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只看到她垂于面颊两侧的乌发,对脸部位置的判断有些失误,造成身体无法控制地奔向前。身子被拦截回来了,但手依然还在撕扯夏霏右侧的头发,她惊叫着张开了嘴巴。但又顺势搂住了雨冲,帮他彻底平稳了身体。
没想到这股子冲劲儿,令夏霏从惊险中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对方如此渴望的那份急切。感受了这份急切之后,内心隐藏许久的那份巨大爱潮便被唤起。被唤起后的她,迫切渴求着吸收化解他注入的一切释放。
忽然,她嗅到了左胸的香水气味,她又刻意嗅嗅另一侧,另一侧却是平淡的,什么气味儿都没有。想到此,夏霏忍不住想笑。此刻的这一重大发现,让她没有了任何不安,再也不用狐疑他是否原谅了自己。香水已经泄露了他自始至终都是爱着的。
顷刻间,地上便又出现了雨冲那条半站着的硬邦邦蓝色牛仔裤,而且裤腰上依然串着那条宽宽的浅棕色皮带。
躺在被子里的夏霏,被拥抱着,亲吻着。内裤正面,一枚鲜红的桃心,引起了他的关注。望着这可爱的桃心,他不容分说积极热烈地亲吻着。
“说,小坏蛋,为什么要穿红桃心?”
“现在的我寻找到真爱了,当然要穿桃心了!”夏霏微笑着,理直气壮但又停顿了一下,眼睛似或迷离梦幻般:“天空啊,飘着许多许多心,那么哪一颗该属于我呢?我就挑啊选啊,结果终于找到了。找到了后啊我就纵身一跳,像你过去抓风筝一样,很帅,很酷,一把就抓到了,一下我就把它刻在这里了。”
于是她用纤细的手指,顺势揪起那一颗心。
“喏,就是你看的了,而且啊我不让别人看到,秘密就藏在这里了。”
这一串像戏剧般的表演说还没有结束,根本来不及等夏霏丰润的红唇里、再飘出来什么,雨冲早已经笑着、擒住了她那可爱的丰唇。顺势又将她的舌尖连根卷起,于是她再也说不出了言语,取而代之的只有轻吟。
轻吟后,他又瞬间将压着她的上半身猛然抬起。
夏霏惶恐间睁开眼睛,此刻她看到了雨冲,用力向着自己的方向低吼。那饥饿的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盖住了夏霏的双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将嘴巴撬开任意横扫翻卷,而是张大嘴巴掩盖,等密不透风稳妥了后,再用口唇狂卷狂吸。
这令夏霏想到了孩提时代,她饲养过的一只白底黄花猫。
那只大花猫身形也是如他现在般矫健无比,而且有着顽强刚烈的性格。有时它可以一连好几天躺在炕头的席子上睡大觉,有时它却又莫名失踪好几天。当发现它回家时,一准便是很威风地活捉了老鼠。
此时雨冲和自己,令她自然想到了那只大花猫对待猎物的态度。
大花猫将被吓晕的老鼠,撂在炕席上,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端详欣喜着,时不时还要伸出右前爪拍拍老鼠的身子,以示让它动动,再不动了便“喵喵”地叫唤了两声。但只要见装昏的老鼠、睁开眼睛试探查周围状况,大花猫的眼睛便瞬间睁大了。
等老鼠试探着将四爪围拢起,缓慢摇晃着前行时,大花猫依旧不吭声,放着它的自我感觉不错。老鼠一见自由了,便会往前紧走几步,想尽快赶快逃离开这是非之地。
谁知这时大花猫早已经蹲下匍匐着身子,前爪收紧,后退预备助跳蹬着炕席,那两条弹性有力的后腿还左右不停摇摆着助力。
当老鼠疲于奔命奔出大概十米远左右时,大花猫猛然在摇摆中、变成了如猎豹捕食般一跃弹跳、腾空,尔后又忽地从天而降,重起轻落,伸出前爪将它奋力按倒在地,并且运用内藏的刚钩子暗器,抓紧老鼠的那一层灰皮。与此同时大花猫张开嘴巴再次向它咬去,但转眼又改变了主意,“不,还要陪我玩儿。”
于是大口下去变成了小口叼起它的皮儿,然后甩向天空的方向,用力左右摇晃又闭了眼感到绝望了的老鼠。摇晃够了又忽然猛然一甩,一松嘴便将它重新扔在了炕席上。继而又瞪着那充满爱怜的眼睛,看着它!
似乎在询问,“你还有什么稀罕的花招?”
