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昊住在单人宿舍,文雅洁有几次去看他,白天就待在宿舍,被同事们撞见,知情战友当面开玩笑,不知情的背地里传闲话,说他带姑娘住在宿舍,还说三天两头的换对象,要是这话传进领导耳朵,岂不是害了自己。打报告申请结婚用房,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旧楼房,他找来两名粉墙工,买了两桶涂料,简单的粉刷了墙面。房子空当当的,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他借来一张双人床,找了一张旧办公桌,有了家的感觉。
“十一”放假,他想带文雅洁去首府买几件首饰,在一家首饰店看首饰,忽然觉得有人拍肩膀,他回头一看,看到多年未见的老战友,惊讶的问:“啊哟,是你,能在这儿碰见你?”
“昊昊,想死我了,你咋在这儿。”说着张开双臂抱住他,他不自然的伸开双臂,轻轻拍拍她的后背。首饰店里不少人,他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文雅洁,她盯着这位高挑漂亮的年轻姑娘上下打量。他赶紧松开双手,拉住她的手介绍说:“这位是我媳妇,给她买几件首饰。”
年轻姑娘笑道:“两年不见,都有媳妇了,眼光不错嘛。”
水天昊跟她寒暄了几句告辞走了,临走时留下了家庭住址和电话,他交给文雅洁装进手提包。
文雅洁脸上没了笑容,买首饰也带着怨气,动不动说他。他花了两千多元,选了一条金项链、一对金耳环、一个金戒指,她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他想方设法说笑话逗她开心。她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大街上朝他大吼:“你老老实实交待,这个女人是咋回事?她拥抱,你按摩,抱得那么紧,还叫你昊昊,我都叫不出口,她叫得多亲热,昊昊是她随便叫的么?看样子关系不一般,你给我说清楚”
老战友两年未见,拥抱是很正常的事,而且是这位女战友先抱的他,他只是被动的在后背拍了拍,表示对老战友的问候,怎么能说是“按摩”?这昊昊也是她叫的,嘴巴长在她头上,她叫啥谁能管得着?再说了,我跟她只是培训班里的同学,她爸是机关的一名处长,转业后一家人进了首府。虽然她对他有好感,可以说曾经追求过他,当时他和解晓雯还没有吹,她与机关舞厅的一名歌手相恋。自从她复员后,再也没有见过,没想到在首饰店碰到她。水天昊看她站在马路上怒目相视,人来人往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她第二次站在马路上发脾气,领教过她的厉害,他强装笑颜拉住她的胳膊说:“慢慢走,我实话告诉你。”
文雅洁顺从的转过身,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水天昊瞥她一眼说:“她叫李燕,是分部机关一位处长的女儿,通信站当了三年兵,我们是电脑培训班的同学。我在仓库当排长时,她爸就认识我,听说我干得不错,派李燕假借报道员到哨所采访我,这是我后来听她说的。我参加电脑培训也是她父亲安排的,晚上就在处长办公室实习,这也是她父亲的主意。那时候我还在跟解晓雯来往,将心中的痛苦讲给她听,也许是同情的缘故吧,她父母去内地旅游,请我去家里吃饭,请我跳舞,可以说她在追求我。你也看到了,她个头高挑,人也长得漂亮,不然你不会为她吃醋。”文雅洁低着头,水天昊偷看一眼开玩笑说:“我真的太傻,如果跟她成了,你就不会这么生气。”
文雅洁瞪他一眼,搂住他的胳膊噘着小嘴说:“我是怕你上了贼船,心野了收不回来,我生气也是为你好,这是挽救你,知道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继续老实交待。”
文雅洁牢牢拽住他的胳膊,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水天昊笑了笑,继续说:“她是部队的文艺兵,有点小才艺,长得也漂亮,要不是她背着家人跟歌舞厅的一名歌手姘居,也许我会答应她,姘居也是她亲口说的。她留了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拿出来我看看。”
文雅洁打开手提包翻找,找了半天没有找出来,她可怜惜惜的说:“记得装进包了,咋找不到了?唉,我也不知道啥时候丢了。”
水天昊心里明白,她怕他与李燕私下联系,故意扔掉纸条,还说找不到了,这是女人贯用的伎俩。领取了结婚证,她就是他老婆,他就是她老公,岂能容他与别的女友来往。他带她来到仓库办事处。办事处有两套住房,专供出差的干部战士住宿,仓库派一名四川籍干部负责日常工作。
办事处这位干部姓邱,名叫邱上山,原是兵站的一名管理员,他脾气古怪,性格孤僻,不愿与人交往,三五句话不投机就想打架,同事关系僵硬,不利于工作,上级调他到偏僻的仓库担任管理员,他还是独来独往,不合群,不团结,同事们不愿跟他往来,仓库领导调他负责办事处工作。
水天昊带文雅洁来到办事处,见到邱上山,介绍说这是他的未婚妻。邱上山盯着文雅洁上下打量,看他的眼神有点不相信,用迟疑的口气问:“她真是你未婚妻?”
