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凝霜幽幽醒来,仍然身处大帐之中,只是不见夜谦然的身影。摸着脸上的银子面具,看着衣领下脖子上的青乌和袁锦铖的吻痕连成一片,她怔在铜镜前不知所措,当时她真的以为这次必死无疑!
帐帘撩起,照入一抹斜阳照进来,夜谦然仿佛从万丈金光中走来,王者之气十足,“你醒了?”
“是,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凝霜拢着衣襟,俯身下拜。
“朕真的很奇怪,你濒死的时候叫朕呆子,为何清醒的时候又一口一个皇上,到底那一个才是真的你?”夜谦然靠着椅子坐下,漫不经心的看着凝霜,“你如此反复,让朕不知道要怎么对你才好?”
“我……”凝霜心酸,如果毒杀先皇的事情,不是尘封在记忆中,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局面。如果不是她执意寻死,但求与袁锦铖再续前缘,也不会有今日之苦。
“千错万错都是凝霜的错,要杀要剐我都无怨无悔,但求皇上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袁锦铖献出南疆,免黎民百姓受战火之苦。”凝霜虔诚的匍匐在夜谦然的脚下,她从来不喜欢跪人,可这一跪不为别人,但求终结这场战役。
“你,你这是何苦?”夜谦然慌忙将她拉起来,那一声呆子足以让他柔肠百结。当替她戴上那副银子面具时,他更是惶惶不安,三年辅佐,亦师亦友。若是先帝之死贺凝霜罪不可恕,可归根结底她也是为了自己能早日登基为帝,而且她已经尽力补救。
“你虽毒害先帝,但我也亲手将你的一片真心毁去,险些连累你丧命。”他不敢直视凝霜哀凉的表情,只能背身负手而立,“若你能劝服袁锦铖更好,若不能,朕也会攻下南疆,肃清逆党。”
“谢皇上恩典!那我即可回去通知他们!”凝霜心里高兴,语气也变得欢快,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夜谦然的敦厚善良。
“慢着!”能见袁锦铖她果然就那么喜不自胜?夜谦然心里酸涩,十几年的情意,竟然抵不过和袁锦铖的半年相处,“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甘之如饴?”
凝霜脚下一滞,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让自己如饮鸩止渴,割舍不下。
“凝霜也曾将这份深情与之皇上,只是我们缘分浅薄。”知道他心里难受,可当断不断,只会让彼此更神伤,她不想再纠缠,“自跳入湖水的那一刻,凝霜就已经死了。如今,民女已经心有所属,皇上亦有皇后在侧,不如就此忘记吧!”
“他可知你是月潇?助我抵御袁尚武三年?”提起欧阳娴乐,夜谦然有万般滋味在心头,执着的不仅有凝霜,还有那个夜夜不忘送来安神茶的女子。
凝霜解下脸上的面具,抚摸着那一层冰冷的银质,“月潇只是一个面具而已,褪下面具他便从此不在,说与不说又有何用?若不是我对先皇下毒在先,他又怎会急着帮你铲除潜在的威胁,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已!我帮你三年,也不过是抵偿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