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荥空百无聊赖,手撑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夹在两人中间,一会儿望望这个,一会儿又望望那个,猫耳扑棱扑棱动,小脑袋摆得无比勤快,却就是没人理她。
“喂,我说,你俩好烦啊!”小小琼鼻一皱,她便忽然生气了。
闾严闻言转头,瞥了她一眼,却顿时也眉头一皱:“你瞅瞅你这儿像什么样?含胸弯腰又驼背,趴在桌子上,两块肉还垫在前面当垫子,软绵绵的,是很舒服惬意吗?”
“要你管?!”荥空眉头一竖,当即就凶巴巴地瞪了过来,怨气冲天,“你是个男人你知道什么?这两团东西大了之后,吊着很重的好不好?一整天挺着,更是累死个人!哪儿像阿绫?什么都没有,摸起比个荷包蛋都大不了多少。这么小,又不累,她自然乐得轻松,时时刻刻都端庄啊!”
“……”葵司一头黑线。
闾严的脸也是立即就绷不住了,咳了两声的工夫,便至少不自觉地偷瞄了葵司两次,暗暗笑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
……
彼时。
远在数重雾墙之外。
戎殿西荒舵的某一座楼阁里,一位神色阴沉的紫袍老者,却是负手站在一张香案边,望着那上面碎裂的四块玉牌,以及百十块尚自完好的玉牌,悠悠地出着神。
眼光闪耀中,没多久,其背后便来了一个中年人。
“如何?可知靳芎袁河他们是去什么地方了?”紫袍老者淡淡问道。
“禀舵主,应该是去了鹿蘅东区,受雇于魁谷。”那人弯腰回道。
“受雇?魁谷?”紫袍老者的声音蓦地尖锐了起来,愠色如火,“什么时候,西荒舵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都能请得动他们了?!”
“你们的胆子也真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连我这个舵主都不放在眼里了?”声音和语气乍然又柔和了些,却只令人更感寒冷刺骨。
“属下不敢!”后者顿时冷汗涔涔,面露惶恐。
紫袍老者则睨了他一眼,知他犹有隐藏,却也并不点破,一声冷哼,便拂袖而怒,彻底踏出了此屋:“不察下情,罚你去糁石洞受刑一月!下属身亡,则由你另外遣人,去魁谷问责!找出凶手,提他头来!”
“我戎殿的威严,不容有侮!”
“是,属下遵命。”中年人急忙转过了身,再次躬下了腰,头低到了尘埃里,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
……
而另一边——
“这小东西倒是奇异,就是可惜啊,明明都能用鲜血溶身了,居然又说什么神魂未醒便不能使用,不能藏物取物……”闾严却正躺在石床上,对着头顶的月光,把玩着那颗归属于他的须弥螺。
只是同样没多久,好奇心淡去,他便翻手一藏,伴那灰光一闪,就将其收入了左腕部内侧的皮下,只余了一个小小的凸起,昭示着此处有异物入体。
手放在了身侧,眼前便再没了遮挡视线的东西了。于是当发现月亮也不一样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腹一遍,他便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360个!
整整360个针孔,绘成了一个穗子纹身!
也不懂是怎么搞出来的,居然像个机器装置一样,能够遏止生命力的流逝,并以纯能量代偿。其中的能量量度之巨大,甚至还远在其体内,目前的所有弦能总和之上。
他能感觉得到,因为此物,之前的数段战斗,都没有造成自己的生命力发生流逝,更没有消耗臂钏中的弦能储蓄。更能察觉,此中的力量,当他又挥手起了三座石屋石床之后,里面的最后一丝,便也是消失殆尽,完全罄空了。虽有自动恢复的迹象,但却极慢极慢。若算它之前的总量共有360份,每一个针孔对应一份,那么刚刚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它大概是恢复了三分之一份还不到。
具体点计算,以这种任其自流的法子,等它自动回满,时间估算出来,大致是3240个小时,约为地球上的135天!
换而言之,今夜的这种拼斗,他若不想自斩命寿,一瞬化为枯骨黄土,就必须得尽量避免,且频率最高不得超过五个月一次,否则……便是找死。
“唉……”又是一声叹。
他终于发觉这个地方的危险性,远比地球要高了。
不止是这些而已,“儒”这个名词,不到春秋或汉,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所谓的“亓星”上,“电磁场”这个概念,则至少要等到19世纪,才会出现在地球科学界。
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个星球肯定是与地球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久远之前,必有无数存在往来二星间。但却至晚在24世纪,就已断绝了所有沟通。否则以他的身份,以他这些年出生入死的经历,各国政要、各国的顶端组织、各国的精尖科技力都没少打过交道,对于这些事情,是绝没道理一无所知的。
然而目前……却偏偏就是一无所知!
可地球上一无所知就算了,为什么流落到这里来,还是万事不明?
荥空说的自己将葵司的衣服脱光,又弄了她遍体伤,是不是真的?“金血”是什么?“阜佐国”是什么?“吞元回寿”又是什么?
前者不太明白,后者却大概就是“弦纳”与“膜吸”,是H钻研振弦者的人体奥秘之后,唯一创造出来的一种实测有效之物,一主一辅,都是注入了干细胞基因序列的试剂。不过,在地球上时,这也只是能够稍稍解决穿维反应的能量供应问题,并延缓生命力的流逝而已,却不想,在这里竟然能够逆转?!
一甲子岁寿……蚩族人……飞茧虫……玉茧虫……
荥空这妮子应该没骗人的本事吧?
葵司这女人却好像对他仍戒意深重,满是怀疑,说话的时候,更频频试探。有几个地方本应说得更详细一点,但却蜻蜓点水,一笔就带过了,有几个地方又太详细了,详细得令人只感烦躁,都只为观察他的面部反应……
道……
何为道?
修道是怎么修?
为什么不再说明一下呢?
古巫又是何物?绝云崖又在哪里?她是不想说,还是没东西说?
按照她说的,既然自己的危险程度如此之高,那这女人又为什么不怕自己,反倒还敢试探呢?想试探什么?她又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