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秋随文从义进到仙乐思内,只见这里并不似一般的舞厅,更多的像是西餐厅和舞池的结合,有些私人聚会的感觉。
文从义将许兰秋领到旁边一处坐下,道:“为了验证,先闻闻有没有香水味?”文从义早在出门前就换了一身新的西服,说着便弯腰向许兰秋伸了伸手臂:“闻闻嘛!”
许兰秋也是好奇便捉住文从义的胳臂闻了闻,文从义见许兰秋只是笑着不语,随即问道:“怎么样?什么味道都没有吧!”
许兰秋不放在心上的意思:“我不涂香水,你也不用,自然不会有什么味道。”
文从义笑道:“很快就有了,看着!”文从义说着起身向许兰秋做了个神秘的眼色,随即步进舞池深处,临了还回头向许兰秋点头示意,许兰秋看了看双眼转向它处懒得理会的意思,但等文从义一转过身,又禁不住好奇的凝视了起来。却见文从义很快便与一干人打得火热,有许多人一见文从义的身影,便“哟!文老板”“文老板”的叫了起来,更有许多人尤其是女士上来就是索抱,文从义也很大方很绅士的回拥,很是如鱼得水的样子。
许兰秋见文从义和一簇花枝招展的女人搂搂抱抱只是撇了撇嘴,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突然也有些明白文从义身上为何混有不同女人香水味的原因了,禁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都看到了吧?”文从义回来一见许兰秋颔首甜笑的情景就知道她全看明白了,坐到许兰秋的椅沿上,伸出自己的胳膊肩头递到许兰秋面前:“再闻闻,看是不是就有了。”见许兰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犹豫,更是凑得近了,笑道:“喏!”许兰秋搭着文从义的手腕,在臂膀和肩头都嗅了嗅,果然就有很清晰的香水味,各色各味。
“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文从义说着坐回到许兰秋的对面。
许兰秋笑容难掩,却还是故意不肯相信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的。”
文从义一仰身朝背后靠了靠,做了个无声的大笑,知道许兰秋不过是向自己撒撒娇而已,内心里已经信服了自己的解释。
“这下总算彻底放心了吧,不用再庸人自扰的消瘦成那样了!”
许兰秋不答,也觉得自己太过敏感无端的自寻烦恼,随即又想到因自己的大意而失去的孩子,还是一阵阵心痛。
文从义一见许兰秋眉头难舒的失落模样就知道她的心思,前倾着身伸出手握住许兰秋的手道:“好了,都过去了,不是都说好了,不再多想的吗?”见许兰秋终于点了点头释怀的样子,才又坐回身道:“怎么样,要不要起来陪我去转一圈,跳个舞什么的?反正都已经进来了。”却见许兰秋抬起头正想说什么,眼神一瞟却瞟到了旁边,微微一惊,隐隐还有不忿之态。
“怎么了?”文从义顺着许兰秋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风姿绰约的舒皓英正自与身边人举杯谈笑风生。
“兰儿,”文从义刚想和许兰秋说点什么却见许兰秋居然一下子起身走了过去。
“兰儿!”文从义担心许兰秋也会突然发起飙,虽然许兰秋素来忍让温顺,但为着自己估计能做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出格事情来也不一定,起身直追了过去。许兰秋与舒皓英擦身之际果然有少许停留,心里正一咯噔,却见许兰秋似乎只是和舒皓英相互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倒是他自己又不可避免的被舒皓英沾染上了。
“嗬!文老板!好久不见啊!”舒皓英那一贯的如醇香般的言调,听者不说全身酥麻至少也是微微轻颤。
文从义只好笑道:“舒小姐!是好久不见。”
舒皓英忽然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瞧着文从义微微轻哼道:“文老板真是大大不一样了啊!”
文从义一笑道:“是吗?哪里不一样了?”一瞥间,却见许兰秋原来是到了一对正自旋转舞姿的男女旁边说着什么。
舒皓英颠了颠手中的长脚酒杯,轻轻笑道:“看来文老板的这个夫人还真是不一般,居然把你给收服得这么彻底,手段犹在我之上嘛!”
