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带着几个人转了好几条胡同,才来到一家客栈,玉姬笑呵呵地说:“你们看,这家客栈叫神仙居,咱们住在这里,都成神仙了。”
“常来风凌津,总住在这里,人少也僻静。”云逸淡然地说了句。
客栈老板娘风骚迷人,扭着水蛇腰,迎了过来:“几位客官,来到本店就是天赐的好缘分,有啥需要尽管开口提。”
云逸说道:“只要肃静的上房。”
玉姬独占一间房,三个大男人开个大房间,住在隔壁。
义虎心中嘀咕着,这云逸还说常来风凌津,总住在这里,但是看老板娘却不熟识他。心中虽然想着,但并未在意。
水墨涵酒还没醒,倒在床上就打起了鼾声。义虎尽管喝得也不少,但是要比水墨涵警醒得多,等着云逸进入梦乡,才合眼入睡。
子夜时分,义虎听到一种细微的哨声,悄悄地睁开眼,瞄着窗外,月色皎洁,轻风吹着窗棂,并无变故。又瞅瞅云逸的床,拉着床幔,看不清楚。
就在义虎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似乎月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了一下,义虎浑身一激灵,赶紧注目而视。
借着月光,竟看到有一黑影,扒着窗台,往屋内张望,义虎刚要起身,就听云逸那边有了声响。
云逸慢慢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不知和那黑影咕哝句什么,就飞身跳了下去。
义虎也随后跟了出去,没想到那黑影和云逸结伴而去,跑得飞快,就算化成猛虎,也没追得上他们。
义虎只好转身返回,先飞跃到玉姬窗前,见房间内物品秩序井然,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床上,一夜也没敢合眼。
天依稀有了亮光,云逸才从窗外翻身而入,轻飘飘地移到床边,上床而卧。
水墨涵第一个醒来,先去了趟茅厕,回来就开始洗簌,对昨夜之事,毫无察觉,义虎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而是对云逸一如既往,热情地问着早安。
云逸伸个懒腰,说:“昨晚这个梦真长,糊里糊涂地做了一夜,醒来却忘记什么情景了。”
“云游山泽之间了吧。”义虎打着哈哈,心里却想,这云逸究竟是患有梦游之症,还是另有隐情?转念又一想,若是梦游,那个黑影又算什么,唉,先不点破,看看再说。
云逸似乎与昨日神态一样,看着义虎问道:“你们是要赶路,还是再逗留几日?”
义虎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准信,其实云逸早已洞悉义虎的难处,又说道:“这样吧,我劝你们多留几日,好好在风凌津玩玩,别为银两忧心,兄弟我视钱财为粪土,只要花着高兴,在所不计。”
“那可如何使得?”义虎心话,萍水相逢,咋能用人家的银两,但身无分文,只能客套一番。
云逸却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别为几个小钱而伤怀,这样吧,算是借给你们的,等我需要的时候,定当上门讨要。”
说罢,从包裹中掏出两个大银锭子,塞到了义虎的怀中。
义虎叹道:“虎落平阳,只能先谢过云逸兄了,等我们到了南诏国,找那女娲大仙借些银子,再加倍奉还。”
“你们要去南诏国?”云逸像是来了兴趣。
义虎接口说道:“正是。”
云逸笑着说:“真是巧了,我也要去看看南诏铁柱,咱们顺路啊。”
义虎只好点头应允,又见手中有了盘缠,再无顾虑,就言道:“那咱们吃完早饭就开拔吧。”
水墨涵听说云逸也要随他们同去南诏国,很是兴奋,走到云逸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我只有义虎道兄,要是我们也是兄弟,该多好?”
云逸目光温和地看着水墨涵,笑着说:“如蒙不弃,咱们结拜如何?”
“不可,如此大事,必须禀明师尊才能定夺。”义虎赶忙阻拦道,心说,这个云逸,不知其底细,怎么能说结拜就结拜呢。
水墨涵有些不理解,反问道:“结拜个兄弟这等小事,还须征得师尊同意吗?”
云逸打着圆场,说:“莫急,等你取得你师尊的同意,咱们再结拜不晚,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只当兄弟相处即可。”
水墨涵低着头,没再多言。
玉姬跑了进来,看屋子里气氛有些异常,也没多想,而是吵着问:“啥时候开饭?”
水墨涵挪揄道:“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不吃不饿吗?”玉姬一脸地天真。
几个人走出客栈,却见街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玉姬赶忙拦住个行人,问他发生了何事。
那行人顾不得回话,躲过玉姬,闪身而去,嘴里还嘀咕着:“哪有这闲工夫,再不去,就赶不上祭神了。”
这玉姬更加好奇,又挡住一个农妇的去路,非要问个明明白白,农妇也是行色匆匆,只回了一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云逸却道:“要不,咱们先去看看?”
“好呀,好呀。”玉姬高兴地手舞足蹈。
水墨涵在旁打趣说:“那你不想着吃饭了?”
玉姬没理会水墨涵的嘲讽,蹦蹦哒哒跑在了前面。
等几个人凑上前去,已经是人山人海,义虎稍作打听,才知是个庙会,祭祀那会相牛马的伯益。伯益便是后世伯乐的始祖,擅相牲畜优劣,医治兽病,等传到伯乐之时,也只会相马了。
庙会须闹挺四天,有戏班为伯益神演唱始终。庙会第一日为供献祭神;第二日为锣鼓上庙,抬伯益神驾,排列成队,鼓乐喧天,鸟统炮声隆隆,随有吉祥社火表演,其附近各村骡马紧跟其后,约数里许,将神驾敬送入庙座而终。庙会期间,远近商贾云集于此,搭有帐棚,陈列多样土产品,以供村邻交换和选购。
玉姬听说庙会仅仅才开始,还有戏班子,心里乐开了花,就和义虎商量着:“要不,咱们耽搁几日,在这多玩玩,好嘛?”
云逸也劝道:“凡事莫急,须细细地品。”
水墨涵极少走出凤麟洲,对这般眼花缭乱地人间嬉戏更是未曾见过,也附和着说:“道兄,咱们出来就是增长见识,这不就是个好去处吗?”
义虎却心事重重,听大家都想留下,才无奈地言道:“好吧,就听你们的,但要小心些。”
玉姬听义虎答应了,再次欢叫起来。
说话间,就听旁边有人讲道:“相传伯益有七个女儿,个个生得国色天姿,光艳照人,且皆善兽医。远近各邑庶民家中大畜生病求医来伯益府,皆由其女治疗,无不灵验,人们交口称颂,声名远扬,谁知却被歹人追杀,七女骑母骡往东而去,不料走到中途母骡要下驹,卧地嘶鸣。七女见状,急用头上金钗在母骡阴处刺过,母骡腹内骡驹便化为浊水泻出,母骡旋即正常起立行走,而后七女发咒说:‘骡子永不下驹。’从此,世间骡子不怀胎下驹了。”
义虎听罢,心中才知,为何骡子不能有后了。
正想着,便抬头来看,身边只剩下玉姬一人,在那翘首观望,而水墨涵和云逸却不见了踪影,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