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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六叔亦敬亦畏,脊背上凉飕飕的,急忙来掩他的嘴。任何人都难以弄懂,处于高强度劳动,半饥不饱状态,洪荒旷野之地,可焦洪林的心里一直在燃烧着熊熊不熄的革命激情。在他身上不仅体现着艰苦奋斗的精神,甚至还表现出了一定的自虐倾向。他说:“革命从来都是穷人的革命,只有吃不饱穿不暖,才能有革命意识,否则就只剩下享受了。”六叔就懵懂了,说:“咱们开发建设大油田,不就是让老百姓吃饱穿暖过好日子吗?照你这么一说,咱们搞错了?”焦洪林大概回答不了,就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说:“你知道三乐吗?”六叔是背过《论语》的,就问:“你说的是哪三乐啊?是益者三乐,还是损者三乐?”焦洪林大失所望,说:“马本良啊马本良,都是你做御厨的老爹把你调教坏了,思想总在古墓堆里打转转。我说的三乐,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三个其乐无穷,连这个你都不懂?这简直就像进了食堂却没带粮票一样。”

六叔惭愧得不行,那天就跟刘播念叨,我是不是太不突出政治了?我怎么做才算突出政治呢?刘播说,咱们每周学习五次,还要怎么突出政治?你把食堂搞好了,这就是当前最大的政治了。

有一天夜里,别人都睡下了,六叔锁好食堂回宿舍,发现刘播屋里关了电灯,却又烛光摇曳的。也是顺脚,就拐了进去。只见刘播光着身子,光得极为彻底,身上连个布丝都没有,嶙峋的肋条上覆盖着薄薄的肚皮,一副不折不扣的饥民形象,正坐在炕上,守着一小截红蜡烛捉虱子,捉住一个,就扔进蜡盏里一个,直烧得爆豆般炸响,还有一股邪恶的气味四处弥散。那一瞬间,刘播的眼睛直勾勾的,长鲸吸水一般,贪婪地向里吸气,一吸,肚皮就忽哒忽哒的,很像当风的窗户纸,用指头一捅就要破了。刘播见了六叔,没叫马本良,也没叫马御厨,而是叫他马老弟,就像谵妄的病人那样喃喃说:“快闻快闻,多香的烤肉呀,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算是我请你的客了!”六叔呆呆地看着他,直看得泪眼朦胧。刘播已有大半年不知肉味,浑身都是营养不良征兆,六叔就觉得,是他这个“御厨”失职了。

就想起来,不远的地方有一棵老杨树,树上垒着一只喜鹊窝,一早一晚,喜鹊一家喳喳饶舌,像是亲善的邻居在做吉祥的祝福。想到这个六叔还有一种罪恶感,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就趁着月色澹澹,冒着被摔下来的危险,像一只古老的蝾螈那样缓慢地爬上去,将窝里的喜鹊擒住一只,另一只惶悚地尖叫着飞进了夜色里。拧断它脖子的时候,六叔的心还颤动不已,叨叨咕咕说,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了,下辈子我做蛋让你孵!

六叔不能拿进食堂去,这道理简单而绝对,就因地制宜,采用了叫花鸡的做法,用黄泥带毛糊住,拢起篝火来慢慢烧烤。完后把那层黄泥仔细剥开,那肉只剩了拳头大小,外焦里嫩地呈现着,那香味缓缓释放出来,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弥漫,充满了无坚不摧的穿透力。六叔把它悄悄放到刘播的窗台上,自己就躲开了。一阵幽然的夜风吹来,刘播立刻被熏懵了。那一刻他的眼睛发出荧荧的绿光,极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饿狼,一声哀痛的呻吟,便猛扑上去。直到他把肉吃完,又把骨头嗍净,也没弄懂他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回头问六叔,他又不认账。过了若干年之后,还是晋元峰告诉刘播的谜底,他说,那块肉叫你吃瞎了,那等于马御厨从自己大腿上割下来的。

没过多久,采油三大队用落地原油换食物的事就被人捅漏了。上边打来电话,说油田总指挥部的严凌副总指挥,要亲自前来搞调查研究。六叔怕刘播担责任,就手拍胸膛说,天大的事情我顶着,我一个工人怕什么,顶多是觉悟不高,你就一推六二五,装做不知道。刘播说,那怎么行。顶不顶的,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你也顶不住。你就只管准备饭菜吧,这么小的采油大队,能来这么大的领导,是咱们的偏得。咱们得认真准备,盛情款待。

六叔为难了。

六叔说:“盛情我有,可怎么款待?满汉全席我也能做,可食堂有什么没什么,你都知道。”

刘播说:“你不是御厨传人嘛,关键时刻见红心哪,哪怕少而精也行。”

六叔搓着两手,愁眉不展的,好半天没说话。刘播几乎走投无路了,一面嗟叹,一面在屋地上走溜子。这时六叔才抬起驯顺的眼睛说:“好吧,你打听打听,他最爱吃什么。”刘播也不避讳,当着六叔的面拨通了严副总的秘书,回头就交代说:“严副总生在南方却长在西北,就爱吃面条,无论如何,你想法给他做碗面条吧。”

