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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分钟,闾严等人,便全部离开了那块潭边空地,来到了刚刚的雷光爆炸之处。
不久之前,还冲涌得如泉水一般的雷电,此刻已是销声匿迹,再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个硕大的坑洞,孤零零的留在地面,周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焦痕与糊气。树木大多被连根拔起,倒向了四面八方,支离破碎,越是靠近坑洞,便越是碎如齑粉,点滴无存。
四人至此,自然是一片惊色,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也就是片刻的工夫,荥空便突然有了发现。
“有血!刚才有人受伤了,流了血!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血味,明明很新鲜,可又像是埋在地底下,过了千百年而不腐似的,透着一股子酱油才有的陈味。”她皱了皱鼻子,自我矛盾地说道。
三人闻言再惊。既是知晓荥空的嗅觉敏锐无双,绝难有错,也是不禁怀疑,到底是什么血液,能够在保持新鲜的同时,又出现陈味?一正一反,怎可能同体共存?
这个问题没想清楚,则是葵司又昂起了头,面容凝重地看向了头顶的天空:“它来了!”
——金鳄潭里,伴着水液的沸腾,是数以万计的鳄鸟妖鱼,竞相发狂,从鱼状身躯里,挣扎着,撕裂了两鳍,变出了一对沾皮带血的透明翅膀,无比痛苦而决绝,逆风而动,集体飞上了天空,拼凑着,组构着,蒙着一层梦幻的金光,显化为了一只庞如山岳的巨鳄!
说是巨鳄,四足却似鳍又像翅,形体也因都是一个个有间隙的“小点”,而显得有些虚幻。但众人却分明能感受得到,它在悲恸与哀伤,仰天嘶吼又哭泣。泣声是随之飞行而鼓动的气流,风灵呜咽,如慕如诉。泪珠便是一只只的鳄鸟妖鱼,无缘无故,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团,纷纷坠落,灵蕴转瞬全无……就像被烧光了一样!
黎明的曙光,应仍在至少2个小时以后。
可这片深沉的夜色,此刻便就已被照亮了,金光如旭,灿烂辉煌!
“阿绫,我想哭。”荥空抬头呆愣愣地看着,眼神迷茫,忽然喃喃道。
“我们要跟去看看吗?”她接着又转头道。
“不行!”
“昨夜的灾火与战事,动静那么大,却始终无一人前来查看,本就令人惊心吊胆,眼下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哪儿还有再作涉入的道理?”
“现在我们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而且还得绕路,要马上赶到宣余山!不然麻烦会很大,稍不留神,估计就得全都把命留下!”葵司面色凝重,说完,便又望向了闾严,探询起了他的意见,“闾兄,你准备如何?是就此别过?还是……”
闾严闻言,与其对了一眼,不语,却是陷入了一阵沉默,思考起了目前的状况。
他现在是已经差不多理解了,灵子应该也就是超弦,大致是超弦内部的高维度,将展未展,将开未开,势能储量巨大的那一种状态。灵气、灵力、灵元则是此类超弦的聚集态。灵能是灵子所具备的能量量度。灵压则类似于大气压强,说的是灵子的密集程度。弦率则可以重新定义为“灵子的共振能力”,与所谓的“对天地之力的呼应能力”是同一个概念。弦能也与灵能相近,能量密度却比不上灵能的纯粹。
胸腹之前的穗子纹身,已然灵能耗尽,他此时若想再投入战斗,就势必要动用臂钏中的一二两级弦能储备不可。然而以其储备的限度,加之三日一恢复的时间跨度,却绝不允许他能有激烈战斗。
因为只需50次“欻澜”,便能将其全部耗光!
以他目前的步速,也就是所谓的“小成境界”,全力爆发的一次“欻澜”,耗时30毫秒,大约能闪动10米左右,速度却可达到亚音速,逼近340米每秒。
这种状态下,已然是可以产生“音障”和“音爆”了。而他昨夜鏖战之时,并未产生,则是因为有额外的灵能,消耗在了抚平空间躁动之上。而他又之所以能战时精进,则是因为每一步“欻澜”,都加入了一丝第六维之力,故而可以亲和空气,进而顺应风的流动,契合风之属性,时时刻刻浸淫于一种玄妙的感悟之中。
眼下能量供应不足,他这些都没办法做到,因而50次这个次数,实战时肯定还会有削减下降,甚至就连借大地探查警戒的频率,也必须得保持在最低限度、最低频率,以留存备用力量。所以,能够避免战斗,自然是应该竭力避免,并尽量夹起尾巴做人。
……这番思绪出来得很快。
于是同样神情凝重,他便摇了摇头:“不,我跟着你们一块走。那什么宣余山,正好我也想去看一看。”
“好!”葵司竟然半点都没有惊讶,也没有喜出望外的反应,直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你我四人相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接下来往哪边走?”闾严问。
“这……”葵司突然又迟疑,“这恐怕还得看闾兄。”
“怎么?为什么还得看我?”闾严皱眉。
葵司指着地面的大坑解释道:“这叫雷阱。”
“是昔年戎殿欲剿灭传道者时,为了进攻诸域,而埋下的触发性控制型武器。秋绫也是没想到,那群人的心思居然这么毒!雷阱的散布范围居然有这么广!甚至到今天都还能残留这么大的威能,并仍旧掌控于其手,拥有致命杀伤力。”
“本来我等逃亡而来,不该是一条直线的。但自从出了青合谷开始,秋绫便一直感觉有利剑在悬,凶危在侧,以致始终不敢走东西方向,直至被逼到此地,被困于金鳄潭边,陷入死地。”
“这些东西脱离了人的掌控,依旧可以触发,只需轻轻一踏,人体气息便会被捕捉到,进而便是天崩地裂。且即使是稍微强大一些的妖类,一旦有了人化的迹象,也是如此,毫无例外。”
“所以……现在也只有靠闾兄了。”
“此物的数量不明,埋藏方位也不明,地底下更明显有不明的变化。要前往宣余山,纵然是绕路,也得跨越东边这一带山林才行。没有闾兄的控土之能,在前辨别和探路,我们根本走不出去。”
“这东西大概都在地下多深?”闾严见她停了,当时就插嘴问道。
“一丈到三丈。”葵司答道。
“一丈?”闾严望着脚边的深坑,再度蹙起了眉头,“一丈是多长?”
“按照阜佐国的计算,差不多是一米又七。”葵司美眸一闪,给出了一个换算,于是闾严的眉头,顿时就蹙得更深了些。
为什么雷阱的分布,是以这金鳄潭为中心的?
雷阱既然一触即爆,为何金鳄潭旁边的空地那里,又好像一个都无?
莫非都是因为刚刚那只哭泣的“金鳄”?
“米”这个长度单位,自从18世纪末由法国提出以后,就没再变过。但“丈”作为华夏的古代长度单位,却一直在变,一直在变长。若没记错,秦朝统一度量衡时,“丈”就是2.31米了,怎么这会儿居然是1.7米?
周朝的“丈”应该也是2.31米才对,可这么说来,亓星的长度单位制,莫非是承袭自商朝?
如此算起来,10丈1引,15引1里,一里就是255米。那这鹿蘅森林的面积,又岂非是要高达几十万平方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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