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义缓缓下楼的时候,许兰秋已经在两个孩子的欢笑声中绽露笑颜。他心底暗叹自己已经抵不过孩子在许兰秋心中位置的同时,又庆幸有着两个孩子,可以帮着自己讨许兰秋欢心,使她不再如以前那般孤立无援了。
韩伯的牺牲,算是帮着文从义舒了口气,云社和三合会见文公馆的大管家都落了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当局该出的气也出了,他少了许多顾及,可以全心着手孝义堂的事情了。也可以腾出手,专门防备对付龚又屏和李子五了。
而许兰秋只在韩伯刚被带走的那几天没怎么搭理自己,事后便渐渐的不那么责怪自己了。他知道许兰秋对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超出她所能接受的底线,一次次接纳着自己的一切。
许兰秋心里明白此时文从义已是内忧外患的关键当口,早就紧张万分,焦虑万分,自己如何也不能再叫他担心分心。所以许兰秋很快就说服自己放宽心,如往日一般支持文从义。
好在新年将至,相互传递的喜气多少受到感染,孝义堂暂时风平浪静了不少。
许兰秋还是如往常一样,照看着孩子,没事的时候看看报纸,选重点的念给文从义听。一切似乎又都暂归平静,但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而已。
“大哥,”许兰秋只是拿着报纸看着文从义含笑不语,她速来都是将所有的报纸都翻看一遍的,今天却有些不同,一拿起报纸便冲着文从义发笑。
“怎么了?”文从义也被许兰秋带得笑了起来,心中的步步为营暂时也搁置了一边。
许兰秋摇晃着报纸欺到文从义面前,笑问:“猜猜今天的头条是什么?”
文从义看着许兰秋带着狡黠的笑容就想伸手去抚摸:“什么?”
许兰秋一别过头躲过文从义不安分的手,坐回身道:“还记得我前段时间说过的预言么?”
“什么预言?”
“关于禁舞令的。”
文从义哦的一声点了点头:“我在赌场听文风说过,说是上海最近这方面的动静很大。游行示街都冲到政府办公楼了。又是这个?”
禁舞令刚出来的时候,一次老大,老二和老三来到文公馆闲坐说起这件事情,许兰秋说有人主张舞女下岗后可往护士的职业转型,但护士界的人不答应,问各人的看法。
当时文从义说这个很难有固定的限制,还是因人而异看个人吧。老大说脾性若是不坏,又能摒弃懒散勤快做事,他倒愿意招到厂里做女工。老二则说舞女最好的出路就是嫁人,其他都是瞎掰。老三则认为舞女都懒散惯了,很难扭转,难以寻到出路。文从义很是认同老三的说法,说与其取缔,不如听之任之,规范行业,反正有的人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去处。
文从义说这话的时候大概一时忘记了许兰秋就坐在他旁边呢,许兰秋当时见大家都在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把这话记了下来。
“大哥一直不支持禁舞令的,是不是?”
文从义一看许兰秋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要借题发挥了,若无其事的笑道:“禁不禁与我何干?我又不需要这个去处,再说,我要跳舞,这不家里就有一位高手吗?”
许兰秋笑道:“我哪里算得上是高手,是谁说我和你一起跳舞便只有在你手底下拧着裙子转圈的份?是谁说的?”
文从义一见许兰秋含娇带嗔的模样就爱极,连连发笑,记起当年许兰秋给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因为许兰秋当时穿的那身蝴蝶兰般的礼裙将她的身躯包裹的太过美丽,自己那样说只是想看许兰秋转圈时身姿的美态罢了。
许兰秋也只是随便说说,并不要文从义承认什么,眼睛瞟了瞟文从义又道:“你可知道这上面还有你的老相好呢?”
文从义一下子摸不着头脑:“我的老相好?谁呀?”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又跟舞女有过牵扯了。
许兰秋瞧着文从义嗔道:“看来大哥老相好太多了,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是不是?”
文从义闻言只是好笑,近乎无话可说了。
许兰秋又道:“不如我提醒一下大哥,好叫大哥能想起来。就是那位人见人爱的,比名媛还名媛的…嗯?”文从义从许兰秋暗示的调皮神色中已经猜出她说的正是舒皓英。
“她不是舞女,也掺合进来了?”
“兔死狐悲,她是为舞女鸣不平而已。”许兰秋说着只用手在文从义的脸上按了按,点了点:“大哥,你就不想看看她的玉照?”
文从义含笑看着许兰秋,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许兰秋按点自己的手指,作势要往自己嘴里塞的意思,许兰秋又羞又惊,一下子甩开文从义的手,还忍不住朝厅外瞧了瞧,眉眼都是红晕,低声嗔道:“这是在楼上么?你怎么这样!”
