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酒还没喝过一轮,忽然外面一个侍卫匆忙进来禀告说:“王爷,王妃娘娘回銮了!现在銮驾已经到了王府门口了!”
“王妃回来呢?为何之前都没人来通报?”李绍明也是毫无准备,听到这话,立刻吩咐住了酒宴,“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前头去迎接王妃娘娘啊!”
“是。”众人齐声回答,王妃娘娘一直在五台山为国祈福,没想到今日天色已晚,她却还是闷不吭声地跑了回来。
王妃娘娘为何如此急匆匆地回来,难道王府中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不成?倾城带着这样的疑惑,一边跟着李绍明出去,一边不忘记叮嘱墨玉一句,“你快去看看韦主子那边,看看是不是她那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王妃娘娘急匆匆回宫来,我怕来者不善,咱们需要早作准备才是!”
“是。”墨玉答应一声,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利落地闪身离开,朝着韦主子院子的方向去了。
倾城稍稍安定心神,便跟在李绍明的后面一路来到了王府门口,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了王府门口,才刚站稳脚,就见王妃娘娘的銮驾缓缓驶入,侍卫们点起火把,火把的光芒宛若一条长龙,将偌大的宁王府门口照得如白昼一般的明亮。
“妾身等恭迎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金安!”倾城等人全都跪了下来,迎接王妃娘娘的到来。
王妃娘娘从马车上下来,威严地扫视了她们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倾城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王妃娘娘眼中的慈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无言的冷漠之色。
李绍明见状,迎上前去,扶住了王妃娘娘的胳膊,“无蓉,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我也好去迎接你呀。”
王妃娘娘转头看向李绍明,威严的脸上也不由得显现出一派轻柔之情来,笑笑,道:“王爷素来国事繁忙,妾身怎么好打扰王爷?再说了,这一路上都有奴才伺候着,妾身好得很呢!不过王爷这里倒是很忙的样子呀!”
李绍明笑笑,伸手给倾城,倾城忙起身,就着他的手来到了王妃娘娘的跟前。
“无蓉,我才刚册封了歆宜为从和硕郡主,对了无蓉,你还没有见过小郡主吧?”李绍明轻轻笑笑,伸手将歆宜抱过来给王妃娘娘瞧了瞧,眉目中皆是身为一个父亲的得意之色。
王妃娘娘见了歆宜倒也挺喜欢的,毕竟是这个孩子也是李绍明的孩子,再加上她素来喜欢孩子,所以当下也柔和了神情,伸手就将歆宜给抱了过去。
“哦,小乖乖,小歆宜,我来瞧瞧。”王妃娘娘将歆宜抱在怀中,对一旁的长喜说道:“将我的鎏金护甲取下来,莫要伤了和硕郡主。”
长喜喏一声,小心翼翼地将王妃娘娘的鎏金护甲取下来,轻轻收在了袖管里。
王妃娘娘笑笑,将歆宜轻轻抱在怀中,慢慢摇晃着,一边嘴巴里轻哄着:“歆宜,歆宜,瞧这小模样长得,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样啊。”
歆宜许是能感觉到王妃娘娘的爱,于是便也在襁褓之中咯咯笑了起来,王妃娘娘一见更是欢喜,忍不住低头用脸蹭了蹭歆宜的小脸儿。
这一幅慈爱的画面让倾城宽心了不少,也有空闲抬眼去扫视一下跟随王妃娘娘回来的人了,王妃娘娘此次回来想必是匆忙至极,身边只有长喜与长欢两个人随侍。
倾城眼光掠到长喜的时候,长喜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了看王妃娘娘,便又低下了头去。
自从牡丹夫人那次长喜无意中帮过她之后,她总觉得长喜好像次次都在暗中助她似的,今天长喜为何给她使了这么一个眼神儿?倾城正在忖度,忽然听见歆宜在王妃娘娘的怀中大哭大闹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事情一样!
倾城悚然一惊,顾不得其他的,上前就要抱回歆宜
“倾城。”李绍明及时挡在倾城的眼前,不让她靠近分毫,只是说道:“歆宜怕是饿了,所以哭闹了起来,王妃,不如先让乳娘抱着歆宜去吃奶吧。”
王妃娘娘看见歆宜哭得这样难过,也无法,只得将歆宜交给李绍明,李绍明抱着交给了一旁的乳娘,谁知乳娘才刚抱过歆宜来,便失声惊叫道:“哎呀!小郡主,小郡主,她脸紫了!”
