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燕飞怜出世,你就不担心么?”
红衣少女被身后的少年缠的紧,秀眉微蹙,于是转过头,板着脸说:“年儿,咱们逍遥派不问世事多年,江湖上的风雨最好不要介入,你看着缥缈峰,当年祖师便是为了远避江湖才举派迁来这偏僻的世外桃源,外界的风雨,咱们何须烦恼。”语气中颇多宠溺。
被唤作“年儿”的少年清亮的眸子顿时一暗,低低地答了声“哦。”年儿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脸庞粉嫩嫩的,五官精致得不像男儿,倒像姑娘了。
红衣少女姓叶,单名一个双,乃是逍遥派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在逍遥派地位不低,而这个年儿,则是她平素最关照的人。年儿虽拜在执法长老门下,却只是个外门弟子,地位同普通弟子无差,若非叶双的格外关照,男生女相的年儿只怕在逍遥派里抬不起什么头来。
“不过???”叶双目光转动,忽然问道:“逍遥派与世隔绝多年,江湖上的事就是内门弟子也少有得知,谁告诉你的?”
年儿见叶师姐难得的严肃起来,声音不由得弱了起来,嗫嚅道:“是???是楚师姐。”
“果然是这小妮子。她又溜出去了?”
年儿突然明白说错了话,立时捂住嘴巴。
“师姐,”年儿抬起头:“是我缠着楚师姐要她把外面的世界传书给我看,你不要怪她。”
“这不干你事,这小丫头成天往外面跑,指不定哪天惹出祸来。”
话一出口,远在长安的楚离正咬着一颗冰糖葫芦,不禁打了个喷嚏。
挠了挠脑袋,摸了摸额头:“没感冒啊。”
忽然,大街上一阵骚动,楚离咬了一口糖葫芦,凑上前去。
便听人群中唏嘘不已。
“听说尸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可不是,发现的时候只剩半截身体了,那场面太血腥残忍。”
有人‘咝’了口冷气,声音颤抖:“这???这???不会找上我们吧。”
“那你晚上可得小心点了,小心第二天就是你咯。”有人打趣道。
“怎么说话的!”
“开玩笑,开玩笑。”
“这种情况还开玩笑,有病。”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人群,出来的时候,顿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分明是初夏,为何有了秋天的感觉。
一口糖葫芦在嘴里怎么嚼也吞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吞了下去,楚离一把拉住身旁的人,望着人群深处一滩血迹,问道:“兄台,这是恶婆娘燕飞怜做的案?”
等了好一会不见回答,楚离诧异地扭过头,见身旁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不出的诡异。
这人一身粗布麻衣,五官十分平常,可为什么楚离觉得,这人有一丝面熟。但无论怎么想,也无法与以前遇到过的人对上号。
用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问道:“兄台莫不是吓坏了?”
那人忽然挣脱了楚离的手,“咯咯”地笑了两声,复转身向外走。
“怪人。”
“听说昨晚洛阳也发生了惨案。”
“什么时候?燕飞怜做的么?”楚离忙凑上前去。
说话那人看了她一眼,“可不是,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两桩惨案发生的时间差不多,燕飞怜的武功怕是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能在一夜之内往返两座城行凶。”
“那,那会不会是两个人?”楚离好奇道。
“唉,这天下有哪个人会有恶婆娘狠毒,行凶的方式除了她再找不到第二人了。”
旁边站着一老者,捻着胡须,神色哀戚,自言自语地喃喃:“要变天咯。”说着,摇摇晃晃地离开人群。
楚离凝视着老者的背影,虽然一身破烂,然而举止行为间动作连贯,脚步沉稳,步子虽然杂乱却好似有某种章法节奏,不像是普通老人,倒像传闻中的隐士高人。
忽然,身旁爆发出一声尖叫,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颤巍巍地指着楚离,小身板不断后退:“你???你???你嘴上有血???哇呜呜呜??”看见眼前嘴角含血的人冷冷地盯着她,突然就吓得跌坐在地上,哭出声来。
楚离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条件反射地瞪了小姑娘一眼,谁知这小姑娘竟哭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吃着糖葫芦,能不粘上点红色的糖浆么。
弯下腰,晃了晃糖葫芦,楚离笑眯眯地解释:“是这个。”
周围的人群一看就明白了,小孩子神经脆弱,误把糖浆当做血迹。
小孩似乎是吓着了,大哭不止,最后被她的母亲带了回去,那母亲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楚离,仿佛在怨她是个扫把星。
楚离哭笑不得,拿着一根糖葫芦,扔也不是,吃也不是,怎么感觉今天是个人都对自己有敌意,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