就是为了这碗面条,六叔忙活了大半天。食堂里没有白面,包米面又没筋性,和起来简直就是一盘散沙。怎么办呢?六叔就去剥榆树皮,那东西极有韧劲儿,俗称保条,磨成细粉,把土豆烀熟捣碎,沙出淀粉来,再把三样掺到一起猛揉,揉得就像优质橡胶一样。又让崔大可去弄麻雀代煨鸡汤。崔大可很有情绪,说:“我们病号都没吃上一口面条,怎么他一来就搞特殊化?领导的肠子细是怎么着?”六叔就劝解说:“长官骑马,士兵走路,这都是工作需要。要是领导吃不好,脑袋转数不够,做了错误决策,那乱子可就闹大了。”崔大可骂骂咧咧的,头上顶着一只大笸箩,极不情愿地去了。回来时把三只皮包骨的死麻雀扔到菜墩上,说饥荒殃及了万物,麻雀比始祖鸟还珍稀呢。六叔看他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知道他留了后手,反正不是公共财产,就装做浑然不觉,由他去了。

这是一顿美不胜收的午饭,严凌吃得汗马流水,连连叫好。为此他特意把六叔从厨房里叫出来,握住他的手左看右看,好半天舍不得撒开。就是这样一个镜头,被随员拍了照片,后来又张挂在各单位的宣传廊上。严凌不叫六叔的名字,而是叫他小鬼,这样一叫,六叔就诚惶诚恐了,一口一个首长,下面的话就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了。严凌当着六叔的面对薛明和刘播说,落地原油是国家的财富不假,可只能烧火;你们废物利用,解决了燃眉之急,这有什么不对呢?这是应该肯定的,而且应该大力提倡。要是全油田的食堂都这样,就能度过暂时困难了。

很快,《战地报》就以重要版面刊登了采油三大队因地制宜开动脑筋解决代食品的事迹,刘播和六叔的名字都在上面,甚至还提到了六叔御厨传人的身世。他们不可能知道的是,六叔做的面条,完全是仿照我太爷在驿路的馆子里给慈禧和光绪做汤面的一招一法,能吃上一顿不容易,想忘掉就更难了。

受到了三大队启发和引领,各处的思路就开阔了。有的单位大胆提出,陆海空全面出击,到大荒野上去找粮食。那一阵子,问荆、黄花菜、野苋菜、青鸡头、绒毛蓟、苣荬菜、薄荷草……凡是无毒的植物,统统被捋回来送进食堂。增量法大行其道,有人通过蒸煮、发酵、膨化等手段,能把粮食增殖四五倍,虽说并不真正解饿,看着也有一种精神上的满足。还有人搞起了人造肉,利用泔水上面那层白醭,来欺骗味觉器官的瞬间快感。有的还把蚂蚱蚯蚓列为食谱,堂而皇之地摆到餐桌上来。有人概括当时的搜罗之状是:物探队如梳,钻井队如篦,采油队如剃。尽管大荒野给弄得干干净净,毕竟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肚子问题。

大荒野上有很多大水泡子,承担着无河之地的吐纳呼吸,被称为盐碱地之肺——在西北,人们都该叫海子的,可这里见过真正大海的人居多,觉得未免僭越了,还是叫它们泡子。泡子是荒水,盖干打垒时,工人们都去浅处割芦苇做房笆,也算有所了解。六叔就领着炊事班的人织网,坐着汽车轮胎下去打鱼。灰褐色的远古之水看着颇有恐怖感,好像随时会有恐龙钻出来。那水森凉无比,沾到身上,会留下浅白色的碱渍。

张老板水性好,也被六叔邀来帮忙,在水下钻来钻去的,是打鱼队的主力。那天饿急了,非要吃一条鱼。六叔说:“打上岸的鱼都属于公家的,这个规矩不能破,要不然口子开大了,都借职权之便,想收都收不住了。”张老板哭笑不得,说:“马御厨啊马御厨,没见过你这么死性的,怪不得你老爹坐着粮食口袋能饿死!”六叔听了便怒目相向,用一根长篙戳他说:“你敢说我爹不对?这世界上要是有一少半人能像我爹那样,共产主义马上就实现了!”张老板看他犯了倔劲儿,也不争辩了,钻下水去,径自摸出一条一拃多长的鲫鱼,胡乱剐剐鳞,便血淋淋地吃起来,一边野蛮地嚼着一边说:“我没上岸,鱼也没上岸,这回没破你的规矩吧!”六叔觉得不过意了,这才说:“张老板,我对不起你,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就站在水里吃吧。”

