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礼拜五的下午,高山一家正在饭桌上吃饭……
“明天我老团长儿子结婚,我得去一趟冰城。”高学海第一个吃完饭,放下饭碗,看向自己媳妇说道。
“啊?冰城?”叶红愣了一下,问道:“得去几天?”
高学海沉吟道:“三、四吧,我那帮老战友也去,还得热闹一下。”
叶红皱起眉头:“可我明天也要出门。”
“你明天干嘛去?”
叶红叹气:“去首都,参观下其他舞厅或酒吧的装潢和经营方式,咱家那舞厅开张仨月了,还是入不敷出啊。”
高学海也有点犯愁:“是该去看看别人怎么弄的,那你得多长时间?”
“也要三、四天,小山他舅妈王果也跟我去。”
“哦。”高学海点点头,和叶红一起看向高山:“你是跟我,还是跟你妈?或者回乡下在你奶奶家呆两天?要不…我把你扔赵叔叔家吧?等星期一,再让他送你上学。”
“扔你下属家干嘛。”叶红表示不同意,看向高山:“在你舅舅家呆着吧,到时候让他送你上学。”
高山一副很老实的模样,摇头道:“我哪都不去,就在家练琴,等到星期一我自己上学。你们给我留下饭钱,到饭点我自己去楼下的饭店吃就行了。”
“这……”夫妻俩人仔细打量一下自己儿子,一米七的身高对于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发育得很成熟了,对别人说是十六、七也有人信,再加上平时高山也很听话稳重的样子,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叶红有点担心:“小山,你自己一个人住,不害怕?”
“不害怕,你们不用担心,我除了出去吃饭就在家呆着。”高山也吃完了饭,放下碗筷,对父母安慰道:“再说了,这几天韫頔老师和晚秋姐都要来教我,我也不无聊。”
高学海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锻炼一下。”又告诫道:“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别乱跑,到礼拜二我们就回来了。”
叶红迟疑道:“小山,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等到晚上家里一片漆黑,你真不害怕?”
“不害怕!”高山佯装不耐烦:“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小丫头!”
高学海笑呵呵道:“对!男子汉嘛!就该这样!我十七岁当兵抗震救灾的时候,那是自个扛着死尸,摸黑往大山外面赶了十多里地……”
“快别提你那个光荣历史!”叶红一脸嫌弃:“我还没吃完呢!”
“行,就这么定了。”高学海直接拍板,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大方地递给高山:“饭钱,够了吧?”
“够了!”高山嗯了一声,把钱揣进兜里离开饭桌,走向自己卧室,摆手道:“我学习啦!”
叶红看着儿子的背影,感慨道:“这也是个小男子汉了。”
“可不是嘛。”高学海表示欣慰。
……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完早饭,高学海昨天联系的车也到了楼下,他和叶红收拾好行李,各自准备出发。此时都站在家门口,与高山告别。
“小山,我们走了。”夫妻俩人摆摆手。
高山也挥手示意:“再见!我估计一会儿韫頔老师也该来了。”
叶红关切地说道:“晚上睡觉害怕就把灯都打开,等早上起来再关掉,记住了吗?”
“知道,你们放心吧。”
“走吧,时间挺紧的。”高学海捅捅她:“先去酒吧接王果,车再开到车站,这恐怕就要一个小时。”
“那咱们走。”叶红点点头,两人提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儿子再见!”
“再见。”
高山和父母道过别,把门带上,轻咳一声,缓步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他面前正摆着一张茶几,上面还放着电话。
随后,高山便安静地盯着电话,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二十秒钟后,电话响了……
高山好像早有预料,等到第三声时,把电话拿了起来。
“喂?”
“小山?你父母呢?”电话里传来了石韫頔的声音。
“他们出去办事了,您找她们有事儿?”
