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甫婳坐在梳妆台前,食指抵唇看着镜中的她,是梦吗?可这感觉又那样真实,皇甫婳起身扶窗而望,几杆翠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皇甫婳折下一叶细细摩挲,“罢了。”手一松,竹叶随风飘荡,落在地上。
“想不通,便不想了。”
皇甫婳抚着书案上的宣纸,她真是怕她对慕容华动情,这是皇甫婳一辈子都不想沾染的东西,放眼古今,多少人为情所困,迷了方向,失了自我。
皇甫婳提笔,在宣纸上画下寥寥几字:
一梦倾城,一梦倾国
世情里,谁悲失路之人
一念缘起,一念缘灭
生途上,尽是他乡之客
唯愿此生不染情,
不爱长醉爱独醒。
亲朋好友皆散尽,
老来病里有孤舟。
“师父。”
慕容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甫婳忙挡了宣纸,将笔放于砚台上,“何事?”
“慕容辕那家伙要收个义女,过两天就举行册封礼。”
“与我何干?”皇甫婳目光望向院内一只翩跹嬉戏的蝴蝶上,她怕对上慕容华深邃地令人着迷的眼眸。
“往常有什么宴会你不去参加他也不说什么,不过这回不知道怎么了,一定要你去。”慕容华也奇怪,收个义女而已,怎么非要皇甫婳去不可?
“那就去吧。”皇甫婳道,停了一会,又说:“他收的义女,你见过没?”
“没,谁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今天从皇宫回来碰上你小姨,她也不知道,只说那个义女住在慕容辕的朝政殿,但总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皇甫婳停了几秒,缓缓吐出三个字:“皇甫莹。”
“皇甫莹?师父你是说慕容辕收的那个义女是皇甫莹?”
慕容华愕然的看着皇甫婳,皇甫莹那日莫名其妙消失后,慕容华曾想命人将蔓城彻彻底底搜查一遍,却被皇甫婳拦住了,皇甫婳当时只说:“不必费心机了,她不在乾国。”慕容华当时就诧异皇甫婳如何知道的,但因为要忙着为皇甫蔓下葬,这才没细问,如今连皇后都见不到的那个义女,皇甫婳却说是皇甫莹,让慕容华的疑虑又上了一层。
“是。”
“你怎么知道?”
大陆上是有流传些能知道未来的法子,但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想到这里,慕容华心里染上一层不安。
“星星告诉我的,以冥灵为体,逝去的生命将重生,极南之地,萌芽之始。”
阳光镀在皇甫婳的侧脸上,给她添上一层神秘,“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两日后我会去的。”
皇甫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将慕容华推到屋外后关了房门,不给他任何询问的机会。
两日后沧国皇宫,皇甫婳看着沧王身边的那人,淡淡的笑了,“果然是你。”
“皇姐,那日的仇,我都记着呢,等着吧,有朝一日,你会跪下求我的。”皇甫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皇甫婳,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条狗。
“我等着。”皇甫婳说。
她通晓未来,却无力改变,只能看着命运的车轮缓慢又极速的运行着,驶向特定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