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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王妃娘娘霍然睁眼,冷声吩咐,“还不赶快把她待下去!”
倾城本能的察觉苏唯方才的话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是王妃娘娘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对李绍明道:“王爷,您也太大意了,妾身这才离开宁王府几天,王府中便闹翻了天,不是这个要暗杀小郡主,就是那个要暗杀韦主子的,听说韦主子至今为止还躺在病榻上人事不省,怎么王爷只顾着新人,忘记了旧人了么?”
“无蓉,我并没有忘记韦主子,韦主子一直卧床不醒,我也是派了无数的名医——”李绍明忍不住辩解。
“好了,只是王爷,您想想,名医再多又有何用?一个女人在生死间徘徊的时候,最需要的不是医药,而是夫君的殷切关怀,你身为一国之君,并不是某一个人的丈夫,而是王府中所有女人的丈夫,尤其是韦主子的。”王妃娘娘说到这里稍微一停顿,抬眼扫了倾城一眼,目光中暖意顿消,“雨露均沾,王府中才能安定、祥和,王爷难道现在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了吗?”
王妃娘娘话中有话,倾城岂会不知?王妃娘娘如此急匆匆地从五台山回来,又特意在她面前说了这一番话,为的恐怕就是有人在王妃娘娘跟前进了谗言,王妃娘娘以为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傀儡最终长了志气,王妃娘娘才离开宁王府几天,居然就能这么快的生下小郡主而且还荣登为为和硕郡主!
要知道,王妃娘娘虽然是要扶植倾城,但是却不能容许她翅膀变得如此之硬,眼看着就要飞离王妃娘娘的手掌了,王妃娘娘这个如来佛又怎么不会急急忙忙地回来,将她这个孙猴子再次压进她的五指山呢?
此时倾城知道,她必然要机警跟冷静,因为一旦她说错了一句话,那么王妃娘娘便可认定她有不臣之心,王妃娘娘铁血手腕,除掉一个人犹如翻弄手掌一般的轻易,她们母女的性命,整个风华居,可就是系她一人之身了。
如此想着,倾城急忙跪下来殷切道:“王妃娘娘!这都不关王爷的事情!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错!因为妾身上次不小心坠楼,牵动胎气所以早产,身子一直都将养不好,小郡主生来又体弱多病,所以王爷难免被牵绊在风华居中,韦主子那边就暂且顾不上了。所以一切的罪过都是妾身的,是妾身不好,没有顾全大局,王妃娘娘若是要责罚的话,就责罚妾身吧!”
听她这样一说,王妃娘娘的脸色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下,王妃娘娘看她一眼,道:“你能如此明白,也不算是王爷多疼你了,说起来也不都算是你的错,我虽然身在五台山,但是这边的消息也是略微知道一些的,我也知道你当时是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所以也不怪你,你毕竟还身怀小郡主,我也知道你身体大好了之后便时常劝诫王爷去其他妃嫔的屋子里,所以倒也不在于你,还在王爷自己的决定罢了。”
王妃娘娘虽然口口声声责备李绍明,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不过王妃娘娘既然这么说了,便是暂且放过了倾城,所以不但倾城松了一口气,便是李绍明也松了一口气,“王妃说的是,一切都是我的疏忽。”
“妾身一心为王爷着想,也并不是特意回来责备王爷的,只是宁王府内院安宁祥和牵动整个王府,王爷不可不慎重啊!”王妃娘娘谆谆教导完毕,这才将手递给李绍明,关切道:“不知道韦主子现在如何呢?王爷可有空闲陪妾身去探望一趟?”
“自然是不可以的。”李绍明如何会驳了王妃娘娘的意思?于是只得陪着王妃娘娘往韦主子住处的方向去了。
众位主子们本来也打算跟上前去,奈何王妃娘娘却挡住了其他人,只对倾城道:“人多反而杂乱,让段主子陪着就行了,我离开了许多日,也有许多的话要跟段主子你说呢。”
“是。”倾城恭谨地低头,轻移莲步走到了王妃娘娘的身侧,伸出手去想要扶住王妃娘娘的手,谁知王妃娘娘却将手一挥,轻轻地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长喜。
倾城默然不语,面不改色地跟在王妃娘娘的身旁,跟着她一起来到了韦主子住处。
倾城已经许久没来韦主子这儿了,自从韦主子上一次坠楼之后,昔日总是门庭若市的地方也变得门可罗雀起来。
这样的夜了,偌大的院子门前只有一盏灯笼孤零零地挂在那里,随着风左右摇摆着,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凄凉味道。
见状,王妃娘娘的眉果然皱了起来:“如何这样的冷清了,虽说是要养病,可是韦主子毕竟也是侧妃,大体的样子还是不容有失的,永顺,王爷为国繁忙记不住,你总该要记得一些事儿吧?”
