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先对历史作个交待:公元900年,朱温进攻王镕,王镕归附朱温。后来,王镕长子王昭祚作为人质随朱温回汴梁,朱温将其女儿普宁公主嫁给王昭祚。
为了巩固利益集团的紧密,也是由于古时的人言而无信,朝秦暮楚,所以为取得信任,常将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交给别国做为人质。
王镕为了表示衷心,而朱温并不真正相信王镕的投诚,所以王镕将长子王昭祚交与朱温带回汴梁。朱温把女儿普宁公主嫁给了他,名为女婿,其实是做人质,事事受人牵制。
所以当时的王侯将相为了子孙队伍壮大,不仅自己多生儿女,还会收养不少的养子。五代十国期间,许多有权势的人都有一大堆的儿子和养子,其中不乏有被养子所杀的。
王镕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蓉儿准备的新衣,正是为普宁公主绣制的。王昭祚一直谨慎小心,终于得到了朱温的允许,将于907年回到镇州老家。
王镕得到儿子的书信,热泪横流,他的长子终于可以回到身边了。全府上下,张灯结彩,备置新装,收拾寝室,购置新的卧具、被褥,等待儿子的到来。
这次,在蓉儿的绣衣店订制了十套新衣和八床被褥,都是经过王夫人精心选订的图案,花样要新颖别致,又不能逾越规矩,讲究颇多。
还有两天就到交货的日子,蓉儿与四位绣女连夜赶工,绣针用断了数十根,绣线用了几箩筐,再有一晚就可全部完成了,蓉儿的心才稍放轻松。命芙儿准备了宵夜点心,与大家一起享用。
栋臣忙完手头的事物,来看呆儿。呆儿最近的精神总是心不在焉。
李柷虽然脱身保住小命,但是却沦为伶人,终日以博取别人一笑为生,情景很是悲惨。况且朱温的画像通辑告示已密传各镇,稍有不愖,就有可能暴露身份,只得小心翼翼,尽量少言少语,从不外出,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十分孤僻。
那日呆儿想开口呼喊,苦于正在台上,只得随着身形移动之时用眼光搜寻,好不容易等到收场,下得后台换好衣服,人群之中早已没有蓉儿身影。呆儿感到阵阵怅然失落。
整日里,呆儿愁思满怀,无心练功。坐在井台上,回忆与容蓉同乘一辆马车的情景,心头浮上一层温暖感觉。
以前少时,在宫中整日锦衣玉食,虽然年幼,身边却美女如云,为了讨他喜欢想尽办法哄他玩、逗他开心。而容蓉的美是温婉、甜柔,是关心爱护,怎么能与那些涂脂抹粉的女人相提并论?
他几次想出去寻找,究竟是性子软弱,胆小害怕,反害得自己左右为难。
栋臣在呆儿旁边坐下,“呆儿,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今天在台上,差点出了大洋相。”
呆儿弱弱地一笑,“师兄,我是状态不太好。”他双眼矇眬地问,“你说,如果是久别之人突然有机会再见,是不是可喜之事?”
“哦?那要看是怎么样的人,”栋臣抬头看天,天色晴朗,大有一展口才的欲望,“久别之人有几种,一是****之人,别后再见会另有一种顿解相思之苦的感觉,二是至亲的亲人,忽然相见自是相拥而泣,转悲为喜,三是至交好友,忽遇好友犹如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那你是哪一种?”
“我……也不知道……我才见过一面。”
“那是第一种了?”栋臣促狭地撞他肩膀。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呆儿好生气,猛地跑开。
栋臣颇具深意地盯着呆儿背影,笑了起来。是什么样的女子,让呆儿这么在意?
昆香进得院来,寻到栋臣。
“栋臣哥,再过几天就是节度使王镕府里摆戏的日子了,爹说咱们的戏服都是旧的,怕老爷不喜欢,再挑出个错来,我们也担当不起。我想去添几套新戏服,你陪我一起去吧?”昆香今天梳着两根辫子,红丝线绳自头顶一直缠绕到发梢,双眼水灵灵地看着栋臣。栋臣平时也是大大咧咧地,不知怎么回事,最近一见昆香脸上就不自在,不自主地会脸红心跳。
他稍微整理一下被昆香扰起的纷乱心情,“呵呵,香妹想去哪家?我一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