水天昊说准备“十一”结婚,带她过来买两件金银首饰。邱上山半信半疑的开了个单间,里面有张双人床,有电视,有VCD。他带她逛了半天街,晚上邱上山安排炊事员多做了两样菜,为这位上级机关的同事接风洗尘。文雅洁有点累,吃过晚饭早早休息,忽听得有人敲门,他打开门,邱上山偷偷送来两盘光碟,碟面上是不堪入眼的********,他猜测,这两张光盘肯定是********。他没有看过***,听说内容不堪入眼,腐蚀性很强,意志薄弱之人经不住诱惑,容易去不健康场所寻求刺激。
水天昊看文雅洁睡着了,经不住诱惑,悄悄放进光盘,电视上放出老外的镜头,发出不堪入耳的尖叫声,吓得他慌忙关小音量,正在睡觉的文雅洁被这尖叫声惊醒,抬头看到电视图像,惊得目瞪口呆,赶紧爬起身,捶了一拳骂道:“不要脸,这是啥电视,这么恶心?”
水天昊扫了一眼紧锁的房门,伸出一个手指嘘了一声:“这是邱老板送来让你学习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这些镜头;现在上了贼船,就是不看,他也不会相信,与其叫人冤枉,不如长长见识。”
文雅洁羞红着脸,皱着眉头盯着电视,嘴里不停的念叨,“这老外太恶心了,把美好的躯体变成了肮脏的金钱交易,这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水天昊斜瞪着双眼说:“不看这些片子咋知道人与禽兽的区别?人类自名曰‘高级动物’,就是因为睡在床上,你看老外满身的黑毛,两人光着身子蹲在地上,像不像美女与猩猩?”
文雅洁关掉电视,转换话题说:“文学军转学读了半年初一,听说跟同学经常去录像厅看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今年才十六岁,在家能干啥,爸妈管不住怕学坏,想让他当兵交给你管,他正在托人办入伍手续。”
水天昊听后大吃一惊:“你爸妈都管不了,我这个当姐夫的能管得了他?乘早拉到吧,不要影响我的声誉。你忘了,上个月跟几个小流氓打架,抓进派出所,我们掏了三百多元才把他赎出来,晚上还请派出所的两名干警吃饭跳舞,才把这事摆平,没想到还是被学校开除了。这样的小混混送进部队,说不定哪天惹出什么乱子,弄不好也会开除,我看还是算了吧。”
文雅洁说:“他是我弟弟,你的小舅子,如果真的送到这个部队,你说不管就不管?你这个姐夫做得出来,我可做不出来。”
水天昊说:“现在争这事尚早,以后再说吧。”
水天昊结完帐返回单位,晚上坐在办公室加班,参谋长走进办公室,阴沉着脸问:“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水天昊先是一惊,节假日只要不耽误工作,首长是不会过问下属的行踪,他今天怎么问起这事来。水天昊预感到情况不妙,站起身实话实说:“我准备‘十一’结婚,昨天带媳妇去首府买了两件首饰。”
“晚上住哪儿?”
“就住在仓库办事处。”
“噢,准备‘十一’结婚,结婚证领了没有?”
“八月份就领了,家里人催我们结婚,房子要好了。”
“他家父母是干什么的?”
“他父亲跟你同年兵,是后勤基地的老所长;她母亲是部队职工。”
参谋长背着双手,走到门口说:“噢,还是干部子女,家庭条件不错。你这个家伙,出门也不请个假,有人告你了,说你带姑娘私开房间,昨天晚上住在一块?”
