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船舷上,看着粼粼的河水在脚下绵延不绝,这已经不是昨晚上船的地方。这艘画舫每天都会沿河移动,因为船上住着月潇公子。
袁锦铖觉得住在这船上,就像体味人生,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站遇见的是画卷还是噩梦。他以为红鸾欣然的收留,至少应该得到凝霜的同意,可守在她的门口,希望一早给她惊喜,可看她的表情,只有惊吓。
“红鸾姑娘,凝霜她,她没事吧?”彼时,袁锦铖立在门外,凝霜打开门看见他的第一秒,就是一声尖叫,然后他看着她捂住嘴,直冲红鸾的房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凝霜?你有什么资格叫她凝霜?”虽然袁锦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可红鸾现在不高兴看到这张脸,因为他让自己里外不是人,“你以为你还是汝南王?她现在是公子的凝霜姑娘,你要想在这呆下去,就离她远点!”
这样的话,让袁锦铖难受,从王子到平民,就在朝夕之间。顿时有些泄气,他说要接她回去,可他现在哪有地方可回?
“那,那她,没事吧?”
“她在王府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她几番受伤,怎么没见你这么着急?”红鸾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先顾好你自己吧!”
红鸾离开,空气中还残留着她馥郁的百香欢味道。袁锦铖僵在原地,脑子里是第一次带凝霜到鸾凤轩的情形。红鸾笑得毫无破绽,救得义无反顾,周而复始的纠缠和突然的离去,原来觉得顺理成章的一切,现在却处处透着奇怪。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凝霜和袁鹫及时的火中脱险;还有而这三年间,凌天迅猛的发展,夜谦然快速的成长;还有自愿让妹妹和亲结盟的仲宣,三年来的不闻不问;好像突然有很多疑团等着他去解开,而这中间的关键是:月潇。
他,到底是谁?
“锦铖,你怎么在这里儿,我到处找你。”袁鹰跑得气喘吁吁。
相比王爷那些个呆板的尊称,袁锦铖更喜欢这样随意的名字,“你不是去组织西街尾的妇女工作了么?”
“月潇公子人真好,他派了袁鹫来帮忙。我回来是想说,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把绿萼弄出来?”袁鹰摇着手,给自己扇风,早上出去的时候船在上游,这会儿又漂了一段,害他多跑好多路。
“绿萼?找她做什么?”袁锦铖不解。
伤愈之后的绿萼,沉默寡言,做事总是无精打采,他索性让她搬到蔷薇园,算是守着凝霜,这三年,就像府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那些妇女,虽然有些手艺,但水平参差不齐,做得七七八八,袁鹫说得有个人统一调教,我只想到绿萼。”
凝霜以前常称赞绿萼的手艺,那一天知道月潇可能是找到凝霜的关键,她不眠不休,熬得眼睛都充血,硬是将面具做得完美无瑕。
袁锦铖还记得她的郑重托付:王爷,拜托您一定把王妃找回来,奴婢熬瞎这双眼睛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