文从义斜睨的瞧了一眼舒皓英含笑道:“这世上哪还有女子能比得上你舒皓英的。”
舒皓英丝毫不因文从义的赞誉显出欣喜,只是又盯着文从义看了看道:“文先生看来是要全心全意做个好丈夫了。”
文从义轻轻笑道:“怎么,叫你失望了。”已然看清和许兰秋所说话的正是小林英明和许敬春。
舒皓英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转而又看着文从义道:“不,如果你做不好一个好丈夫,我反倒会失望。如今,更能说明我眼光独到,没有瞧错人。”
文从义笑道:“承蒙高看!”
舒皓英看着文从义只不说话,忽又道:“文老板纵然要做个称职的好丈夫,纵然想要对自己的妻子忠贞不二,却也没必要对我们这些老相识如避瘟神一般避犹不及吧。”
文从义不解道:“这是什么话,大家都还是朋友,我怎么会视舒小姐为瘟神呢。”
舒皓英有些不屑的冷笑意味,但被她迷人的甜笑修饰得依旧舒服无比:“是吗?那你为何刚才一见了我,本能的就往后退了两步,好像要避开瘟神似的。”
“哦?我有吗!”文从义将双手从口袋中抽出,依稀想起自己适才确实有朝后退了退步子,揶揄道:“我那是想要保持舒服的距离呢,英国绅士不是说过了吗?任何人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否则太过局促会让对方感觉被侵犯被冒犯,我是怕舒小姐不舒服才如此的。”说着又朝舒晧英递了个迷人的笑意。
舒皓英一笑着扭了扭头,随便的一个小动作总是能被她演绎得无人能盖的艳压群芳:“算了吧!文老板,你是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而已。只是没想到素来言行不流露人前,心计深沉的文老板也会这般情不自禁。看来我真的已经叫人生厌了,看来我已经败给你这位看似清纯无辜的妻子手里了。”
文从义听舒皓英语调婉转的说了一大堆,失落中隐隐有撒娇的成分,叫人心动心怜,心想舒皓英的确是让任何男人都难以拒绝的女人,可惜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许兰秋容不下别人了,只是笑道:“舒小姐什么时候也学会星相的一套玄乎本事了!”
舒皓英嘴唇微微牵动,轻笑了下,也不看文从义,道:“这不是什么玄乎本事,稍微有点观察能力的人就能看出来了。”说着又抬起头神秘一笑道:“这叫读心术。”
文从义打趣的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真不知还有没有男人能收服得了你了!”
舒皓英幽幽叹了口气嗔道:“你就能收服我啊,可惜你就是不愿意收我回去而已!”
文从义闻言一笑着低了头,舒皓英又道:“可见我并不是真的厉害,我的所谓的读心术也并不总是管用,否则当初许兰秋来找我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她原来还有这样绕指柔的本事,到底还是让我预计不到的。”
文从义有些吃惊:“你说她去找过你?什么时候?”心想许兰秋若是和舒皓英对质较量,怎么敌得过舒皓英的妙语巧嘴,那多半是大大委屈了一番的。
舒皓英看着文从义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好笑道:“不用这样!我又没对她怎么样,不过是说了些提点的话罢了,若不是这样只怕她还未必能这么彻底收服你呢!”说着凑到文从义的面前低语道:“说不定我还是你们的半个媒人呢!”文从义一笑着就势揽了揽舒皓英的肩头轻轻道:“这么说我倒是还要多谢你了。”一抬头却见许兰秋已不再和小林英明许敬春二人说话,只站在一边看着二人笑语相拥的跳舞呆呆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耳边忽又响起舒皓英深深的叹息,瞬即回过神:“舒小姐,叹什么气?”
舒皓英又轻轻叹了口气,从文从义怀中倏然转身:“看来你的心思一直都不在这里,那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告辞了。”文从义也不多说点了点头道:“好!”却见舒皓英随即又回头道:“文老板,做不了情人,生意还是照做的吧。”文从义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舒皓英一笑着又看了看远处的许兰秋,心里已经能想象到许兰秋多半是受了自己的刺激,做了一番什么举措赢得文从义的心的。她享受这样的对于女人的提点,促使女人变得如她这般懂得讨男人欢心,她觉得这样能给自己带来莫可言传的成就感。但扭头之际看了看文从义,终究还是有些失落,毕竟文从义是难得一遇的自己认为还算称心的男人,心中难免遗憾。但很快便又被她自己说服了,继续融入到灯红酒绿的觥筹交错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