水天昊低头没有说话,心里骂道,这个人面兽心的邱东西,我还没回到单位就把我告了,成心想害我。幸亏我如实的告诉了参谋长,跟媳妇领取了结婚证,不然参谋长怎么看我?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一点不假。
参谋长看他不说话,背起双手说:“离‘十一’不远了,结婚的事准备得怎样了?如果需要帮忙尽管说,我派人帮你办。”
“谢谢首长。”水天昊还没说完谢谢两字,参谋长转身走出办公室,他长叹道:“唉,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临近“十一”,部队下派蹲点干部,科里的七八位干部出差的出差,蹲点的蹲点,水天昊没有参加过多少婚礼,身旁也没个老人,他什么也不懂。他是参谋长调进机关的,非常关心他的成长,“十一”前三天,参谋长走进办公室,关切的问他结婚的事。他说科里就他一个干部,白天上班,晚上加班,顾不上办婚礼。参谋长打电话叫来通信科长,安排他负责筹办婚礼,还建议说,水天昊调进机关不到一年,仓库离机关二百多公里,部队工作忙,来去不方便,不要发请帖;机关也不要全发,熟悉的同事请到就行了。参谋长为他的婚事考虑得如此周到,他真有些感动。
“十一”国庆节,水天昊与文雅洁的婚礼在部队招待所如期举行。文孝才选派十名精兵强将送亲,部长、副部长、副政委全都到了,参谋长代表水天昊单位领导讲话。兄弟部队不怕他是首长,取来红墨水画了个大红脸,酒过三旬,送亲的十个人唱歌、跳舞、说快书,样样都是行家里手,参谋长有点着急,堂堂师级机关,比不过兄弟单位的几个送亲人,安排杨科长请来演出队的文艺骨干,唱了几首歌,跳了几曲舞,双方互相较起劲来,酒席上的宾客呐喊助威,欣赏起精彩的文艺节目来。过去的酒席,一个多小时结束战斗,人走楼空,水天昊的婚礼从一点钟到五点钟,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宾客们不愿散去,一首接一首喝起了卡拉OK。
宾客们都说,这是见过的最热闹的一场婚礼,首长们满意,宾客们快乐。晚上战友们说要去闹洞房,打,水天昊听说过战友们闹洞房的厉害,他晚上安排了两桌饭菜,答谢帮忙办事和唱歌的战友们,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二点钟。闹洞房的战友跑了一趟又一趟,房子里黑着灯,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开。好友宁小奇在战友们的鼓动下,爬上二楼阳台打开房门,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他侥幸躲过了一顿棍棒。
结婚第三天,水天昊带媳妇回娘家,在家待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家中,几位好友说要来家做饭吃,水天昊上街买来酒菜,热热闹闹的招待朋友,酒足饭饱后,战友们说要闹洞房,他说老夫老妻了闹什么洞房,等儿子结婚你们再闹,这句话激怒了两手痒痒的好战友,家里没有棍子,拿来卫生间抽下水道的胶皮吸筒,起初用木把狠狠打,让新朗新娘表演节目,战友们先做示范,然后新朗新娘照样子表演,什么开汽车、俯卧撑、啃苹果、刁水果糖,都是些下流节目,文雅洁不好意思配合,不配合就用木棍狠狠打新郎,打得他哇哇大叫,急得她直掉眼泪。
战友们不忍心惹新娘流泪,就用胶皮吸筒往上吸,一推一拉,肌肉吸在胶皮筒里,那个疼比木把狠打还要难受,水天昊疼得大叫。战友们不相信,胶皮吸筒也能打疼?水天昊夺过吸筒,朝宁小奇丰满的上狠狠一推,然后用力一拉,他啊哟一声后退两步,捂着靠在墙角处不敢动弹。
宁小奇以身试疼,战友们像找到了征服新朗新娘表演节目的法宝,老贺和小陈做了个“开汽车”的示范,叫新娘配合新朗表演,她哪好意思当着十多位战友的面表演这等节目,她躲进卧室关上房门不敢出来,吸筒在水天昊的瘦臀上一次又一次的做着试验,疼得他躺在地上打滚,逗得战友们哈哈大笑,将快乐建立在水天昊的痛苦之上。
欢笑声中闹完洞房,水天昊脱掉裤子,文雅洁看着他肿胀变黑的,心疼得直掉眼泪,赶紧倒了半盆开水,用湿毛巾热敷消肿。晚上疼得睡不成觉,爬在床上休息,白天上班,疼痛,走路不能扭动,写材料不能坐椅,战友们笑话他,新婚之夜贪心,动了筋骨,伤了元气,以后注意点,不要太劳累,气得他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