此时躺在床上的夏霏,俨然如雨冲的猎物般,感受着他一会儿用爪子轻拍轻挠,一会儿用两侧的胡须清扫,再不动了就猛力扎刺两下。一会儿张开嘴巴哀嚎,一会儿又猝然不及提防般张开血盆大口,疑似将自己这仅有150厘米高的躯体,气壮山河般吞进了,但又不会痛痛快快结束她的生命。
吞下去吐出来,吐出来又吞下去。就在他这来回来去禁锢与释放,得到与失去,失去又得到中,释放着嬉戏与真诚,恐吓与怜爱。
夏霏浑身的细胞,便被他无数次折磨反复激活着。
等被折磨得缓过劲儿之后,她便又面临着雨冲对自己,新一轮强有力的幸福吞噬!
这对幸福的人儿啊!她们在一起幸福之余,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清规戒律,猜疑误会,争吵矛盾,什么都忘记了。在这《猫戏老鼠》的爱情童话剧里,快乐得只剩下了他们自己!无论怎么也难以从剧中走出。
但此时中药已经煎好了。
一股子浓烈气味从厨房四散飘逸,卷进了开着门的小卧室。雨冲,只穿了平角内裤,迅速地冲进了厨房。回来后,她们两个便都悄然起身,整理着外衣,穿好后坐在床边,但她还是有些气喘微微。接下来夏霏还要吃两样中成药,但夏霏一直没怎么好好认真地吃中成药,便随意地扔在了桌子上。
“上次去还给你开这些药了?”雨冲拿起芪参益气滴丸询问着。
没等她回答什么,顺手又将一罐补肾用的金水宝胶囊拿起,阅读说明书后不禁感叹:
“这类药我也应该吃……”
说完不好意思地向夏霏眨眨眼睛,面颊也飘过了红云。
他又迅速转身去了厨房,将过滤出来的中药汁,为夏霏端过来。然后又转身去厨房将余下的中药渣子,倒入了冷水里接着煎熬。回到了卧室,他又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夏霏,喂着药汁。
看着夏霏的面色一天天好了起来,雨冲也感觉安心了好多。
他生怕流产对她的身体不利,失去了骨肉,他也会在茫茫然的空荡中,感觉内心别扭难过。但每天压力诸多,似乎也让他来不及多想着什么。这次回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与夏霏见面了。单位里生产二线已经备好,但公司总部却迟迟不肯派人,言外之意就是给他们这边增加了无尽的工作量,想到此,他便很无奈惆怅。
喂完了药汁,他拿过来一张纸巾,将她嘴边的咖啡色药渍擦干净,又将碗拿到厨房冲洗后倒上了滚烫的水,为夏霏端到了小卧室,将水放到桌子上。他将头脸埋倚在了她的怀里,靠在枕头上的夏霏赶忙搂住了他。在夏霏的怀抱里,他此时居然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刚才那如此得意扬扬收获猎物般的神态一律不存在了。
夏霏将双手抚在他的后背,并不停移上来,抚摸着他那有些扎人的短发。雨冲在这怀抱里,听着夏霏的心音。这么有规律的,这么爱着他的心音,足以令雨冲将心中所有的疑惑不安洗涤一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这相聚的幸福时光,总是要用分秒来计算。
于是这对相恋的人儿埋怨着上天对时间的吝啬。
他难以割舍地抬起身,端过来这只盛满温水的碗,夏霏拿在手里,小口啜饮着……雨冲扭身去了客厅,拿起了夏霏的手机。手机的屏幕偏亮,雨冲为他调试减弱着亮度。但无意中在草稿箱里发现她留存的一首诗:
为谁添病为谁羞 半帘飞絮 总是恼人时
言已尽 恨未曾消风雨飘飘
西风恨 吹不散眉弯 同领略夜雨空阶前
语低香近褪粉收香 别有心情怎说?
夏霏 2013年4月15日
雨冲看罢又忧心起来。难道她又在投稿?莫非她又想到处出风头想出名?或许是我们不在一起时,这都是她对我的思念之情?我看肯定是想投稿出风头!想到此,他很想质问夏霏。但偷看的内容,怎么能摆上桌面来说?于是他只能将此埋在心里耿耿于怀。
手指向下继续滚动,收件箱里是她存储的信息。
“嗯?这是什么?”
忽然他发现了一条上面标有“大姐”两字的信息。
“小妹,你新买的那一套房已经发钥匙了。等你假期来拿,我已经帮你代领,放心!”
“这条信息大有文章!”雨冲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到小卧室。将空碗端过来送进了厨房洗刷干净,装着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