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睡未睡之际,眼前影影绰绰就是许兰秋袅娜的身影站在跟前,似乎还有难见的妖娆之姿,文从义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都翘得弯了,眼睛却睁不开。忽然许兰秋似乎坐到自己身前看着自己,渐渐清晰,文从义终于还是从梦中醒了过来,果然许兰秋正自凝视着自己,还是一样的带着隐隐羞怯的清醇笑容。
许兰秋见文从义睁开了双眼,娇柔一笑道:“大哥!”身上的衣服却不是先前的旗袍而是抹胸的礼服一样的长裙。
文从义又是意想不到的一惊坐起了身:“怎么,你换衣服了?”
许兰秋伸手拨开文从义覆在自己身上的报纸,拉着文从义的手站了起来,裙摆自如的洒开,果然是曳地的长裙,带着些水红的浅黄,带着些浅黄的水红,是那种如枫叶一般的颜色,文从义也认为的最最适合许兰秋的颜色,她居然找到了!
许兰秋起身后拧着衣服旋转了一圈,还向文从义做了个浅浅的福,后直起身背着手笑问:“怎么样?”
没有任何其它杂质,没有任何花哨的修饰,但仅这一近乎纯色的抹胸礼服,因为独特的剪裁和最适合许兰秋的颜色辉映,只将许兰秋衬托得好比一片枫叶上轻舞的精灵一般,那般婀娜翩然,那般诗意轻灵!如果说果真每一个女子都有那么一秒是世界上最动人的,那此刻的许兰秋必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必定是!
文从义看着前所未有的许兰秋,空前绝后般的美丽,突然有一种,想要把此时的她死死攥在手心里,进而刻在骨髓里融进血液里的强烈欲望和冲动。
“到底好不好看吗?”许兰秋看着文从义带着痴态的讶异,隐隐还流露出占有的欲望,又是欢喜又是羞涩。
文从义一怔之后陡然惊醒,绽开了对他来说极其难见的有些天真笑容:“你这衣服怎么买到的?”
许兰秋道:“不是买的,是我专门请南京路的服装设计师为我设计的,颜色是我自己要求的,怎么样?到底。”
文从义起身紧紧环攥着许兰秋盈盈一握的小细腰,近乎轻轻的拧起着抱在自己胸前,抵着许兰秋的额际笑道:“好看的不得了!”
许兰秋被文从义攥得近乎腾空飘起,任如何探点着脚尖都难以着地,嗔道:“好看便好看就是了,你干嘛攥得我这么紧,我的脚尖都不能沾地了。”
文从义不理会许兰秋的不满,索性将许兰秋整个抱起了身,笑道:“知道我这个时候最想做什么吗?”
许兰秋一阵心慌意乱,嗔笑道:“你答应我不再捣乱的。”
文从义还是不放许兰秋,笑道:“那你还要做什么?要引诱得我多少次,你才甘心。”
许兰秋低头一笑想要从文从义身上下来,文从义也不再阻拦,一弯腰轻轻将许兰秋放下,许兰秋一沾地便又拉着文从义的手道:“走吧。”
这次文从义连问都不再问了,他近乎有些享受这样被许兰秋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了。那种对于未知的探究和随之而来的惊喜刺激,是他喜欢的感觉。尤其是这探究还来自波澜不惊的许兰秋身上,惊喜和刺激便更多了几分。
许兰秋拉着文从义轻漫漫步上了旁边的楼梯,许兰秋还叫文从义帮着自己拖着身后坠地的裙摆,文从义也很乐意的效劳了。
许兰秋领着文从义来到了文从义曾经教授许兰秋舞姿的临窗的房间,文从义顿时明白了,也知道了许兰秋为何要换成这样的衣服了。
“你要和我跳舞?”
许兰秋一回身笑道:“文先生可愿意赏光?”说着便袅袅伸出了右手。
文从义听许兰秋连带称呼都变换得不一样了,各种惊喜还来不及相互转换,便笑道:“荣幸之至!”不及许兰秋的手臂舒展开便伸出左手掌,许兰秋很自然地将手掌搁了上去,文从义右手环腰一揽将许兰秋轻拥进怀,二人很随意的便踏开了舞步。
许兰秋:“还没有放音乐呢!”
文从义:“不用了,我们有了自己的韵律,音乐也衬托不了。”
许兰秋嫣然一笑,或许是为了衣服的应景,已不似平日里那般娇羞,更多了几分大气的洒脱,举手投足间都是淡定的翩然。
二人就那么凭着感觉缓缓舞动着,中途也放了几首曲子,但更多的是静默无声。除了二人偶尔的轻言腻语,和时不时不知是文从义说了什么引来许兰秋的欢声笑语,剩下的便只有许兰秋在文从义手底下旋转飞舞带动的裙阙飞扬之声。
到得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似乎二人已经离开了舞室。
而此时若有小鸟不经意掠窗飞过,或许会因为屋中动情的一幕而忘记了振翅;若有虫蝶无意间翩跹而至,或许会因为屋中忘我的一幕而停止了扑闪。
那是怎样的动人心魄沁人心脾的一幅图画!
或许他们以为这个世界上便只剩他们俩了吧,否则怎会如此眷恋不舍!
或许他们是想到了还是梦到了什么世外仙境了吧,否则怎会如此陶醉沉浸!
若是此时有什么洞察人心的精灵能够进驻到文从义的内心瞧一瞧,瞄一瞄,或许会感慨这颗心的主人该是怎样痴情的男子,满心满底竟都是一个女子的身影,甚至连带血管的舒张肌肤的纹理都无一幸免。
许兰秋便如一只失传多年,传说中的带着巫毒的蛊虫一般,轻轻柔柔的拱进了文从义的身体,住了进去,渗入进了文从义的骨髓中,交融到了文从义的血液里。
掰不开,扯不清!再也难分彼此,唯有生死于共!
对于这样一场看似平淡朴实,实则绚烂多姿的生日庆祝,文从义已经很满足了,已经是终身难以忘怀了。
然而许兰秋却有意要让文从义非但难以忘怀,还要牢牢深刻进骨髓一般,一如她此时所作的每一件事情,不至淋漓尽致便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