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良不是杨队长的世代单传的,因为他的父亲都不姓杨,而是母亲是杨门的血脉,虽然杨队长的一生教诲了许多学生,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后来的“杨门”意志的传人,猪肉大叔为什么只会卖猪肉,为什么没有在杨队长的影响下,成为像他一样的文人志士,猪肉大叔原本还有一个大哥,每当村里人提起这样一个人,都会说起那年的血泪史。
杨队长青壮年的时候,村里遭受了文化运动的影响,当年的游击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游击队,这次的政治文化斗争所带来的痛楚,那是空前绝后的,十年的光景,夺走了千家万户的幸福生活,杨队长的大哥就是在这个非常的时期了结自己年轻的生命,直到几十年过后,在阿辉祖父的身上重演这样的悲剧,那会是怎么样一种心魔,只叫黑发人与白发人都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苦折磨。
老虎和狮子兄弟本应该是会继续追随自己的大哥,后来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抛开当年生死与共的情义,他们是杨门血泪史的直接迫害者,也是村里恩怨情仇的活跃者。
话说当年老虎为了自家的生计,就不顾杨队长的反对跑到了县城里去讨债,因为十几年前他在深山中捡到了那一小袋的银元,其实也不算是讨债,那是因为文化运动中,有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威胁到了整个家族的命运,迫不得已,才会旧事重提。
告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以村长为首的造反派,只为了权力争夺的关系,村长最先将矛头指向了杨队长当年带领的游击队,他是杨队长的同学,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时过之后的同学会竟然是别开生面的批斗会,就在第一场大会上,村长就是这样讲话:
“按照当今社会所推行的文化改革政策,我们必须消灭一切贪污腐败的现象,不容许有犯罪前科的人士继续执掌自己的特权,所以在场的所以人有什么意见就尽管说出来,有什么需要告发的也可以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只有这样,我们的未来才会更加有希望,我们的生活会更加的精彩....”
村长的话音刚落,很快就有村民提起了当年在土匪营寨中的事情,特别是小嘎子的一家,作为当时的受害者,他们觉得自己受过的苦难应该有人站出来给以补偿。
小嘎子那时也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他就是第一个提出意见的村民,不是代表所有的村民,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讨回公道。
他振振有词地讲到:“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当年的小嘎子,大伙都知道,就在十几年前,我的父母被深山中的土匪给抓走了,还好是杨队长和他的游击队员将他们解救出来,在这里我要感谢他们,要是没有他们的救援,恐怕到现在我的家人还在那里受苦...”
村长见到有人站出来发言了,首先第一个带头鼓掌,在场的村民们也跟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掌声消退后,小嘎子又接着说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受害的村民也在场...”
“有...在这边...小嘎子,好样的...你长大啦,能够想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在这里都非常感谢你,你就代表我们,澄清一下当年的往事...!”
“嗯...我知道了,我记得家里养了几头水牛,被土匪头子他们的弟兄们抢走了两头老水牛,他们抢走之后就在自己的营寨养着,当时那头母牛正好有了身孕,没过几天应该就会生产,所以母牛生下了小牛崽子之后,他们就命令我的父母去照料,听说还要把小水牛宰了吃上乳牛肉,像这样没有人性的事情,应该是他们的土匪头子想出来的,母牛生产之后,需要大量的饲料喂养,我的父母就被押往附近的树林里,成天在那里被使唤,不停地收割山中的野草,一天只吃上一顿的包饭,我的大哥大嘎子,眼神还不好使,还得帮他们干许多重活累活,想必同样被使唤的村民也能体会到这样的痛苦,所以我建议,那些还活着的土匪们应该加以惩治,如今社会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但是那些受过这样伤痛的村民却得不到应有的补偿,所以希望村长能将我今天所说的话记录下来,上报给县城里的领导,让他们做出决定...好让我们的村民能够安心地过好日子!我的讲话完毕...!谢谢大家...”