“王妃娘娘,奴婢——”永顺慌忙跪下,求饶的话才说了个头儿,早已被王妃娘娘挥手制止,“别说什么废话了,我没空听,长喜,上前开门。”
长喜忙上前敲开门,一个小丫头来开了门,忙跪下,“王爷,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一径朝里面走了进去,“韦主子呢?”
李绍明跟在后面,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倾城,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倾城心初定,跟在李绍明的身后进到了院子里,雨儿迎出来,见是王妃娘娘等人,忙跪下,道:“奴婢给王爷与王妃娘娘请安了,王爷、王妃娘娘吉祥。”
王妃娘娘却是绕过她,径直朝韦主子的内间走去,“起来吧,韦主子现在如何呢?”
忽然雕花门打开,一个倾城熟悉的身影从门里面款款走了出来,然后盈盈拜倒在地,“妾身给王爷,王妃娘娘请安了,王爷,王妃娘娘吉祥。”
“徐主子,你怎么在这里?”倾城吃惊地看向跪在那里的人,那不是徐主子还能是谁?
徐主子捧了捧手中的白瓷碗,只见里面是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回王爷和王妃娘娘的话,妾身闲居无事,便来跟韦主子请安,谁知见韦主子病倒在床榻上,所以妾身便想着给韦主子奉汤奉药的,也好稍微安慰一下韦主子的心,让韦主子的身子得以早日痊愈。”
“你倒是个实心的好孩子。”王妃娘娘听她这样一说,不由得点点头嘉许,上前亲自扶起她来,看见她原本好久瘦弱的小脸倒是愈发清瘦了,忍不住回过身责备李绍明道:“王爷,您也是的,徐縢妾这样一个水灵的孩子,如何就也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了,你的心,究竟能不能放在她们身上几分!”
李绍明只是觉得徐主子一直幽居在院子里不出来,倒也不知道其他的缘由,所以只是笑笑便过去了,“王妃娘娘说的是,我以后注意便是了。”
只有倾城自己心里有鬼,本以为徐主子是一直打算在自己院子里老死了,没想到徐主子居然会在韦主子这儿出现,还是给韦主子奉药?难道徐主子是有什么打算了不成?徐主子一向跟韦主子不睦,如何现在竟然肯来照顾韦主子呢?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关节是她不知道的。
倾城正在忖度,忽然听见徐主子朝她笑笑道:“段主子今日大喜的日子,妾身却一直都在韦主子这里忙,所以没有空闲去恭贺将您与小郡主,还请段主子不要见怪呀。”
“哪里会见怪呢?”倾城忙回过神来,牵起一个再虚伪勉强不过的笑容,道:“你在这里服侍韦主子,劳苦功高,正好弥补了我们等人的疏忽。”
话说到这里,她嘴巴已经带起丝丝的苦涩,她抬头凝望着徐主子,却见她一双秀眸中满是真诚的笑意,映着这院子里沉沉的灯火,倒是显得清明如水,哪里像是一个幽居之人的眼神儿?
徐主子也正在抬头看向倾城,一时之间,她们四目相对,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一样,只有彼此“看”的眼神还那么的平静如许。
王妃娘娘牵住了徐主子的手,温厚地问她:“徐主子,韦主子现在情形到底如何呢?你前些日子给我写信的时候还说韦主子的身子一直时好时坏的,现在到底如何呢?”
别人还不觉得有什么,倾城倒是唬了一跳!什么叫前些日子写信?难道徐主子私下里一直在跟王妃娘娘私通书信?为何她竟然都不知道?这是从何时开始的事情?难道徐主子的悲伤全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瞒过别人的耳目?包括她?
倾城已经才察觉到不对劲,可是现在却又无法查证,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韦主子今日的精神本来还好的,不过后来……”徐主子扶着王妃娘娘往里走,说着说着不由得住了嘴。
王妃娘娘见状,忙问:“后来如何呢?韦主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精神又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