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怨气,时隔几十年过后,这村子仍旧不会忘记当年的那些恩怨情仇。
阿成的老母亲养起了十几只小火鸡,那正是阿成出差捎带回家的,因为一直都担心老人无伴的孤独与寂寞,由此才有这等心思。
火鸡一购买入住家门,这老母亲格外兴奋,她一生都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品种,小鸡崽还没长出全身的羽毛,一天到晚都被禁锢在一小箩筐里,鸣叫声惹人心烦,阿成的大儿子建议迁移到屋子外面的空地上圈养,这样更能保证火鸡的存活。
小箩筐里的小火鸡,啄食饲料和饮水都混杂在一起,由于活动空间狭小,特别是鸡屎尿喷得满食槽的,除此之外这小火鸡还特别喜爱青饲料的食物,摘取回来丢进小箩筐,那简直有如在监狱一般的情形。
听说那阿辉的奶奶空闲的时候都有编织鸡笼的习惯,长年累月的就掌握了这门手艺,阿成老母亲他们那一辈的姐妹花们都颇有感情的,不过阿辉的爷爷是当年村里游击队的老虎,几十年前的一场文化变革给村里制造一场人性的灾难,就说他跟现在城里的猎豹还有来往的,不过年复一年的风云变幻,新一代的情结辉煌地上演,老一辈的精彩片段已经遗留在岁月的长河里。
村民都知道老母亲生下了一个村中的恶棍,那就是暴打媳妇的阿加,那媳妇还是小嘎子的女儿,如今的小嘎子已经是个年近六十岁老人,他便是水牛伯本人,村民们当时的愚昧无知,就只知道图谋小利的,阴差阳错地嫁女娶媳妇,没想到在今后的婚姻生活中,不仅是阿加有这样的暴力倾向的,只要是有男人喜好酗酒的习惯,那家中的难免会有雷同的事件发生,只不过没有阿加那样手段凶残,只顾自己快活,不能维持夫妻间的感情。
有一天水牛伯的女儿身上的病痛症又患了,一大清早地就将左邻右舍都给吵醒了,那是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均匀而有序的,小孩子都不晓得那是什么样的声音,就说那是谁家在生小孩子的叫声。
水牛伯急忙前往阿荣的家中,天还是微亮的,只有阿荣的老母亲在院子里走动的身影,见到水牛伯神情焦急地出现在院子的门口,她马上就知晓他闺女的病痛又发作了。
“诶...阿荣还没睡醒嘛...!俺家的闺女又痛得实在厉害的...!麻烦请他过去瞧瞧吧...!”
“噢...!”,老母亲放下手中的扫帚,回头迈进内屋,不会儿就见到了阿荣出来接见,水牛伯心情放松些。
阿荣的行装已有准备,这大概已经是第三次发病了,老样子的,那需要太多时间的照料,这次的出诊箱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种极其重口味的医护设备。
“来啦...!我这闺女又有新的症状...之前还在胸口处有一块恶性的肿瘤...打了一阵少有消退的...现在已经转移到了手臂上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水牛伯问道。
“呃...最近有吃过什么荤腥的食物...?要说前面两针的药效还能缓解一段时日的...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又复发了...恶性肿瘤...尽量不要接触到荤腥的食物...特别是什么鸡鸭的炖补...!”
“没有呀...我每天早晚就给她捎些牛奶的...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唉...牛奶这东西暂时就不能再供应了...这会就不想打什么止痛消炎的针了,另外还得清洗一下化脓的肿瘤...所以会有少剂量的麻醉药注射...记住每天多供应些蔬菜和水果的...主食以清淡为主...以免肿瘤再次恶化的...!”
“知道了...呵呵,那牛奶还是给你家带点吧...你好几趟过来都少收了好多费用的...!我这心里就是过意不去的...我这闺女都说你是个好人...就托付我一定要好好地报答你的...!”
“不要这么客气的...都是邻居的...一点小忙的,不算什么...?不过听说你在三十几年前的时候捡到‘太岁’的,有没有这回事呢...?”,阿荣好奇地问道。
“噢...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你们家都还没有搬过来住的...不过后来还是交给了另外一个人的...!”
“...我看这每次都打针吃药的...也不是那样见效的...要是真有那种东西的话...将它浸泡在清水中...数日之后用里面的水来煎药...那效果就会不一样的...所以还是得去将这样的宝贝要回来一些的...!”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们大概都已经将‘太岁’专卖给其他人了...!”
“那你应该要去再打听一下的...‘太岁’这东西几百年的时间都不会坏的...而且回越长越大的...!”
“好的...!其实村里还有其他的几位老人到现在都有再打听这事的...第一位便是雄根的父亲...当年游击队的队员...还有猪肉大叔的父亲...当年游击队的队长...!”
“噢...这事情我倒是有所了解的...当年我母亲带着我和姐姐逃难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在现在村中深山的一处房屋落脚歇息...直到后来才知道那竟然事土匪窝的...!当天晚上正直下大雨的...!”
“唉...这些都是过去几十年的往事...如今人都老了...我那大哥现在依然将在的...!”
“没错...就是你家的老哥...他不是会算命嘛...?”
“嗯...这倒是有点眉目的...不过有关于‘太岁’的事情...他已经没在提起过的...!”
