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我们中华民族的英雄”
——著名作家权延赤一席谈
(权延赤,男,48岁,身高一米八二,河北汉子,内蒙长大,北京空军部队创作室专业作家,《走下神坛的毛泽东》、《红墙内外》、《走下圣殿的周恩来》等书的作者,电影《咱们的领袖毛泽东》的编剧。从小想从政,后来却从文。一写而不可收。)
你问我怎么想起要写毛泽东,这事有点儿偶然性,也有点儿必然性。
那是1986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曾在中南海多次陪中央首长跳舞的一位女演员。她说起毛主席的一些小故事,我听了怦然心跳。于是就有了写出来让天下人为之心跳的想法。说是必然,不怕你笑话。我这人向来有些使命感,当时社会上刮起了一股对毛泽东的否定之风,我心里激动呀,就恨不能跟人干架。你说对毛泽东这样的一代伟人,哪能陷进个人的恩恩怨怨,小肚鸡肠地下结论!他老人家从一个韶山农民的儿子,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功不可没。我们只能站在历史的高度,去客观地评价他的一生。毛泽东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英雄,任何人都否定不了。但另一方面,毛泽东长期以来在老百姓的心中被神化了,既然是神,当然不能有错误。一旦有了错,心中的神像就有幻灭的可能,我希望能够将毛泽东从神还原为人,还原为人民领袖的本来面目。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长期的思索凝聚成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我就这样开始了多方采访,写纪实文学。在这之前,我是搞小说创作的。
第一本书《走下神坛的毛泽东》出版后,一个月内我收到了三千多封读者来信。其中不少是老干部老教授写来的,字里行间充溢着对毛泽东的深情。有位老教师在信中告诉我,他患肝癌已到晚期,多次昏迷,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但在病榻上捧读《走下神坛的毛泽东》,竟一直神志清醒,兴奋不已。信的末尾他说:孩子,谢谢你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可以闭目了。还有一位地主的儿子,文革中受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但他依然对毛泽东怀着崇敬之情。看了我写的那本书,他寄来一封热情的信,信中宣称:谁要是反对毛主席,我第一个不答应。贺龙的女儿贺小明、陶铸的女儿陶斯亮都分别买了几十本书送给亲朋好友,在她们心中,毛泽东是属于整个中华民族的。今天的改革开放,也因为有了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的这个前提,才有可能进行。听台湾来的朋友说,好多台湾人也爱看这本书,有些人还看得掉了泪。(沉默)
这以后,我又写了《红墙内外》、《走下圣殿的周恩来》等这一类的书,国内外都发行了。各省大大小小的报刊,几乎都转载过部分篇章。转来转去也乱了,好像没什么版权、稿费的概念。常常是我去到某个城市,发现当地三、五家报刊上有我的文章。熟人打电话来时我顺便问问:“怎么没有稿费呀?”对方竟大为惊讶地反问:“你这样的大作家还要这点稿费!”或是拍肩膀打哈哈称兄道弟拉我海吃一顿,吃人的嘴软,吃完了稿费也就泡汤了。(笑)
不少外国记者到了北京就来找我采访我。这内外有别的道理我懂。咱们家和另两家人合住一个单元,厕所公用。我那三小间一共才80多平方,其中一间半房子还堆满了书,床上地上窗台上全是,叫老外来了不好插脚。所以我总把他们往饭店带,借用公共场所谈完了事。有一回法国的七、八个电视台记者来采访,非要上我们家拍摄,我推辞不掉就带他们去了。好家伙,那点儿地方挤得满满当当。正是大热天我家没空调也没风扇,不是买不起风扇,是我吹不惯那风,贼暖贼暖。临时找出一堆折扇、葵扇,人手一把,老外们笑嘻嘻地拎着猛扇。好不容易拍完了,老外个个汗流浃背,我们家也受了点小损失——五把扇子“牺牲”了。(大笑)
说起住房,我可没少折腾。最高纪录曾达到一年搬九次家,防震棚、招待所、朋友家、集体宿舍,我都住过。妻子女儿也跟着我做吉普赛人。我妻子是个好人哪!她当工人,向来把自已那份活儿看得要紧。有一回她连续加班个把月,得了30元的加班费。回来高高兴兴告诉我,当时我正在看电视,只是不在意地点点头。妻子觉得受了伤害,默默地进厨房忙去了。待到我醒过神来再问她,她止不住声泪俱下:“我知道30块钱你不在乎,可那是我的劳动所得,你应该尊重。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的事业……”(权延赤说不下去了,两眼满是男儿泪)
不说这个了,咱们换个话题。我这人爱玩爱交际,一半身在文学,一半身在江湖。写东西的时候,多忙也总在白天抓紧时间,晚上便缓缓气,喝点酒。如果聚上几个朋友,那就非得喝个痛快。不是我海量,其实我喝一点儿就醉,但偏偏敢喝,酒风还特正,不玩花样,真往肚子里灌,喝醉了倒头大睡,醒了爬起来再写东西再喝酒。
今后干什么?准备下下海。书当然还要写,我这儿好多精彩的素材呢,不过得看什么时候动笔合适。不说别的,单是我这几十年的经历,我接触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写成一本书准畅销。所以你得笔下留情,我说的那些事,可别全写进你的文章,总得留点儿材料让我独家披露,你说是不是?(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