石韫頔略带歉意:“今天和明天的课恐怕都上不了了,首都有一个钢琴比赛,学校让我报名,我也推脱不掉,要去几天时间。晚秋那则是要参加一个校内的流行音乐比赛,她这两天要备战。”
高山很体谅:“没关系,过两天再上也可以。”
“那好,等我回来再把落下的课程补上,你今天就练练琴吧,行吗?”
高山笑道:“没问题,同时祝您和晚秋姐双双夺冠!”
“呵呵,好。拜拜。”
“恩,拜拜。”
高山挂了电话后,表情平静,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伸出左、右手,掐算起来。
相信大家都曾在电视上,或者在街头的算命摊上见过这种情形,知道那手指头比划来比划去肯定是在算些什么。但有些人会疑惑,到底在算什么还用手指头算?难道是十以内加减法?
其实不是的,在古代历法中,有12地支和10天干,为了方便记忆,就用指节给记下了。左手为阴,右手为阳,两手共28指节,天宫共28星宿。而根据28星宿的天体运行规律可测出世间的吉凶。
要想用手指头算命,那必须得会易经、周易、紫薇,高山当然也会这些,可以说会的不能再会了,他不仅能测凶吉,还能测别的东西……
“巧了。”高山掐了一阵儿,忽然露出笑容,随手把茶几下面的报纸抽出两张揣进兜里,起身走出家门,向楼下走去。
他下楼梯时,迈动的步伐看起来不大也不小,但速度却惊人的快,只需一步便是半个楼层。从三楼到楼门口,只用了五秒钟的功夫,他便到了。
到了平路,他再次提高速度,出了小区,向着马路走去。奇怪的是,纵然高山行走的速度如此之快,但在他身旁经过的路人却视而不见,放佛没见到他一样。
又是五秒,高山便从楼门口到了路边,只见他站住不动,往北面的马路望去。
1994年的轿车普及率还不高,而且这个路段也不是市中心,不是什么繁华路段,车流量不多,只是偶尔过去几辆大巴公汽或者私人轿车。
高山等了半分钟不到,一辆老式的尼桑皮卡车,由北至南开了过来,速度大概在60KM/h左右,马上就要到了他身前。
“来了。”高山微微点头。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他身前,高山轻飘飘地向车的方向迈了一步,身体几乎紧贴着车身,他伸出双手,很自然地抓住车后斗的盖子。后脚一蹬又来了一个鹞子翻身,就这样,高山便站在了皮卡车的后斗上。书说的慢,但其实这都是眨眼瞬间所发生的,这一系列动作,快到普通人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而且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车里面的司机、乘客和周围的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就连高山踩到车后斗上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就像一根羽毛一样飘落到车子上面。
“风不小嘛。”高山低头四处瞅瞅,找了个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地方。随后,他还掏出兜里的两张报纸,铺在上面,坐了下去。
“李哥,这次回镐京干什么去?”皮卡驾驶室内,隐约有交谈声传来,凭着高山的耳力听得一清二楚。
一位略带着陕西腔的男子:“额得看看老木亲,过两天就是她生日哩。”
“哦,那是该回去一趟,多呆两天,这的事儿都有我,你放心吧。”
“那就谢谢你了,诶,还有多长时间到机场啊?好像再过半个小时就不能办登机手续了!”
“那我开快点!”
高山无视因车速加快而大起来的风,自言自语道:“挺巧的嘛,我也去镐京,看来跟着你登机就行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挠挠头:“好像…再过四天就是晚秋姐的生日了吧。”
……
一个多小过去,高山顺利的跟着皮卡车里的这名男子,登上了去往镐京的飞机,但因为机内坐的满满当当,所以他是站票……
“这辈子第一次坐飞机总不能站着吧?万一过个人,也不太方便啊。”高山站在商务舱内的过道中间,四处打量一下,又小心地寻觅了一会儿。最后,他跟着一位漂亮的空姐找到个能坐的地方——机组休息室。
“这地方不错,还带上下铺的!”高山转头观察一下,满意点头,然后走到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床位,闭眼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