“为什么...?这不是好事嘛...!事到如今...我也行医这么多年的...还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东西的...!”
话说到这里,水牛伯的女儿就准备接收阿荣的开刀手术了,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这当父亲仍旧是那样揪心地看着,阿荣从出诊箱中取出了一小瓶的酒精,还有更多的辅助药品,麻醉剂还没有调好,而是先将她的手臂轻轻地摊放在一张凳子上,垫好了厚实的砂布,接下来就准备在手臂上注射麻醉剂的,完后才开始全方位地消毒,第一步先是用大量的酒精在手臂的周边上擦拭,包括自己的手掌,然后就马上带上医用的手套,另外手术刀、剪子通通都浇上一丁点的酒精,雪白的棉花得用镊子夹取,等到麻醉剂开始见效之后,水牛伯就发现女儿已经将头扭到床头的另外一边,告知阿荣她的手臂已经毫无知觉,这才放心地操起家伙。
肿瘤的凸起的地方,充斥着大量的血液,不过那个部位的皮肤已经都有些乌黑,在肿瘤当中存在大量的细菌,它们吞噬的是人体的营养,看来最近水牛伯所提供的新鲜牛奶,导致这肿瘤的生命力愈加强大,直到现在出现了鸡蛋大小的样子,看上去就十分的可怕。
阿荣已经带上了医用的口罩,他右手持着锋利的手术刀,先是轻轻地在凸起的肿瘤顶端划出一小口,里面看得见有细小的血管,然后左手的镊子迅速地夹取棉花擦拭。
整个过程水牛伯都在卧室等待,并没有介入观看,大约是半个钟头过后,手术终于结束了,阿荣此时捏了一把汗,水牛伯女儿的手臂已经用纱布和绷带包扎好了,这鸡蛋大小的肿瘤也被取出来放置在手术盘子中,就是一块肉团的,还能见到满是血丝的情形,水牛伯可以进去探望了,当他第一眼见到手术盘子的肉团,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十分忧伤的表情。
“阿荣...真是辛苦你了...俗话说这子女身上掉块肉...就好比父母心里割伤一刀的...不知道我这闺女现在怎样了...!”,水牛伯问道。
“手术还算是十分成功的...就是你女儿的身体还是十分的虚弱...最好是能够静养几天的...千万别再让她吃上荤腥的食物...就是就是带油腻的也要用花生油或者是豆油之类的...!”
“那她接下来就不能再吃上好的饭菜了...这样咋能行呢...!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或许你能够弄到‘太岁’这东西的...到时候开点中药煎熬...肯定会比吃些西药好多了...!”
“哦...那我马上就去打听一下...或许真的还能见到几十年前的宝贝...!”
“呵呵...想当年那种来之不易的宝贝...你怎么就这样拱手相让呢...?”
“唉...还不是跟你有关系的...!”
“跟我有关系...不会吧...!水牛伯,当时我可是还没有来到这个村子的...!”
“哦...那你还得感谢一个人...!”
“谁...?”
“就是你小时候在小学堂里遇到的杨队长...他可是现在‘太岁’主人的大哥...当年就是他带领四位兄弟剿匪的...所以那土匪寨子才能腾出来让你们迁徙的途中又得落脚的...!”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的...那杨队长应该就是俺的启蒙老师吧...他现在也七十多岁了吧...!”
“是呀...人老了...好久以前的事情都给搁下了...!你最近还有没有去探望他老人家的...?”
“还没有...听说他最近是有些身体不适的...那就是说像村里的好多老人连同有重病在身的村民都希望再次见到‘太岁’的...!”
“那是当然咯...你也不是刚有提起过的...!”
“嗯...那好的...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先去他家打听一下...说不定那猎豹兄弟最近都有在他家中现身的...!”
“估计没有吧...!人家在城里可是最大生意的...忙得很...现在都已经退休了吧...说不定都在那个地方疗养...没有心思再回到这个村子了...!”
“唉...还真的有点难办的...看来这事情还得从阿杰他家里入手的...!”
“怎么说...?阿杰他们家可是后来才搬过来的...我记得当年有一个贩卖古董的蔡老板...后来不是被抓去坐牢了...本来就是能躲过一劫的...可就是因为钱财惹得祸...还是阿辉的阿公比较聪明的...这钱财能够害人...也能够救人的...现在这社会...有钱就是好办事情的...!”
“咱们先别说这事...就说俺家的源生还有阿杰的堂姐小凤...都在县城里读书...阿杰他们家是姓蔡的...就在县城里还有姓蔡的同学...!”
“这些事情我可是不晓得了...不过最近秀华他们家里引进了一群小火鸡的...听说是城里人有鸡苗...那是阿成生意上认识的...!”
“嗯...阿成认识的大款的还增多的...我倒是觉得阿杰的家里还是有亲戚在城里生活着...!像这样的关系圈就得多少了解一些...!那‘太岁’的复出才会更加的明了..!”
经过了阿荣和水牛伯的这一番谈话,躺在床榻上的女儿微微地睁开了双眼,她好像也有许多话想说的,阿荣查看了一下她的脸色,还是有些灰黄,而后就将手术盘子里的肉团包裹好准备找个地方埋掉。
水牛伯知道女儿想说些什么,于是留住了阿荣,接下来会有更不为人知的事件等待他们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