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筱笠的意识已经迷乱,再这样下去就会导致异核失控反噬其身,灰飞烟灭。
“不好,这样下去他会死…”笛矢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但他也不过是淡淡地说着,毕竟筱笠的生死跟他没多大关系,或者说‘穹’死了对笛矢,对江口家氏反而是少了一份威胁。
“……”凛自然明白事态的严重,可她知道打断筱笠的治疗过程也会导致吉田良介丧命,两难的抉择。
“喂!你耳聋的?!”笛矢怒吼道,不知何时他显得很紧张了。
“我知道了…”
凛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再看了看筱笠的脸。还是那么专注,但眼神却极其迷乱。
“八舞…”鳞爪朝筱笠击去——
“——”可是筱笠却没被贯穿更没被击伤。
“傻孩子,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呢…”筱笠似乎从幻境中回来了。
“那就好呐…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死掉呢…”似乎是暗喜。
筱笠移开了手,走到一旁。“这孩子,真是不简单呢…”
“?”对笛矢说的?对凛说的?或是在对生死未卜的良介说的?其实是自言自语罢了。
“这可要从十八年前说起了呢…当时我还是以四大首领之‘穹’的身份在异形种世界行走呐…当时因为互相侵略而导致四分五裂的不团结局面,四大首领统一意见要让异形种的世界得到改变。所以打算制造‘异形母体’并将异形种细胞以‘病毒’的形式进行扩散,但这需要孕育的媒介。也就是‘母体’。而被选中为母体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很美,也很善良,但她却是那么地不幸。村野凉子…那个时候她才二十一岁呐,她是一个敏感的人,所以我个人怀疑她当时已经明白我不是一般的人类,是啊,我接近了她,可能以人类的角度来看待的话我很喜欢凉子呢,但只是以一个志同道合的挚友的形式吧,如果没有背负那么多的话…”筱笠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昏迷中的良介。“可是又不得不小心地应对,因为凉子当时已经订婚了,而未婚夫吉田真一却是一个对于异形种来说棘手的对象。人类军方高层的科研家。不得不提及的是现在军方的异核武装移植技术就是吉田真一的科研成就呐…不过这么伟大的科研天才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也甚是可惜,不过对于异形种来说反而少了一大隐患,不过他留下的技术却被人类得到了应用,实在是苦恼呢。哎呀哎呀,扯远了呢。虽然很棘手不过还是在安全的情况下将病毒体移植到凉子身上,不过当时连我们四人都没发现的是,凉子已经怀孕了…”筱笠走近了良介,看着少年的脸庞,抚摸他凌乱的头发。
“啊…是呐…你们都没有猜错,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良介,我说过他的反面把他逼得够呛,那就是病毒体的遗留,也正因为如此良介从出生时,不对…从作为一个发育中的胎儿就已经和病毒体产生反应。病毒体入侵他,改造他,使良介以‘异形种人类’的身份降世,而凉子虽然经常感觉不适却未曾考虑过自己已经被当做实验体。她依然以人类的身份过着普通人类,一个母亲的生活。就这样过去了十年,病毒体终于在凉子的体内完成了…它饥渴…它渴望现世…它需要养分…它需要杀戮…就这样,被称之为‘新宿大火灾’的事件发生了,没错,表面上是一场火灾,其实单单是火灾这种灾害就已经将整个新宿区笼罩在哀鸣中,但更可怕的是病毒呐…异形病毒侵占着人们…死去的人类再次‘复活’,但他们其实只是失去理性的野兽,但拥有和异形种相似的力量,那就是‘异形兽’。而活下去的人,极少数只是笼罩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的平凡人,更多的,就变成了‘我们’…”筱笠回忆着那些骇人听闻的惨案,其实连他本人也甚是恐惧吧。
“那么…村野凉子又怎么样了…”笛矢颤颤着发出了极低的声音。
“嗯…死了…那属于‘自杀’。其实在病毒体爆发的最后一刻,她以异能逆流导致异核回路崩坏最后使自身爆炸为代价,最低限度地限制了病毒的蔓延,但这仅仅使病毒徘徊在新宿区中,而且引发了大火灾,这不是以‘人’便能承受的代价。”
“愚蠢的女人…”责怪般的声音。
“江口笛矢!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的!良介的母亲以人的角度来对待的话实在太伟大了!”凛如同替村野凉子打抱不平一般斥责着口出妄言的江口笛矢。
“这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想让良介承担他无法担当的东西。因为那件事我也脱离了组织选择隐姓埋名过平常人的生活。而时常打打交道的也只有‘湮’了。”筱笠感慨般地望着窗外。
“所以…打算隐瞒我到什么时候…?”良介缓缓爬起,看着背对自己的筱笠。
“装睡了很久呐,全听到了吧…”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却丝毫没有疑问的口气。
“我的记忆似乎被抹除了一般…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十分稀少…但我仍能记得那场火灾带来的伤害…生灵涂炭…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了你们的利益?为了权力?难道人类和异形种就没有妥协的余地?难道平平淡淡地过各自想要的生活就那么难?”良介一激动,全身刚修复的脉络全部暴动起来。
“你最好别乱动,这可是我花费了不少精力才拉回来的一条命,糟蹋了可真对不起我呢。”筱笠看着浑身怒气却又浑身乏力的良介,说出了极其藐视的话语。
“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回答我!为什么异形种非要以吃人为嗜好!”吉田良介按捺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物竞天择,苍穹大陆强者为尊,为了生存连野兽都在进行淘汰赛,何况是高智慧的人类和我们?我们也是‘人类’,如果你以进食的对象来否定我们的存在就是践踏异形种的尊严,吉田良介,其实你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你…也是异形种呐…”筱笠意味深长地说完。
良介的瞳孔放大——“我也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