饥荒还在燎原一般蔓延着,一时难以扑灭。油田指挥部决定,组成狩猎队,到油田边上的大荒野去打黄羊,凡是参加民兵集训队的,全都一锅端了。焦洪林自然很踊跃,只是枪法不好,几次打靶都没及格,被编到了收捡班,负责归拢战利品。都说黄羊是草原上最有灵性的君子,如果大群里有受伤的,会由别的黄羊背负着逃跑。可焦洪林并没看到这些,他见到的都是极其残酷的场面,甚至说不上狩猎,简直就是屠杀了——轻机枪架在汽车上,一边追逐,一边向那股半黄半白的旋风横扫,就像是割麦子一样。焦洪林往车上搬送一只还没死透的黄羊,它美丽的眼睛朝他眨了眨,伤口突然喷出一股热血来,可可地糊了他满脸。焦洪林被呛了一口,便抱着那只黄羊,软软地躺倒在草地上。

焦洪林住院了。

六叔和张老板前去探视时,焦洪林已经好多了,正在给病房打开水,每只手上提着两只暖瓶,是真正的满负荷,嘴上还哼唱着什么。他看到风尘仆仆的工友,又感动又不好意思。

张老板板不住自己的嘴,就半真半假地说:“焦洪林,你是大跃进炼出来的钢,外表看着还行,其实火候不够,渣渣太多,该回炉啦。”

六叔说:“你别瞎闹,他还是病号哩。”

张老板说:“你这是血晕症,得好好治治。要不然严重了,掐个虱子就得晕过去。要是看见老娘们来那个……”

六叔提醒说:“注意着点儿卫生,人家这可是卫生院。”

焦洪林不承认。他说:“我实际上是饿晕的,并不是吓晕的。一个死黄羊有什么好怕的?战场上枪林弹雨,还都拿敌人的尸体当工事呢。再说,血肠、血豆腐,血饼子,我也不是没吃过。在老家,人家杀猪,我还跟着拽腿来着。”

张老板说:“要不,就是让黄羊给迷住了。既然黄皮子能迷人,黄羊也能,都姓黄,一个祖宗的。你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嘴上叨咕叨咕,大概就没事了。”

焦洪林说:“我根本就不信那一套,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张老板说:“不管怎么说,咱们是对不起那些黄羊,还对不起很多被咱们吃掉的生灵。将来写石油会战史,应该把黄羊写进去,它们对咱是有恩的。”

焦洪林的笑就带了嘲讽意味:“黄羊叫什么名字?是张三还是李四?没有名字的东西,是永远进不了史册的,这是最简单的常识嘛!”

六叔生怕这两个夙敌再掐起来,赶紧岔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艳艳的苹果,那苹果仿佛带着喷薄的光焰,把病房都照亮了。在灾荒之年边僻的大北方,这显然是稀罕之物,只是被谁咬了一口,上面的疤痕上留着几个清晰的牙印。六叔告诉焦洪林,这还是朝鲜送来的,石油部领导转送给了严凌的家人,家人探亲时带来,正好刘播赶上,就送给他一个。刘播刚咬了一口,马上想到焦洪林还住在医院里,就留了下来。焦洪林很感动,推拒了一阵,还是收下了,回到病房,均匀地切成小瓣,分给了每一个病友,自己把带牙印的那瓣吃了。

焦洪林的话让张老板上心了。回去的路上,他总跟六叔探讨关于唯物和唯心的哲学问题。他动用了知之不多的概念,生搬硬套地理解说:“知道吃饱了不饿,这是不是唯物?明白有了石油才能有好日子过,这是不是唯物?唯物就是看重东西嘛,难道还是颠倒过来,全靠精神头撑着才是唯物?总夸大精神作用,那才是唯心论呢。”张老板的话很极端,而且进入了六叔的知识盲区。六叔想了半天才说:“这个那个我说不清。不过精神头得有,还得靠实干,缺了哪一样恐怕都不行。”张老板还不甘心,兀自嘀咕说:“铁人,五面红旗,哪个不是干出来的?反正焦洪林那不叫唯物主义,他要是,我都不服气。”

每个采油队分到了两只黄羊。崔大可和张老板赶着驴车去领,不知和指挥部领导怎么磨叽的,竟然多得了一只——后来张老板才透出底细,原来是崔大可使了馊招,把一只死黄羊用担架抬着,上面蒙了毯子,假说是病号,忙乱之中,就瞒过了保管人员的眼睛,可以说是骗领,也可以说是智取了。刘播很高兴,回头就跟六叔商议说:“崔大可不是锅前灶后的料,倒是自来熟,能拉咕,心眼活泛,挺有交际能力的。我想让他干食堂管理员,你看行吗?”六叔怎么能说行与不行呢,他倒是觉得,崔大可一直委屈着,这样一来,用人如器,各用所长,少了别扭,大家都好。就说:“你是领导,谁干什么谁不干什么,你说了算,我保证把食堂干好就行。”

三只黄羊没剥皮,为了吃干榨尽,是用喷灯燎的毛,就像朝鲜人吃狗那样。然后把肉剁成馅子,和野菜一起做成包子,公平地分到每个人的头上。剩下的杂碎,熬成了糊糊,掺进粥里。骨头作为锅底放在汤锅里熬煮了半个月,最后捞出来,砸成碎片,又借来老乡的小石磨磨成骨粉,和着包米面做成了窝头,经过工人们的消化吸收,最后又物尽其用地回归到了大荒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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