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义忽闻许兰秋扑在自己怀里痴痴傻笑,不明所以:“你傻笑什么?”
许兰秋脸一红,虽然文从义看不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呗!大哥不会感兴趣的。”她有些踌躇要不要将这件自认为的趣事告知文从义,最后还是决定不说的好,否则本来无伤大雅的小事别又说出什么嫌隙来。只是想到从颖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对文从义讲点什么。
许兰秋被众人一番谦让后,很快就进到了醉风的公寓里。醉风的住处也是在霞飞路的一处公寓院内的套间,和这个时候的大多文人一样,够住够了,别无其他。
“你是菱报的?《夜夜吟哦》是吧?稍等一下,我已经快写好了。”醉风很礼貌的将许兰秋引进来坐在外间的客厅,奉了一杯茶,快速回身坐到旁边书桌提笔续写稿子,全程没有一个多余动作,一举一动都似乎是计算好了的,大概是节省时间惯了的。
先是齐天籁后是醉风,许兰秋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句不知道被谁说出来的“文如其人”,就如所谓的“字如其人”一样,信不得!
醉风个子很高,大概比廖语声差不了多少,身材有些胖胖的,全身透着书香子弟的气韵。齐天籁说话没多少书生气,但样子还是文弱书生的样子,醉风连样子都无半点文弱,更像是个实干家或儒商之类的。据说他曾读的是法律专业,因为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又到小学任过教,最后终于从事到写作上来,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是你,你是喜欢自己的丈夫说话老实一点还是油滑一点的好?”醉风写作过程中忽然向许兰秋询问了一句。
“什么?”许兰秋措手不及,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醉风很随意的朝旁边的许兰秋看了看,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停了一下笔道歉道:“不好意思,我自言自语惯了。”说完也不等许兰秋说什么就又回头挥洒笔墨,似乎不愿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对于这样的兢兢业业,任谁也无法不尊重不动容,许兰秋想了想道:“我喜欢他说话七分油滑三分老实,但心底里却是七分老实三分油滑。”
醉风闻言顿了顿笔,猛然一回头看向许兰秋,先前因为匆忙,大概此时才真真注意端详许兰秋。许兰秋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找什么话缓解气氛。
醉风却很真诚的赞赏了句:“这便是男人中的极品。小姐有眼光!不知道怎么称呼?”
许兰秋如实相告后,醉风又赞赏道:“兰姿秋韵!美哉!妙哉!不知道小姐可有恋爱经历?”
许兰秋又是一番意想不到,脖子都有些红了,好在脸上还算镇定,但眼神却不敢正对醉风,只是飘向别处,定定道:“我已经嫁给我丈夫五年多了。”
“噢。”醉风点了点头,隐隐有些意想不到的失落,随即又兴致盎然问道:“那么夫人的丈夫一定就是适才所说的这样的男人了?”醉风听许兰秋说已嫁为人妇,连带称呼也改了。
“他.”许兰秋一想到文从义脸上心底都是抑制不住的甜蜜,但终究不愿太过多的流露人前,便强自稳住心神。但想要说到文从义却一时有些把不准,他便是这样的人吗?她忽然意识到她适才就是按照文从义的标准来说的,却未必说自己就是希望这样的人做自己的丈夫。
“大概差不多。”许兰秋有些不安,为何自己会觉得文从义的心底有三分油滑?!
醉风又仔细看了看许兰秋,似乎短暂思索了下,随即道:“不知道夫人的丈夫和夫人是怎么相识相恋的,我很想以夫人的经历为蓝本创造一本小说。”
“我的经历?”许兰秋一下子想到了陈飞杜撰的四部小说,难道还嫌不够,还要把自己和大哥的经历也编排成小说!
“我的故事平淡无奇,没什么可说的。”
醉风道:“平淡才能更加凸显真挚的感情,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尊夫是哪位人士?”
许兰秋不愿透露文从义的名字,忽然想起先前在外听到的议论,反问道:“先生的真名可是叫王逸风?”
醉风表示肯定后,许兰秋又问道:“王先生可认识从颖?也就是笔名文颖的女作家。”
王逸风很熟悉很肯定的语气道:“当然认识,我们住的都不远,常有往来。”
许兰秋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点了点头道:“我的丈夫是从颖的弟弟。”
“噢?”王逸风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什么豁然开朗的神情:“这么说尊夫原来是孝义堂的文从义。”见许兰秋点头,也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想通一些什么事情了,再看许兰秋的神情,也猜到大概是不太愿意透露什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从颖和我提到过她有一位如女学生般清醇宁静,全身透着诗意般浪漫神韵的弟妹,想必就是夫人了。”
许兰秋不置可否,心里却想着,从颖这都跟他说,莫非关系真的不止同行这么简单。
“王先生和从颖看来是很好的朋友。”
王逸风毫不遮掩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比一般朋友都要好。”说着很坦然的看向许兰秋,近乎就是默认了和从颖恋人关系的意思。许兰秋或许对其他事情不够聪明,反应迟钝,但对感情的事情却是极其细腻敏感的,无论是自身的还是别人的。
许兰秋也明了的点了点头:“我待会就会过到从颖那里。”
王逸风起身将写好的文稿递给许兰秋的同时,补了句:“告诉从颖我过两天再去看她。”
许兰秋点头答应,去到从颖家的时候,从颖正自靠坐在窗台边独自沉思,这大概是许兰秋近来催稿所遇到的最悠闲的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