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迟,语迟,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叫白语迟!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今晚我要来!你要是不好好交代一下,今晚我就喝光你所有的酒,哈哈”一百年的孤独,也许可以磨灭一个人的心性,但是却抹不去一个人的傲骨。白语迟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任你阴谋阳谋,任你尔虞我诈,又有什么好顾忌。今夜,纵酒。
“玉面白衣真秀才,剑眉冷目心难猜。
微微浅笑鬼闻寒,浛洸一舞雨凝声!
你白语迟的盛名八族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安歌不动声色,给白语迟倒上满满一大碗酒。
“曾经的白语迟早就死了。浛洸已毁,惜红难追。”他的手轻抚着惜红剑,剑身红色光点频闪,寒气彻骨。
“好俊的剑!温柔中蓄有一股霸道!也只有你白语迟才配得上这把剑。”安歌看着白语迟手中的剑,赞不绝口,看到月形镂空的剑身,突然心中一凝。“语迟老弟,可否借手中剑一看。”
“无妨。”说罢伸手将惜红递给了安歌。
安歌接过惜红,平托于掌上。方才闪着红光惊魂不定的惜红,一下子静了下来,周身透着柔和的绿光。子夜秋寒,这一刻整个房间却显得很是温馨。安歌一只手轻抚着剑身,另一只手凝聚一股真气对着那月形空缺。他感受到了,是海萤之泪的气息。
扉颜,这是你千年前不舍得滚落的泪水么?
在那个隔世的空间里,你还在看着我吗?
你也是被白语迟感动才落泪的吗?
扉颜,是安歌一生挚爱的女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穿过流连海,便是扉颜的家乡,海萤之城。那里,也是安歌一生遥遥的守望。扉颜是不轻易流泪的,她的泪是最厉害的武器,一滴泪水就可以杀一人,一升便可毁一城。扉颜的眼泪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海萤之泪。
她从不舍得在安歌面前流泪。生怕伤了他。
白语迟见安歌怔怔地对着惜红剑,神色黯然,忙问道“安歌,怎么,你也觉得这把剑的月形中缺有蹊跷?”白语迟自拿起这把惜红剑起,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浛洸一样的温度,差不多的重量,只是经常在恍惚中,会看到从剑里走出来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他不知道那女子是谁,或许是梦,或许真的是从剑里走出来的。
出过生死的人,是要握在手心的。
浛洸的剑灵,扉颜的泪......
“没有,只是想试试这把剑的剑气如何。来来来,语迟老弟,我们再喝几碗酒,出去比试一番如何?”说完左手将惜红扔给白语迟,右手端起一碗酒就喝了下去。
比剑,几百年了,好久没听到有人跟他说比剑这两个字了。没有谁的剑可以快过百语迟手中的浛洸。“安歌,别说笑了。你手中连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如何比试?”
安歌“哈哈”笑了一声,用手在无调琴的第四弦的第八品上凝真力一弹,倏忽从琴头弹出剑柄,同时琴弦被剑身盖住。一把好琴瞬间变成了一把剑。这把剑的剑身是用千年乌木打造的,一面纹有海图,汹涌的海面上几只海鸥盘旋着,海岸上有一对双目凝视的男女,另一面画有一城堡,一个女子手中拿着烛火站在门前,神色哀伤。这把剑的剑柄很特殊,形状像一个女人修长的半握的手,手心刻着两个字“扉颜”。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无调!”白语迟看着安歌手中的剑,两眼放光。
“好眼力,正是这把无调。只是它现在有一个新的名字,扉颜!”说完用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像一个温柔的男人安抚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看来,这场比试会很有意思。”白语迟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他好久没有笑过了。
“语迟老弟,比剑得事先定下规矩。世人比剑,大多为了剑名,争什么天下第一。今日我与兄弟比剑,只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
“什么天下第一,天下第二,都是一帮庸人庸人自扰罢了,我白语迟从来不图这虚名。我们各出三招,能赢两招就算是胜了,你看如何?”
“很好,正和我心意。语迟老弟,你若能赢我,我便跟你说一个故事。”
“谁要听你的故事,我只对剑感兴趣,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这个故事,你一定会感兴趣。”
两人对喝了几碗酒后,面红耳刺,热情高涨得很,看这样子到不像是出去比剑的,倒是像是要出去拼命的。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穿过长长的竹廊,找到一块方便比剑的空旷地。
“语迟老弟,我比你年长,这第一招你先来出。”
“好,安歌,你可小心了!万一守不住伤了你可不好。”
“哈哈,放心得来,哥哥我自有妙法破解。”说完两人各自退开,退到十丈开外停了下来。
“第一招,可得接住了!”
只见白语迟手捻剑决,飞身凌空而起,口中默念“寒莲舞”,只见白语迟飞升到几丈高突然停了下来,一人突然分身成三人,呈犄角之势,一人手中的剑横握在胸前,剑身缀满冰莲,这一剑蓄的是气。一人手中的剑正对着安歌,剑尖盛开一朵冰莲,越开越大,这一剑攻的是意。一人将剑举在空中,冰莲犹如电掣萦绕在剑身,这一剑攻的是势。白语迟大喝一声“舞”,三人如同暴风骤雨攻向安歌。气剑的真气将周围的空气凝结,所到之处瞬间结成了冰。意剑的莲花越长越大,莲花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势剑犹如破竹,排山倒海而来,携卷着细小的冰莲,犹如万剑齐发。这世间很少有人能够挡住白语迟的这招寒莲。
安歌不动声色,大喝一声“好一招寒莲”,凝真气将扉颜剑悬于身前,双手伸开呈九十度,掌心向内,交叉于胸前,口中轻啸一声“扉门,剑盾”,只见扉颜剑立马幻出无数墨色剑影,重重围在安歌的头顶,身前身后,无懈可击之余,有的剑影飞过去与冰莲交斗在一起。
一时间墨影重重,缠上晶莹的冰莲花,好似一个水墨大师在画一副写意的水墨画。
经过一刻钟的交斗,两人都安然无事。这一招算是平了。
“好久没有这么快活了。安歌,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到你了,我来接你的剑招,看你如何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