她这一叫不要紧,倾城的魂儿都要吓飞了!急忙奔到乳娘的身前一看,果然见歆宜不知道为何喘不过气来了,小脸都憋得青紫一片了!
“歆宜!”倾城惊叫一声,只觉得自己身子忍不住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之间歆宜就如此了呢!歆宜,歆宜方才明明还好好的,如何一转眼间便这样了呢!
倾城瞧见歆宜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知道这一次来的非同小可,顷刻之间她的歆宜就要没命了呀!
虽然倾城的脑子很清楚,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的动弹不得,只有眼泪纷纷跌落,人到了危急的时刻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软弱。
越是危急,越是软弱。
短短的一瞬间,对倾城来说仿若过了整整一生。
“放下小郡主!”顿时,倾城耳边响起一声冷喝,杜如晦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从奶娘的手中轻轻夺过歆宜,然后放在地上,接着便解开了裹住歆宜的襁褓,然后手中拈起一枚银针,在歆宜的人中处一扎,然后再给歆宜的小指头上扎了两针。
倾城只见那淤血从歆宜的指尖渗出,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淌出来,那一刻,她真的很希望老天爷让她流血吧,不要再折磨她的孩子了!
血渗了出来,歆宜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是因为太虚弱,所以哭得声音很小.
“好了。”杜如晦长舒一口气,将歆宜轻轻抱起来,却不用那个襁褓,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墨玉道:“给我一张毯子包着小郡主。”
墨玉当下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自己里面的一层中衣脱了下来,递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轻轻包好了歆宜,却仍然抱在他的怀中,目光却直直地落到了后面的奶娘身上,冷声说道:“抓住那个奶娘!”
墨玉一歪头,正好看见一个奶娘转身要跑,她疾步上前,一下子将那奶娘扑倒在地上。
李绍明见状,仍旧惊魂未定地问:“杜如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歆宜她为何会那样?”
杜如晦抱住歆宜,沉声道:“小郡主方才是被嘞得喘不过气来了,小孩子身体本就弱,若是包扎地不妥当,只要在心门的地方略微用力,那么就能将小孩子在不知不觉间憋死,再加上小郡主刚才参加了册封大典,闻了很多的花香跟香料味道,更加喘不过气来,所以才会差点窒息而死。微臣刚才用银针给小郡主放了血,逼迫体内血液流动,这样才能逼迫小郡主再次呼吸,为小郡主包扎襁褓的不是别人,肯定是她身边的贴身奶娘,微臣刚才给小郡主施针完毕的时候,唯有这个奶娘神色慌张。微臣便肯定是这个奶娘捣的鬼!”
“大胆!”李绍明听他说完不由得火冒三丈,当即便厉声说道:“若人人都能伤害我的孩子!那我还当什么宁王!来人哪,将那奶娘给我当场杖毙!”
“王爷,等等!”王妃娘娘忽然发话了,她走到那个奶娘的面前,冷声道:“把这个贱妇的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是。”一旁的侍卫将那奶娘从地上揪起来,王妃娘娘冷眼看了那贱妇几眼,冷笑道,“苏唯,果然是你这个贱人!我当年大发慈悲打发你出李家大门去,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再次混进王府来当上了小郡主!你真是好心计手段!”
“哼!你这个贱人坏事做尽,我是来替天行道来了!你当年就是用这方法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那女人十分嘴硬,望着王妃娘娘,好像她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你当年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若不是用尽了阴谋,怎么会怀上我哥哥的孩子?我为了我们长孙家的血脉,不过是清理门户罢了,你该感谢我让那个孽障死的痛快!也该感谢我还能饶了你一命,让你舒舒服服地在乡下混吃等死。”王妃娘娘手中佛珠急转,脸上却依然冷定如铁,她看了看那个苏唯,轻轻吩咐一旁的长喜道:“既然这个女人如此不知好歹,那就杖毙吧!”
苏唯听到王妃娘娘这么一说,冷冷一笑道:“是啊,能死在宁王府,我苏唯算是得偿所愿了,不过你这个贱妇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呵呵,我告诉你,你可以杀尽天下女子,却惟独不能杀掉自己的亲人!而以后要你命的人,就混在你的子子孙孙之中呢!哈哈哈哈!我看你如何敢对自己的子孙下手!”