掌声“哗啦啦”的响起,村长又补充着说道:“...说的太好了,小嘎子能够将这样的事件提出来,确实是应该要加以重视的,我已经将你的要求整理在手册上,还有当年土匪提供的名册现在还保存在我这里,我会依照册子上的名单,找出当年参与此事的相关人员,他们现在应该生活着,特别是姓杨的土匪头子,他虽然已经在牢狱中过世了,但是他的家人还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他们应该有这个责任来承担这个责任...!”
“没错...村长说的对...大伙应该将自己的损失让他们的后人来补偿...!”
“好的...还有没有人站出来继续发表意见...?”
“我有...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想对大家说说!”
这时候当年的古董商人蔡老板也站出来说话了,其实他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家庭发表什么意见的,但是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损失也不少,于是也想冲着这样的好处争取获得一些补偿,只听他这样说道:“...我的家人没有被土匪抓走的,但是我是个古董商,在县城里和一伙人开了一个店面,不久就被查封了,因为在店铺里面,搜查的人发现了一些本不是属于合法交易的珍贵物品,他们怀疑是某些不法之徒收集到的赃物,但是当时并没有明文规定,直到新的制度颁布,店铺是查封了,连同不是赃物的古董现在都不知去向,既然是有新的法度出来,那么是必须遵守里面的规定,那些赃物不是属于任何人的,而是属于国家的,除了这些,我们经营了多年的店铺,都是花了不少的财力和物力支撑的,那说查封就查封,这也太突然了,再说那些不是赃物的古董,现在也不知所踪了,还希望村长将此事也记录下来,汇报给县城里的领导,给出个真相,好让我们这些生意人能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得到的资产,希望能都原封不动的归还...!”
蔡老板是这么说的,他想要说明的是那一部分家产现在的去向,村民能够听出他是在怀疑是不是有人贪污了这些财产。大伙都议论纷纷,看似小事,其实里面大有文章,这是要让那些县城里的领导内部自己查处真相,这可是不好上报的事情,村长此时也一筹莫展,因为这个可是涉及到了官僚主义的问题。
就在这时杨队长站出来说道:“...呃,蔡老板...关于这件事情,你可否有想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举国上下都在参与反腐败反贪污的运动,主要的受益的还是老百姓,像这样的事情就不必要去追究了,你再好好地想一想,现在的地主阶级都在受罪,他们的资产又是什么原因会被充公,还不是因为他们和土匪一样霸占了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和山地,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无视国家的法律,所以再追究下去恐怕对你不利的...!”
“呦...杨队长,我知道你过去曾经对村子里有过贡献的,但是你有所不知,相比在前线抗战的那些军队,你也只是个小兵的,杨队长那你现在又能得到什么是不是,你为村子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国家给你的会有多少工钱,所以依我看来,杨队长你应该也要说出自己不利的地方,好让这县城里的领导也为你做出相应的补贴才对...!”
“你这话倒是很有道理,不过蔡老板,我本是农民出身,以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当时的游击队,不需要再组织我的兄弟们日月奔波,我现在只图个安稳的家,不曾想过要去领导那边请求什么补贴,生活确实是十分的困苦,到现在整个村子的农户家里,还有许多吃不饱肚子的...所以还是先解决自家的温饱问题的...!”
“小杨啊...!你我都是文化人,这年头已经没有战乱的折磨了,我是这里的村长,我的父亲也是村长,不过当时他是为了村民的安全作出了无谓的牺牲,这个我自己也是感到十分地惋惜的,如今我的收入只是靠着这么一点工资,还是要依赖自家的田地维持生活,我在过去没有为村里做过什么贡献,凭借的是这祖辈积攒的公德,而你就不一样了,你跟前线的军官都是有联系的,你不知到现在他们可都是有升官发财的人,你也应该要去争取个小官做做才对...!”
这是村长的看法,想不到这十几年都过去了,还是有村民惦记着这样的事情,在杨队长的心里确实有许多说不出的苦衷,他的妻儿现在还是因为自己淡泊名利而过着普通农村家庭的生活,没有太多而外的补助,这日子过得确实有够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