话就响了,文从义和范荣却都觉得等了几天几夜一样难熬。
“喂!”文从义接了电话,心底还是有些惶恐不安,有些不确定。他的感觉一直都未偏差过,这次也不例外,龚又屏果然改变初衷了。
“龚又屏,你是要自己打自己嘴巴吗?就是放声屁也是有去无回,大老爷们说出的话难道连个屁都不如吗?”文从义真的有些凶狠发怒了。
龚又屏却轻松无比:“哎呀,文老板,别这么粗俗嘛!难怪外面的人总是说咱们这些人没文化是流氓呢,咱们自己就该文雅一些说话。”
“哼,文雅?当了一世的婊子还想立几世的牌坊!龚又屏,你到底想怎么样?”
龚又屏也严肃起来:“文老板,我先前的确是想就此一笔勾销的。不过李子五倒是提醒了我,他说你是有仇必报的。如今我挟持你的夫人和公子,就这么放回去了,你会不会反过来咬我一口,那还真难说!万一你和范慕烛合计到一块了,我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文从义就猜到是李子五在当中搞得鬼,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暗地里了结了他。自己一时心慈手软,反倒给自己带来无穷后患!范荣一见文从义紧紧握起的拳头,就知道他心中已动了杀机,稍一转念就能猜到大概不是龚又屏就是李子五。
但文从义的语气还是好言语的:“龚老板,李子五就是个小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心想要退出江湖,忍了十几年,如今怎么会轻易卷入江湖纷争,白费这么多年的努力?龚老板,我已经破例帮你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也应该履行承诺放了我的家人,这才是江湖人士该有的痛快作风。还有,我早说过,如果你想跟我做成交易,就不能让李子五搅进来。他是个只会为老板出馊主意,把自己老板逼上绝路的人,想当初潘月林投靠日本人也是受了他的蛊惑的。后来潘月林是什么下场,您也是知道的。”
龚又屏轻轻一笑:“文老板是在含沙射影的威胁我么?”
“我怎么敢威胁你,我可是正在受着你的威胁呢!”
龚又屏又是一笑:“这样吧,既然你的人已经来了,你就叫他把我想要的先给我,剩下的事情咱们好商量。”
文从义就知道文风一定不会轻易让龚又屏就这么不付代价的得逞,冷笑道:“龚老板,又想吃肉,又不想掏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免费午餐!”
龚又屏看了看对面的文风,文从义所料不错,文风的确很难对付。他一进来就表示拜师贴已被他藏在了青花帮的某一个地方,不让他带人走,孝义堂便会有人对范慕烛说是青花帮的人偷的拜师贴,还可以来搜到。若是不信可以艘他的身,拜师贴绝对不在他身上。
龚又屏知道文风所言未必不是实话,也懒得真的去搜他的身。
文风硬招之后又是软招,只告诉龚又屏别看他们老板这些年很是隐忍,不怎么出动,但是狼是虎永远也不会改变。
“龚老板,说句大实话,我们老板的确是有心退出江湖,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他这些年就忙活这么一件事情呢。早在日本人来之前他就有这个心了,后来之所以拖延下来,主要是想靠着孝义堂的力量对付日本人。我们老板虽然无心争大,却也是有民族气节的真汉子。”
“如今他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怎会为了这点隔阂,做出不顾全大局的举措来呢?所以龚老板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不过,他确实很在意我们夫人和小少爷,大概也只有这一样能让他不顾后果。若是真要撕破脸皮,他也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那个时候,龚老板才真的得不偿失,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就为了完全没必要的担忧,做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既失了信义,无端又多了我们老板这样一个敌手,如此亏本的生意,不值得!”
文风的话,龚又屏没有全听进去却也听进去了一部分。他也实在不愿和文从义真的闹僵无端多个劲敌,却也不能完全尽信而冒险。毕竟他此时与范慕烛已经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存亡的关口了,如果能将文从义拉到自己这方来就如虎添翼,胜券在握了。
所以他决定还是违背信义,说话不算话那么一次,反正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
“这样吧,文老板,我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你肯跟我合作对付范慕烛,防备陶故知,事成之后,我一定将夫人的小公子毫发不损的完璧归赵。”
文从义早就料到龚又屏会打这样的算盘:“你一而再的违背诺言,你说得话还能信吗?”
“这次我决不食言,我也没食言的必要。就如你说的,我不能让自己手下弟兄寒心不是?你帮我打江山,你也就是我的弟兄了。”
文从义:“若是我不答应呢?”
“嘿嘿!别说的这么绝对!”
“那我自然就不能满足文老板的愿望了,不过我也不会真的那么小人一个,出尔反尔。既然我确实答应你,和你交易,你又真的带来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能完全没有表示。”
“这样吧,给你出一个选择题,夫人和小公子,你任选一样,今天先带回去。剩下的就先在我这安生待着,好给足够你时间考虑,怎么样?”
文从义身上的汗水再次将身体沁透了:“龚又屏,你死活就是缠上我了是不是!”
“哎呀,文老板,文老弟,别把我说得这么死皮赖脸的不堪!不是一般人我还看不上的呢!咱们是英雄惜英雄,应该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才对!”
文从义的拳头握得更紧,咬牙切齿道:“我们确实相见恨晚!”
龚又屏也不理会文从义话里的真实意味,笑道:“这就对了嘛!这样吧,我素来都是通情理的,不喜欢逼人。我给老弟一个钟头的时间,你想一想,做个选择,看今天先带谁回去。”
“我倒是建议文老弟先带公子回去,毕竟儿子重过老婆,老婆没了还可以再娶,这么聪明可爱的儿子要是没了,还去哪找得到!”
“不过,这么美丽可人的老婆也不是轻易能碰得到,李子五昨天见了令夫人可是一直心存觊觎,要不是我派人周密保护,尊夫人只怕早就不再纯洁美丽了。”
龚又屏所言不假,当时青华帮将昏迷的许兰秋带回的时候,李子五正好碰上看到了,顿时心存歹意,尤其是看到许兰秋柔软白皙的皮肤就想动手动脚:“哎呀,我还是头一遭看到文从义的老婆,竟是个清纯动人的娘们,这脸蛋上的皮肤,看着就想摸。”
龚又屏虽然狠毒却不喜欢这些无耻下作的勾当,大声咳嗽了一声,李子五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扶着许兰秋的人也将许兰秋往一边闪躲开来。
事后龚又屏担心李子五一时按捺不住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既看不惯更不想就此与文从义僵了脸,便嘱咐下面的人好好看管许兰秋,尤其防备李子五。果然,当晚,李子五就溜到关押许兰秋的密室外面想要图谋不轨,幸好都被看管的人拦了回去。
“文老弟,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要不然那也不会那么大费周章的保护夫人和小公子的周全了。总之无论是夫人还是公子,我都会保护好。只是,眼下老弟,嘿嘿!还真是难以抉择阿!”
龚又屏说完就挂了电话,挂电话之前还看了看时间,提醒文从义一小时之内若不做出选择,就是放弃游戏,他说不定改变主意,一个也不让文从义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