文从义很是暧昧的笑道:“那要怎么样?谁叫你又诱惑我在先的,我总不能木头人一个视而不见吧?只有见招接招了。”
许兰秋不觉又红了脸,又一嗔道:“谁又诱惑你了?人家不过是…”许兰秋一时不知用什么言辞来表述,只觉每次她稍有调情撒娇的小动作,文从义都会反应强烈,大加利用,又不顾及场合,让自己羞窘不已。
文从义一把将许兰秋抱在怀里,逼问道:“不过是什么?”
许兰秋将额头抵在文从义的面颊,低头笑道:“你知道的。”
文从义再次追问:“知道什么?”
许兰秋娇柔一笑,羞态更甚,却不打算承认什么,有些耍赖道:“反正你是知道的!你还要不要我念报纸给你听了?”
文从义看着许兰秋一笑道:“好,你继续念。”说着就将许兰秋放回沙发沿上,许兰秋坐定后扭头冲文从义笑了笑,又打开了桌上的报纸。
文从义也报以同样温暖的笑容,其实此时他的心远没有他的笑容那般轻松。
他自然知道许兰秋不过是想尽可能的宽慰自己,依如晚上她为了给到自己放松,整晚都为自己按摩陪着自己失眠一般。
许兰秋的侧面身躯,温婉轻盈,柔和宁静!只要稍加留意,静心体会,许兰秋任何时刻都是最美的!看着她,任何繁杂都可以烟消云散,萦绕心头的烦恼也能抛掷云际了。
她已成了自己最好的良药甘泉,无可替代。
自己此生,到了最后,最大的成就和收获,或许就是她了吧!
文从义不愿去想孝义堂的事情,只想将大脑洗刷一空,容纳美丽的许兰秋一个人的占据。
“大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物价上涨,偶尔有些人突然消失了。”
许兰秋也懂得此时文从义最需要自己的温言安慰,所以不是太过紧要的事情,她是不会无端牵扯出来惹文从义烦恼的。
文从义听完后只是深深一笑:“兰儿,以后大正小正长大了,不需要你过多照料了,你还是出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
许兰秋看着文从义心中一喜,笑问:“大哥终于想通了?肯放手了?”主动坐到了文从义旁边,双臂缠上了文从义的脖颈。
文从义又是一笑:“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
许兰秋是真的开心了:“大哥知道我喜欢做什么吗?”
文从义笑道:“还用问吗?瞧你每天拿在手里的就知道了。”
许兰秋颔首一笑,抬头在文从义脸颊上吻了吻,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沁润出泉水来。文从义也在许兰秋的脸颊唇边吻了吻,最后轻轻触碰了下唇,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热烈缠绵。
那一晚,二人再次狂欢到了各自的巅峰至极。
事毕,许兰秋却还不能满足,缠绕着文从义想要再次索取。文从义仰躺在床上心底只是好笑,许兰秋近年来这方面的欲望日渐旺盛,自己虽勇猛优胜当年,居然还时常不能一下满足了她。
“你想累死大哥呀!”
许兰秋不肯就此作罢,只将自己柔软的身躯贴到文从义身上蹭来蹭去,柔腻的双手敷在文从义的身体上来回抚摸游走,又在文从义的胸前肩膀上轻轻啃咬了起来。
文从义终于忍受不了,再次被许兰秋挑起欲望,翻身将许兰秋压在了身下。
许兰秋居然很有些诡计得逞的意味,一面享受着文从义的进攻,还轻轻笑了一声,又在文从义的耳边****亲吻,继续肆无忌惮的挑逗着。
文从义真的有些发狂了!许兰秋如此的展露风流,只与当年羞怯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小妮子!真以为大哥征服不了你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许兰秋笑得更开心了,近乎都有些得意的意味了,还数次想要反客为主将文从义压在自己身下,但都很快就又被文从义翻转了过来,许兰秋再想要翻转,便都被文从义按住身体四肢彻底阻止了。文从义可以偶尔由着许兰秋,享受着她的主导,但不能允许自己尽被许兰秋掌控的。
“啊!”许兰秋到底是敌不过文从义的,虽然挑逗在先,最后却也是败阵在先。
“大哥!”许兰秋吟哦声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犹如低吟浅唱着什么旋律美妙的歌曲一般,诱人骨髓,动人神魄!
文从义大汗淋漓,将许兰秋轻轻挪了挪,轻轻翻下身,看着许兰秋很是满足含笑的样子,嘴角也溢出笑容:“小妮子!倒是真难伺候了!”
文从义一番尽情享受后便也沉沉睡去,什么烦恼都洗劫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